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影翩翩若驚鴻,體態輕柔似無骨。玉顏絕麗無顏色,星眸飛彩步點鼓。旋轉如螺裳裙飛,騰躍如羚長袖舞。
一衆小姐姐驚奇地看着場中綠影,心中只有‘好厲害’這仨字。
二青也不明白,小青怎的就想到跑來學舞了?
搞不懂的他,只好默默看着,直到小青告辭這些小姐姐,翻身出院牆,找了個無人之地,騰雲駕霧而去。
二青默默跟隨,直到她回到鏡湖。
湖心小築的露臺上,紅綾依然在練習着隱身之術。
沒看到二青和大白,小青便問:“小狐狸,二哥和白姐姐還未起來麼?這都什麼時候了呢!”
小狐狸看了眼小青,又看了看她的身後,沒發現二青的身影,也不知二青跑到哪裡去了。
於是,小狐狸便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你們蛇類交配的時長可不能用人類的時長來論,更何況,還是二青哥和白姐姐這種修爲高深的蛇仙,一個晚上怎麼夠?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啊!”
隱身中的二青,脣角微抽:神特麼十天半個月!
小青聞言,神態微暗,而後又暗自給自己打起氣來。
小狐狸見此,又問:“昨晚你去哪了?”
“哦!下山逛了一趟,也沒什麼特別的。”小青搖搖頭,道:“你在練習什麼法術嗎?”
“嗯,是啊!”
“那你練習吧!我練會劍!”
她說着,縱身來到鏡湖湖面上,腳踏清波,手持三尺青鋒。騰身甩袖縱劍舞,閃爍騰挪如蝶飛。劍光曜曜風波起,波起浪浮綠影追。
這是什麼劍?
正用小翅膀卷着小鞭子,對滾滾施行愛的鞭策的小雀兒,呆呆看着湖中的綠影劍光,一時忘了出鞭,讓滾滾得以殘喘。
紅綾也有些忘了練習法術,呆呆看着。
這劍法……肯定不是劍法!
因爲這劍法看起來無跡可遁,不成章法,且內中無意義的花哨動作太多,更像是在舞蹈。龍宮的舞蹈,她可是見識過的。
將舞步融入劍法,或是將劍法融入舞步?
良久,小青停下身來,湖中清波漸趨平緩。
她問:“小狐狸,小雀雀,好看嗎?”
“好看是挺好看,可是,這有什麼用呢?”小狐狸說。
“小青姐姐好厲害!看起來就像一隻彩蝶在飛舞。”小雀兒說。
小青哈哈一笑,道:“好看就成!”
二青拍着手,腳踏雲霧,漫步而來,道:“不錯不錯!這就是你昨晚偷跑下山的原因?”
“二哥?小~狐~狸~”小青朝小狐狸瞪去,咬牙切齒。
紅綾哈哈乾笑了聲,朝二青叫道:“二青哥,你何時回來的?”
“哦!‘十天半個月’時就回來了!”二青笑眯眯地說。
紅綾呵呵笑了下,道:“哦!那你們聊,我去練習隱身術了!”
她說着,足尖在水面上一點,飄然遠處。
看着小狐狸落荒而逃的背景,小青有些鬱郁。
二青見此,不由笑道:“你想學這些,光明正大地去唄!幹嘛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我,我這不是想給二哥一個驚喜嘛!”小青嘻嘻笑了下,可惜驚喜沒掉了。“二哥,怎麼樣?剛纔我舞得好看嗎?”
只能用這個聊以安慰了,她希冀地看着他。
“還不錯!不過,你怎麼想到去學這些東西?”
看到他點頭,小青松了口氣,心情也好了不少,道:“我以前便聽說過‘劍舞’這個事,可惜那些人類舞姬都不會,所以我就叫她們教我舞蹈,我自己把劍法融入那些舞步當中……”
二青點了點頭,末了道:“這些都只是身外之技,平時消遣一下也不是了。可不能因此而荒廢了修行!”
“嗯,我知道呢!”小青嘻嘻笑着挽着二青的手臂,道:“我就是想,以後你和白姐姐彈琴奏簫的時候,我可以給你們伴舞啊!琴棋書畫那些,我都不太喜歡,但是這舞蹈,我倒覺得還行!”
這是不小心錯點了什麼奇怪的屬性了嗎?
二青有些糾結,‘舞姬’這個詞,可不是什麼好詞,特別是在這個封建王朝時代,這可是非常低賤的代名詞。
不過二青倒也不會因此而批評她。又不是真個把她當成舞姬,學點技能,有個一技傍身怎麼了?
平時無聊了,還可以欣賞一下她的曼妙舞姿嘛!
二青覺得,有時間,可以把他記憶中的那些舞蹈教給她。雖然他其實也不會跳,但總有一些記憶的,可以慢慢摸索嘛!
他也想看看,穿着長衫與霓裙跳拉丁之類的會有多不化不類。
“好吧!你喜歡就好!”
“二哥,我再跳一遍給你看!”
二青張了張嘴,很想說‘不要了’,結果小青自顧自的就跳上了。
要是大白在這方面,有她這積極性,二青肯定會很開心。
等小青又秀了一遍,二青隨口誇獎了兩句,便道:“之前教了紅綾隱身之法,你有什麼特別想學的法術嗎?”
“有啊!比如隱身之術,穿牆之術,移山填海之術,呼風喚雨之術,縮地成寸之術,撒豆成兵之術……”
小青吧啦吧啦的便說出一堆她知道,但卻不會的法術名稱。
二青聞言,只得呵呵了,道:“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結果小青便在他面前飄了起來,彷彿在說‘用飛就可以’。
然而這還不夠,她又道:“二哥,飯也可以一口就吃完啊!”
她很不顧形象的將自己的小嘴拉得老大,像一口布袋一樣。
這讓二青想起記憶深處,那個橡膠人。
好好的元氣少女,畫風瞬間破壞殆盡,二青覺得腦殼有點疼。
匆匆把隱身之術教給她後,二青直接將一旁裝死狗的滾滾給拎着就走,小雀兒撲扇着小翅膀,跟在身後,“師君師君,這是去幹嘛?”
二青將滾滾帶到離鏡湖不遠處的一處竹林中,將它扔到地上,隨手化掌成刀,砍了根翠竹子,一邊揮手剔去竹枝,邊道:“從今天開始,教它如何逃命的課程,就暫時告一段落了……”
咔嚓咔嚓……
感覺到竹子上傳來的震動,以及莫明其妙的咔嚓聲,二青和小雀兒都擡頭望去。結果便見滾滾張着大嘴,就着竹子,無辜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