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
九霄天宮,雲霧緲緲,瑞彩條條,神光漫漫。
御花園裡,仙花異草,爭奇鬥豔,異香飄蕩,泌人心脾。
然而,此時的九霄至尊,玉皇大帝,卻無半點心曠神怡之色。看他那一副詭異之色,彷彿不可名狀之處隱隱抽痛,着實惱人。
“陛下,依老臣之見,還是勒令其禁止衆精怪修行此法,方爲上策。雖天庭未曾嚴令禁止此法,可此法之危害,顯而易見!”
老太白一副憂國憂民之色,老眉微蹙,沉聲道:“非是老臣故意危言聳聽,亦非老臣對此妖有所成見,實乃此法危害甚大。若那些精怪皆修行此法,此妖比之那潑猴,遺禍更甚!”
玉帝聞言,不由失笑,“愛卿覺得,他岑二青,能威脅到天庭?”
老太白被玉帝這麼一笑,便覺得老臉有些掛不住,便道:“老臣是指,若天下衆妖,皆修行此法,對人間界,危害甚大。”
‘威脅到天庭’這種話,老太白就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信。
別說是別人不信,就是他自己,也不會信。
天庭乃道門臉面,若真有妖怪威脅到天庭,那這妖怪之敵,就不止是一個天庭了,而是整個道門。
玉帝抖了抖手中的那張碑拓,雙眸微眯,神情有些莫明,道:“愛卿覺得,那岑二青,是否有反天之意?”
老太白瞟了眼玉帝那難以揣度的神情,思忖了下,搖頭道:“這倒不見得!那青蛇並非好勇鬥狠之輩,他頒佈此法令,想來也是在預防那些精怪之中,出現害羣之馬。只是,老臣還是覺得,如此防賊並非上策。此事,應於源頭之處,將其掐斷,方爲上策!”
玉帝收起了他那莫明之色,微笑道:“若朕真嚴令於岑二青,愛卿覺得,那岑二青,會做何感想?”
老太白聞言,不由愣了愣,而後露出惶恐之色,躬身道:“老臣慚愧,險些墜了陛下威名,請陛下責罰!”
“愛卿起來吧!”玉帝擺了擺手,道:“朕確實希望,人間界能祥祥和和,億兆生靈,能安安樂樂。不論人類也好,妖類也罷,皆朕之子民。朕牧守三界,統御六道,豈可向區區一妖示弱?”
老太白有些慚愧,他居然忘了這一點。
“老臣慚愧!”老太白老臉有些紅潤。
玉帝輕笑,道:“愛卿亦是關心則亂,朕豈能怪罪!不過有一點愛卿倒是沒有做錯,岑二青如此行事,確實是該警告一番。愛卿下去休息吧!順便派人把三壇海會大神叫來,朕給他找點事做!”
“是!老臣告退!”
……
青城山,鏡湖,湖心小築。
二青手捧清茶,坐在露臺邊上,欣賞着湖面上的大戰。
大戰雙方,一方身軀肥胖,走兩步都得喘一下,正是那隻肥胖的滾滾,十幾年來,它已經從曾經的小圓球,長成現在的大圓球了。
一方則是由這湖水所化的水分身。
雙方此時正在拳腳相向。
經過一個多月的‘殘酷訓練’,懶得需要拿鞭子抽幾下,才肯動一動的滾滾,終於懂得如何運用妖力御水而行。
也學會了,如何使用拳腳功夫禦敵。
二青還未教它任何法術,因爲讓一隻熊貓結法印,喜感太強,常令他忍不住失笑。
就像玩‘剪刀、石頭、布’一樣,滾滾所出,永遠是布和石頭。
這點倒是和小狐狸有些相似,不過,小狐狸要比滾滾勤奮得多。
小狐狸心思細膩敏感,要比滾滾人性化得多。或許,這得益於她的爺爺對她的影響吧!她爺爺,可是一隻人性化十足的老狐。
耳濡目染之下,小狐狸很小就懂得何叫‘寄人籬下’,懂得察言觀色,亦懂得自強不息。
但這滾滾,對這些顯然不太懂。
雖身具妖力,但它來這裡的這十幾年裡,所過的生活,依然還是和曾經一樣,吃飽便睡,睡醒便吃。
而且相比曾經,從它來到這裡之後的生活,明顯要比它跟着它母親的生活要更爲安逸許多,至少吃的東西,不會短缺。
或許懶散,是它的天性吧!
它完全沒有像其他精怪一樣,有着別樣的上進心。明明在他們身邊生活,可生活了這麼多年,它除了長一身膘,從曾經的小圓球,變成如今的大圓球之外,便沒有學到多少東西。
這在二青看來,也是挺不可思議的。
就算是一頭豬,耳濡目染十數年,也懂得如何修行了吧!
可這胖傢伙偏偏不,非要等到二青拿鞭子抽,把它扔水裡,化出水分身將它暴揍好幾頓後,它才知道痛,才知道反抗。
反抗不過,才明白需要學習。
一隻熊貓,偏偏和屬驢的一樣,打着不前,不打倒退,簡直奇葩!
若非二青覺得,這樣的萌物,要是就如此讓它自生自滅,實在有些可惜了它的‘天賦’,他還真不想費這個勁。
在這青城山修行兩百餘載,見過的熊貓也不少,可體內生出妖力的熊貓,就只有眼前這隻,可見這東西成妖的機率有多小。
正在欣賞着滾滾大戰水分身時,大白的身影,從白衣洞飄出。
二青見此,脣角的苦笑,一閃而逝,而後朝她招了招手。
大白輕輕飄落其身畔,苦笑道:“師弟閒情倒是不小!”
二青在身邊的竹臺上揮袖輕拂,拂去那未曾見到的灰塵,示意大白坐下。待她坐下,雙腳懸於露臺外,腳尖輕輕點着湖面,二青才伸手拉起她的素手,放在手心,瞧了瞧,道:“師姐清減了!”
大白白了他一眼,收回素手,結果卻發現,這傢伙順勢把手朝她背後一環,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往身邊帶了帶。
她剛想掙扎,便聽他道:“師姐莫要憂心,若我所猜未錯,用不了多久,太白老仙翁必定還會回來!”
大白神情微嗔,瞪了他一眼:【這傢伙,臉皮越來越厚了!】
可惜他並不以爲意,甚至得意地朝她笑了笑,然後伸過腦袋,在她發間輕嗅,並問:“師姐所薰,是何花香?真個令人心醉!”
果然,他得寸進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