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沒有再理會它,伸手揮出一道玄光,將侯七喚醒。
小雀兒見此,跳上他的肩頭,問:“師君,侯七怎麼樣了?”
小雀兒正問着,侯七便轉醒過來,接着紅着雙眸,朝二青和小雀兒揮爪撲擊而去。小雀兒見此,不由尖叫亮翅,雙翅交叉埋首。
二青擡手輕拂,便見侯七身形倒飛,直到撞在一塊山岩上。
侯七身形緊貼着山岩,不斷掙扎搖擺,但卻未能掙脫,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其按在那巖壁上一樣。
最後,它只能扭着身子,朝二青呲牙咧嘴,作兇惡狀。
小雀兒緩緩放下翅膀,看到侯七被二青控制信,不由鬆了口氣。
二青見此,只好將神識侵入它的識海。
侯七的識海里,此時已被血色瀰漫,皆爲殺戮念頭。
在那血色的世界裡,有一隻小猴子,正在這血色中,抱着腦袋掙扎打滾,它時而痛苦的縮着身子,時而又擡首呲牙。
小猴子的大半身子,已經被血色浸染,估計也掙扎不了多久。
二青神識侵入,將包裹着小猴子的赤色迫退,而後那縷神識化爲他二青的模樣,扶着小猴子,叫道:“侯七,醒醒!”
侯七抱着腦袋,顫抖擡頭,看到二青,便叫道:“師君,殺了我!”
二青不由暗自輕嘆,末了問道:“侯七,這是怎麼回事?”
“啊啊啊……殺殺殺……”侯七哈哈大笑起來,雙眸不由露出兇殘之意,但很快又哭喪道:“師君,那老鬼騙我,他騙我!”
在侯七的反覆中,斷斷續續地解釋下,二青總算明白了原由。
原來侯七誤闖那魔窟,本想退去,但卻被那赤龍老鬼誘惑。
那老鬼和它說,可教它猴族至尊法,學成之後,擒龍伏虎,不過等閒。修到至強境,上入九天,下探幽冥,搬山移海,無所不能。
侯七心志不堅,或者說見識短淺,輕易就上了他的當,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甚至在意識不清之時,殺了朱大和羊四。
而在知道自己殺了朱大和羊四之後,它更加不敢面對自己,甚至潛意識裡放開自己的堅守,讓那血煞之氣侵蝕本心。
如今地掙扎,只是最後的不甘。
“師君,殺了我,快殺了我!”侯七最後叫道,但很快,它又桀桀怪笑起來,“殺!凡阻我者,一切皆可殺!”
二青見此,便將它識海中的那些血煞之氣封印,接着神識退出其識海。那血煞之氣被封印後,侯七的神智,得到了短暫的清明。睜開眼來,看到二青正看着它。它動了動手腳,發現已恢復自由。
“師君,我有負您的教誨!我對不起您和白姑娘,對不起朱大和羊四,以及其他兄弟姐妹……哈哈哈,你想殺我,對不對?我不可能讓你殺死的,我是不會死的,我還要上天入地……”
侯七哈哈大笑着,但下一刻,他又抱起了腦袋,在地上打滾,甚至用腦袋撞那山石,“師君,殺了我,啊啊啊……”
小雀兒一臉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地上的侯七,又看向二青。
二青搖頭道:“我剛纔神識進入它的識海,發現它的神識,已被那血煞之氣侵蝕大半,神智漸失,如今已漸六親不認!”
“啊?師君,那該怎麼辦?侯七還有救嗎?”小雀兒擔心問。
二青搖起頭來,看向侯七,道:“我,確實是救不了你!你的意識被那血煞之氣侵蝕得非常厲害,我已無能爲力!”
頓了下,他又道:“不論人或妖,神魂皆乃最爲神妙之處,除非你本身的意志強過那血煞之氣的殺戮邪念,否則……”
二青說着,緩緩搖頭。
小雀兒見此,有些感傷地看着侯七。
在小雀兒的想法裡,二青師君與白姐姐,那是無所不能的。若是他們都沒有辦法,又能有誰有辦法?
不過,它很快就回過神來,道:“師君,你說,石筍山二仙,有沒有辦法救侯七?”
二青聞言,斜睨了下這隻傻雀,輕嘆起來。
而此時,侯七從愣神中醒來,雙眸兇芒大盛,悄然朝二青直撲而去,邊叫道:“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見侯七撲來,二青隨手一拂,那侯七便倒飛出去,砸在之前的那塊巖壁上。兩者修爲相差太多,完全沒有可比性。
二青揹着手,看着侯七,搖頭輕嘆,“我知道,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你們性子純樸,與世無爭,雖族羣不同,但卻未曾因此而自相殘殺。你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皆因受那血煞之氣影響。”
侯七聞言,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看着二青,但很快,那可憐兮兮的神色,瞬間又化成了兇戾的模樣。
二青來到它的面前,道:“那血煞之氣,已經快將你的神智完全侵蝕,我確實救不了你。既然你這般痛苦,那便由我來幫你結束這份痛苦吧!那老鬼既然騙了你,那這個仇,我幫你報!”
侯七看着二青,眸中神色變幻交替,時而兇殘,時而乞求,時而不甘。最終,侯七跪了下來,趴伏在地,朝二青叩首道:“師君,放過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並不想殺它們,我……你去死吧!”
侯七身形猛地一縱,從地上一蹦而起,利爪朝二青心臟插去。
二青擡手一壓,下一刻,彷彿就像一隻無形的大手,按在侯七的背上,將它直接摁入地下,在這巖壁下,按出了個猴型坑洞。
“是誰給你自信,敢對我出手?”
“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了,哈哈哈……殺!我要殺了你!”
侯七雙眸變得赤紅,神智完全被那血煞之氣侵蝕。
二青看着它道:“螻蟻尚且偷生,你向我乞活,我並不怪你!但那些被你殺死的兄弟姐妹,又該向誰討還公道?你現在還能保持着一些神智,想來,在殺朱大與羊四之時,你的神智,應該並不像現在這般吧!那個時候,你怎麼就能下得去手呢?”
小雀兒聞言,不由愣了下,而後沮喪地垂下鳥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