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沒到小猴子和小龍女,二青神識瞬間橫掃開去,發現小龍女依然在湖底的寒冰龍巢裡沉眠,但小猴子卻不見了。
“小凡呢?”二青問。
“小猴子去他爹孃那裡一段時日了!”小狐狸跳下大白的懷,邊說邊來到茶几畔,準備給大家燒水泡茶。
二青看向母老虎伏苓,問:“山上一切可好?”
“一切皆安!公子擔心的那些事情,亦未曾發生!”
二青擔心什麼?
自然是擔心那些精怪,會否因爲修行古妖之法,而生出掠殺其他精怪的事情。若真如此,那他可能就要仔細斟酌一下,這古法,是否有必要進行下去了。
而事實證明,讓精怪們明事理,給它們立規矩,還是有用的。
上古妖族爲何能夠創立天庭,主載世間?
具體情況,二青並不清楚。
但顯然,既有天庭,那必有秩序。
若無秩序,像北俱蘆洲那些妖怪一樣,一盤散沙,混亂不堪,又如何能夠創立妖族天庭?
二青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妖與人之間,不再彼此仇視。
或許,他的這個想法有些一廂情願,有些過於理想。也或許,這世間太大,精怪太多,他實力低微,管不過來。
但至少,他希望,在他教導出來的這些精怪身上,不要有妖與人彼此仇視,彼此相殘的事情發生。
從這點上看,便可看出,他已漸漸接受自己身爲妖的這個身份。
不過,他也同樣沒有放棄自己的人性。
做妖,並不一定非要沒人性,非要吃人才是妖。
妖吃人,那便是魔,稱之爲妖魔。
二青一直覺得,只有擁有人性的妖,纔是真正的妖。
那些沒有人性,或者說摒棄人性,兇殘暴虐,喝血好殺,不僅無故殘害同類,也殘害其他生靈的妖,皆可以稱之爲妖魔。
當然,人也有一怒殺人時,這個就另當別論了。
由此而知,大家皆稱北俱蘆洲的妖爲妖魔,也並非沒有道理。
既然一切安好,那便好。
二青點了點頭,喝着小狐狸泡的靈茶,與大家聊着別後趣事。
晚上,二青又到州府買了些果蔬回來,燒幾個小菜,與大家小酌一番,以示慶賀,也算犒勞一下大家。
三日後,二青便與小狐狸她們說道:“此次我與你們白姐姐出門下山,頗有收穫,我們決定,暫時閉關一段時日,消化所得。”
修行者閉關修行,那是常事,她們並不覺得意外。
於是,衆小妖皆點頭應是。
小狐狸張嘴,欲言又止。
“你的化形天劫,也快到了吧!”二青說着,伸手揉了揉她的狐腦袋,微笑道:“放心吧!待你渡劫時,我定出關,替你護法!”
“謝謝二青哥!”小狐狸狐眼微眯,形成一道月牙狀。
“好了,都去忙自己的事去吧!”
二青揮了揮手,讓她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
大白朝他點點頭,也縱身朝白衣洞掠去。
看着她離去,二青閉起雙眸,睜開眉間豎眼,朝着白衣洞底看去。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身形一晃,來到旁邊的藥園。
藥園裡,陰陽青蓮彷彿能夠感覺到他的到來,在他出現後,枝葉輕輕搖曳起來,彷彿在向他招手。
二青脣角微揚,睜開眉間豎眼,看向它。
頓時便將五行之氣逆轉陰陽的運轉軌跡,與陰陽二氣反衍混沌的運轉規律,看得一清二楚。
一絲色彩斑斕的混沌古氣,正在陰陽青蓮的枝葉間流轉,彷彿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小精靈,快活地穿梭着。
五行精氣在外,陰陽二氣居中,混沌古氣在內,層層相套。
在二青的眉間豎眼裡,三種不同性質的氣,形成一幅炫麗的畫卷。
陰陽青蓮雖無人蔘果樹那般高壯,那麼磅礴,但卻也像小家碧玉一般嬌小玲瓏,靈秀天成。
二青輕輕呼了口氣,暗自欣喜這次出門的收穫之大。
不說其他,只說他這眉間豎眼的威能,再提升一個小檔次,可以看到這混沌古氣,便算大收穫了。
於是,二青在這方靈泉旁邊,盤膝而坐。
沒多久,他便將元神一分爲二,一部分神遊太虛,感悟天地法則真意。一部分靜觀青蓮之上,陰陽二氣運轉,反衍混沌。
時光匆匆,外界已從盛夏來到了落葉飄零時節。
在這湖心島藥園裡,靈藥飄香,瑞彩氤氳,如同仙境。
盤膝於其中的二青,身體周邊瀰漫着氤氳之氣。
此時,五行之氣於其體外形成一個環,陰陽二氣於其體內週轉,一絲肉眼難見的透明之氣,終於在其識海之內生成。
而就在這一刻,遙遠的天空深處,彷彿傳來滾滾悶雷之色。
當然,在這人間界,沒有多少人會在意這雷音,秋季的雷雨,並不稀罕,時常可見鉛雲如墨垂天。
最多便是感慨一下,估計又要變天了,回家收衣服吧!
然而,這一刻,在九天之上,那老君的兜率宮裡,老君突然從入定中醒來,而後隨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羅盤。
那羅盤本只巴掌大小,但當他隨手一拋,那羅盤便瞬間化成丈餘大小,上面密密麻麻皆是蠅頭小字,那字體古樸繁複,像文字更像某種銘文。此時,那羅盤中間的指針,正在不停旋轉。
老君看了眼,一雙潔白的長眉微微輕顫了下,低聲輕嘆:“天道羅盤示警,天機紊亂,真不知是好是壞!”
他邊說,邊輕輕掐着指印,最後搖了搖頭。
但沒過多久,那羅盤便又停了下來,恢復如初。
老君看了看,突然擡頭朝西看去,脣角微揚,低聲輕笑,“不知你會如何處理?欲撥亂反正乎?呵呵……”
與此同時,西天靈山,佛祖也從禪定中醒來,金身微微顫了下。
而後,他也輕輕掐起指印,不多時,那平和的眸光中,突然閃過一絲凌厲,“天機紊亂,天道軌跡有異。”
良久,佛祖再次閉起雙眸,喃喃道:“唔,還須撥亂反正!”
他說着,一道金光從其腦門飛出,無聲無息,直下靈山。
這一日,北俱蘆洲某處,突然華光沖天,似有上古遺蹟顯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