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女子,什麼妖怪窩,早就被他拋諸腦後去了。甚至在他心裡,都覺得,即便這是妖怪,那也認了。
而且,他從那山巔掉下來,能夠撿回一條命,肯定也是人家救的。
這是救命恩人啊!如果是妖怪的話,會救人嗎?
之前那狐耳和狐尾,肯定是腦殼磕壞了,出現幻覺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三聖公主,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是心跳很不爭氣地增速着,彷彿要跳出嗓子眼似的。
三聖公主被他看得,有些羞赧,但卻不知爲何,心底居然沒有半點惱怒。連她自己都覺得好奇怪,明明這傢伙的眼神如此無禮!
當三聖公主撇過頭去時,岑二郎又看到了之前那對狐狸耳朵。
他閉起了雙眸,甩了下腦袋,嘴裡唸叨着,“定是我眼花了!定是我眼花了!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世間,怎麼可能會有妖怪!哈!”
當他睜開眼來時,卻發現,那狐女正笑盈盈地看着他,臀後的狐尾還在左右甩着。而那白衣女子也有些好笑地看着他。
看到他看向自己,她不由輕咳了下,正色道:“你沒看錯,她就是一隻狐妖,這裡可是妖怪窩哩!”
楊嬋突然皮了下。
岑二郎脣角抽動了下,抱拳躬身揖禮,“仙子說笑了,既便這裡是妖怪窩,那也是好妖,小生這條小命都是你們救的呢!”
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岑二郎這妹撩的,也算拼了老命了。
“仙子?我可不是什麼仙子!”三聖公主笑盈盈地說。
岑二郎繼續撩道:“姑娘即便不是仙子,亦勝似仙子,凡人哪有姑娘這等出衆姿容,國色天香亦不足以形容,豔冠天下亦差些。”
“你這書生,雖相貌出衆,氣宇不凡,但卻是油嘴滑舌,想必曾騙得不少凡間女子的芳心吧!”三聖公主輕哼。
“凡間女子?”
“於我等修道之人眼裡,世俗女子,皆爲凡間之人!”
三聖公主輕咳了下,出言解釋起來。
岑二郎‘哦’了聲,末了又苦笑了起來,道:“姑娘說笑了,小生自小黝黑瘦弱,打小便有着‘黑疙瘩’的綽號,哪裡算得什麼相貌出衆,氣宇不凡。姑娘放心,小生自幼便習慣了,受得住的。”
個旁的狐妹子撇嘴道:“你這書生,好生虛僞!明明相貌出衆,卻說自己是塊‘黑疙瘩’。”
三聖公主亦點頭道:“沒錯!過度謙虛,便是虛僞!咦?這話是誰說過來着?”她有些疑惑。
岑二郎覺得很奇怪,暗忖:【難道在她們眼裡,黑疙瘩纔是真正的相貌出衆?哈!那可真是我的福氣啊!當初我還奇怪,就我這塊黑疙瘩,怎麼可能娶一個國色天香,豔冠天下的女子爲妻?原來原因在這裡啊!哈哈……看誰以後還敢瞧不起我這黑疙瘩!嘿嘿!】
在心底暗爽了一波後,岑二郎便再次躬身行禮,道:“小生許州岑青,上山下今之岑,青色之青,此番多謝姑娘相救之恩,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小生歸家之後,定攜重禮前來答謝!”
楊嬋亦回了一禮,道:“小女子楊嬋,於這蓮花峰下修道。重禮答報便不必了,修行中人,那些黃白之物亦無用。”
頓了下,她又指着狐女說道:“她叫雅狐,確實是位修行有成的狐女,不過公子亦不必驚慌,雅狐心善,並非那種窮兇極惡之妖,你此前昏迷,便是她照顧着你呢!”
楊嬋直白的告訴岑二郎,這就是隻狐狸精,這反倒讓岑二郎心裡鬆了口氣。妖便妖吧!既然能和這位楊姑娘在這裡修行,那肯定也不是那種會隨意傷人之妖。
打從心底裡,岑二郎便沒有懷疑過楊嬋,甚至已經把楊嬋當成了他夢中的神女。
這也算是巧合了,楊嬋並不像大白那樣,一直都是白裳。
楊嬋的衣裳,經常更換,有紅色,有紫色,有白色,等等。
而且,相比大白所穿的單純純白色,楊嬋的白裳上面,其實還有一些金色的繡紋。
這段時日,楊嬋正好穿的就是這件白色金邊的霓裳。
而岑二郎,他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美得過眼前這位楊姑娘的。是以,一見到穿着白衣的楊嬋,岑二郎直接就把夢中的那道白衣身影,套在楊嬋身上去了。
不得不說,這個誤會,可大了去了。
但兩個當事人的記憶都存在問題,自然不清楚這其中的貓膩。
岑二郎看了眼有些傲驕地輕哼一聲,轉過頭去的狐女,而後朝着她躬身一揖,道:“小生多謝姑娘照顧之恩!”
“不必!只要你別開口閉口妖怪就成!”
岑二郎有些尷尬,道:“小生時才一時失言,還望雅狐姑娘海涵!”
“算了,懶得跟你這迂腐書生計較!”狐女揮着手說。
岑二郎繼續尬笑,末了轉移話題,問道:“楊姑娘,此處何地?”
“此地正是蓮花峰下,只是尋常之人難以到達。”
岑二郎點了點頭,心裡頭有些糾結起來。
提出告辭吧!也不知道,回頭還能不能找到這位姑娘。
可若是不走吧!外面那些同窗,定會當他已墜崖身死,回頭告訴家中老父老母,到時老父老母傷心,自己豈非不孝?
思來想去,岑二郎只好再次抱拳躬身,道:“小生多謝姑娘相救之恩,只是小生家中還有父母,小生擔憂他們以爲小生已逝,爲小生傷心難過,是以,煩請姑娘告知,如何離開這裡。待小生回去告知於父母之後,定再次登門相謝……”
至於趕考神馬的,直接被岑二郎扔到一邊去了。
當然,能不能抱回美人歸,這個還不知道,但既然她們把黑疙瘩當成相貌出衆,氣宇不凡,那至少還是有點機會的吧!
“你不是進京趕考的士子麼?”雅狐看了他一眼,問道。
岑二青點了點頭,道:“確實是!不過,相比感謝二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趕考這事,可以先放一放。畢竟三年之後,小生還可以再次進京,小生還未弱冠,倒是不必急於一時。”
“呵,你這書生,倒也有趣!”雅狐譏誚地笑道。
對此,岑二郎也只能尬笑以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