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滿袋子的蠟燭往屋外挪:“那麼說好,到時候我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搞定,剩下的就不管了,你記住的,要請我吃飯。”
他心裡感激,嘴上卻不饒人:“少不了你,就惦記着吃,出息。”
她卻早已經跑下樓,消失在樓梯口,身影輕快。
生日的前一天,他在屋子裡睡覺,卻突然接到孟離笙的電話,語氣遲疑。她絮絮說着,原來是她的丈夫辦了派對要爲她慶生,她希望他能來。他一下清醒,什麼瞌睡都沒了,早已想好的邀請此刻卻一句都說不出,他嚅囁答應,心裡卻是打翻了瓶瓶罐罐,覺得又酸又苦,便問她能不能抽出些許的時間給他,他要送她禮物。
“不能帶過來送?”她爲難地問。
又是一陣沉默,他無言以對,應付着說:“罷了,到時候你跟我走便是。”
掛了電話,他覺得心裡亂得不成樣子,起身匆匆忙忙地找去赴會的衣服,卻發現竟是沒有一件稍微正式的服裝,又拉着林歌上街去買,一條街一條街地逛,就差沒把腿走斷了,回到家裡兩個人累得倒牀就睡,醒來已是中午,他趕忙收拾自己,梳洗完畢,便要出門。
“你等等。”林歌從牀上坐起來睡眼朦朧地喊住他。
“瞧瞧你那頭髮,狗啃了似的,你這是去約會,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去收破爛。”她嘴利得像連珠炮,一邊數落他一邊光着腳下了牀,跑到梳妝檯拿了些東西,又跑回來踮着腳給他抓頭髮。
“你能蹲低點兒嗎,沒看見正給你服務呢,讓我這麼踮着你也真好意思。”她罵咧咧地說。
他只能無奈地坐下了,看到她忙活半天,終於露出滿意地笑容,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到廁所裡洗乾淨手又出來趕他:“行了,我要繼續睡了,你快走吧,晚上見。”
他頭髮早已經漸漸長長了許多,卻是疏於打理,鏡子裡自己煥然一新,顯得神采奕奕,他心下一陣感激,看到她已經重新鑽進被窩,便安心地出了門,一路忐忑,只想到要見到孟離笙,不知會是怎樣的光景。
到了她家裡,見到門外各種鋪張,又是紅酒又是香檳,來賓也是富貴的模樣,他便暗自慶幸出門前林歌幫他收拾過自己,那般陣仗,不輸他父親的客宴,一派豪華。
在人羣裡尋了許久,他纔看到孟離笙,她穿着一件剪裁十分精緻的復古旗袍,化了淡雅的妝容,遠遠坐在屋子裡,卻並不是開心的模樣。她呆呆往窗外望着,全然不理大廳裡紛擾的來客,連江秦走到她的身邊了也未察覺。
他在她對面坐下來。
看到是他來了,她眉眼便一下舒展開來,不知道是驚是喜,只是一派柔情地望着他。
那天的飯局倒是普通,他心不在焉地吃着,一直盯着坐在對面的孟離笙,她幾個嘰嘰喳喳的女性朋友一直起着哄,她丈夫便笑呵呵站起來,頂着大肚腩俯身去親她,席間又是送鑽戒又是送花,所有人便是一副羨慕至極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