有了這個爲動力,小傢伙學習起來時,果然走心多了,學習勁頭更是讓二青這個曾爲學子,如今當爹的人都覺得汗顏。
只數天時間,這不到五個月大的奶娃子,居然就能將這三篇兒童啓蒙讀物給背了下來。又過數天,便能背得滾瓜爛熟。
唯一的缺點,便是還不解其意。
至於書寫方面,二青對其要求更加不高。
雖然看起來像三歲娃兒,但事實上,他還不足五個月。
這簡直就是妖孽一般的娃兒。
當小岑香將《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等,都背得滾瓜爛熟之後,他便向二青提出,“爹爹,可以帶我去見孃親了吧!”
二青想了想,覺得體內的陽魚分身還未完全融合煉化,便道:“小岑香最好是把字也給練好來,到時,你孃親見了,肯定誇你!”
結果奶娃子小岑香一聽,小嘴便嘟了起來,兩隻大眼剎時霧氣朦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說道:“爹爹騙人,爹爹騙人……”
二青見此,脣角微微抽搐,但是心底的柔軟,卻輕易被觸及。
他蹲下身來,伸手在他的小腦袋上輕輕摩挲了下,道:“爹爹不騙你!你想啊,等你見到了你孃親,然後你高高興興的將爹爹教你的這些東西,都背給你孃親聽,你孃親聽了也很高興。然後她就抱着小岑香問,‘那我兒可會寫這些字呀?’到時你怎麼辦?”
奶娃子張了張嘴,結果便又聽他爹爹說,“難道到時候,你要跟你孃親說,‘娘,我還不會寫字哩!’到時候是不是很難爲情?”
奶娃子便二青這麼一忽悠,立馬就收起了哭相,道:“那,那爹爹,你教我寫字吧!我一定很快就會寫字的。”
二青見此,脣角微揚,但那笑容,卻顯得有些苦澀。
最無辜者,莫過於眼前這奶娃子了!
於是,就這樣,二青一邊教兒子讀書寫字,一邊暗自修行。
時間很快又過去一個月,小岑香倒是會寫字了,只是這字跡多少有些難看。但於孩童而言,已經屬於非常牛的行列了。
畢竟,說到底,他來到這個世上,也才五六個月罷了。
而更爲能得的是,爲了能見到他的孃親,他能靜下心來,去做這些連許多半大孩童都做不到的事。
赤子之心,澄澈剔透,疏爲難得!
原本,像他這麼大的孩子,應該快快樂樂成長,不用受這委屈的。
越想,二青心中怨氣越濃:【大人們的紛爭,爲何要牽連到一個孩子的身上去?這一切,都是那些禿驢們的錯!】
不過很快,二青便又平靜了下來,將這些負面情緒一一斬滅。
他還需要修行,若是讓這些負面情緒影響了心境,於修行無益。
修道者,摒棄世俗,遠遁塵世,尋求清靜,常拭道心,就是不想被世俗瑣事影響了悟道心靜。修佛者,斬斷紅塵俗事,遁入空門,絕七情六慾,尋六根清靜,亦是此因。
然而,二青覺得兒子受了委屈,但是岑老實夫婦卻覺得,孩子懂事一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像許多大家族的世家子弟,不也是從小就受到族中長輩約束,開始識文斷字嗎?學不好,還要打手板呢!
如此磨滅天性的教導,二青是不認同的。
但是,這卻是如今這個社會,上層人士的普遍觀念。
許多人認爲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孩子,就要大人的引導。
二青也認同引導,但引導的方式,卻值得商榷。
雖然家中二老也寶貝他們的孫兒,可想要孫兒將來能夠成才,打小教育好,這是很有必要的。
聽着孫兒跟他們背那些《千字文》,《三字經》,他們就覺得,自己的孫兒也是個神童。
不過,對外他們都宣稱小岑香已經兩週歲多,快三週歲了。
是以,小岑香雖然依然還是神童,可也就沒那麼惹眼了。
畢竟人家岑二郎當年,也是許州城有名的神童來着。
曾經是神童的爹,有個神童兒子,奇怪嗎?
冬至,風起。
草木已經枯黃,北風蕭瑟,帶來寒意,如劍似刀,透人骨髓。
光腚了一個夏季和秋季的小奶娃,終於不再光着腚子,穿上了他的孃親替他縫製的衣物。
那衣物看似普通,看似簡樸,但卻是仙綿織就,是件寶貝,可大可小,不染塵埃,水火難侵,刀劍不入。
足下蹬着虎頭小鞋,頂上依然留着一簇劉海,看起來就像個福娃,可愛又討喜。
而此時,二青已經將陽魚分身初步煉化。
一身陽氣滾滾如洪流,但卻被他用混沌氣息掩蓋。即便是修爲高深之人見之,亦只會將其當成尋常人。
除非那些本身能夠感應到混沌之氣的人。
然而這種人,三界之內,卻並不多見。
若是他撤去那混沌氣息,那些陰魂鬼物碰到他這身滾滾如洪流般的陽氣,估計瞬間就得被其燒死。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二青私下教給小岑香的《三字經》與《百家姓》,在許州城火了起來,並且朝四方飛速蔓延。
二青也因此,迅速在大江南北火了一把,將許多文人的目光,從動盪的局勢上吸引了過去。
然而,對於許多人而言,這個時候出名,並非什麼好事。
特別是不想參與到世俗爭霸中的二青而言,出名更非好事。
於是,他向父母提出了遠遊。
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能夠寫出《三字經》與《百家姓》的人能是普通人?雖然於那些文人眼中,這些讀物通俗易懂。但是,能夠將其整編得如此朗朗上口,又言之有物,卻絕非尋常人可行。
就這些日子,許州城內,已經有許多文人士子登門拜訪了。
甚至有傳言說,朝中有人慾徵辟他出仕。
現在是什麼朝代?二青心知肚明,盛唐已衰,天命難久!
不說他並非普通人,即便是普通人,也知道這個時候出仕,並非好選擇。更何況,他還無意於這些世俗紛爭。
於是,他帶着小岑香,告別父母,踏上了帶小岑香探母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