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解封武力後,蠱毒發作,赫連敏鄂每天臥榻不起,雖然有慕容睿的玉佩,但是現在也只是減輕疼痛而已。身子越發虛弱不堪,當時連回軒王府也是由若嫺抱着回去的。
若嫺一直懷疑是柳知書弄的這麼一出,欲去慕書閣殺了柳知書,赫連敏鄂千叮嚀萬囑咐才阻止若嫺。
若嫺每天擔憂地看着自家小姐,越發消瘦,每天連起牀的力氣都沒有。
所以若嫺私自將炎叫來,將這件事的經過講了一遍,還讓其每天爲自己出去買藥,煎藥……總之最後就是炎成了呼之來呼之去的被若嫺隨意使喚,而其卻是不亦樂乎。
“小姐,那個柳知書又來了。若嫺真想衝上去殺了她。”
赫連敏鄂微微睜開眼簾,微微搖頭,
“不要,這是在軒王府,你讓她進來吧。她想看就讓她看吧。”
若嫺憤恨不甘地將柳知書迎接進敏軒閣,
柳知書進了敏軒閣就聞見一股濃重的藥味,看來真的是自上次回來身子弱了不少。而上次那些人全都沒有消息,到底有沒有成,至今還是個謎,所以來了幾次,實則是想探一探虛實。
柳知書擡腳走進去,跟隨着若嫺來到赫連敏鄂的牀榻旁,芙蓉賬內,一個女子正躺在那裡,彷彿沒有了生命氣息一樣。
若嫺將帳簾挽起,一個氣若游絲的臉色蒼白的女子,出現在柳知書的視線裡,看着赫連敏鄂這副模樣,柳知書內心好不痛快。放在側邊的手,暗暗往腿上一擰,頓時眼角流出幾滴眼淚。
“姐姐,都是知書不好,害得你現在如此這般模樣。”說着柳知書撲向赫連敏鄂。
若嫺下意識想將柳知書提起扔出去的,在接收到赫連敏鄂警告的目光時,生生給頓住了。內心氣的只想跳腳。
“妹妹哭作甚,敏鄂身子本就不好。”
“姐姐,那天我回來後去通知了官府,後來不知道爲何他們沒有去找你,我以爲他們去了,就回來了。姐姐對不起,你……你還好嗎?”
赫連敏鄂半睜開着眸子看向柳知書,見女子眼淚婆娑,一臉真誠的模樣,內心忍不住惡寒。
“無礙,後來被人救了,咳咳……”
柳知書聽到赫連敏鄂被人救了時,眼眸中閃過一抹失望,而赫連敏鄂還是將那一抹失望看的清清楚楚,心裡感嘆,沒有想到愛情真的能讓一個善良的人變得如此心狠手辣不擇手段。只是自己如今根本就不受慕容軒待見,自己更是不曾對不起她柳知書,她何必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呢。這整個皇城原來只有慕容慧看自己不順眼,老是莫名其妙的想找自己茬,如今又多了一個柳知書,自己捫心自問,自己從來不曾對不起任何人,可是總是有人視自己爲眼中釘,肉中刺。
事已至此,赫連敏鄂也不想再去追究,柳知書所說之話的真與假,這件事情,總是有一個幕後出謀獻計的人,柳知書斷斷不可能一個人能做成。
想到若不是自己本身有武力,那此刻自己定然只剩一具屍身,且還是一個被侮辱過得屍身。
罷了,等慕容睿回來,讓他幫自己離開這裡吧,呃,怎麼突然請幫忙的第一個人居然是他,哎,算了,他應該會幫自己的吧。
柳知書陪着赫連敏鄂好半天,又是親自動手喂藥、餵飯的,若嫺真是想上前扇柳知書幾巴掌,假惺惺的,作態實在令人作嘔。
柳知書走後沒多久,咚咚……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若嫺打開門見是之前在慕書閣當差的丫鬟後來被調到敏軒閣的,擡手一巴掌就過去,
“不知道,我家小姐在午睡嗎?敲門還這麼大聲。”若嫺將不能發泄在柳知書身上的氣,全數發泄在這個丫鬟身上。丫鬟戰戰慄慄地,低着聲音說道:“太后娘娘來了,現在估計已經快要到敏軒閣了。”
若嫺剛想再賞丫鬟一個耳光,居然敢還嘴,手伸到半空,卻是頓住,“太后?到敏軒閣了?”
若嫺一跺腳,又急又氣,
“你怎麼不早說呀,你這個死丫頭。”
“你都沒給奴婢說話的機會呀。”丫鬟低低的嘟囔一句,伸手又撫摸着剛剛被若嫺招呼的側臉。
“好啦,對不起啦,這個藥膏你拿去擦擦吧。”若嫺說着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那個丫鬟。轉身朝屋內而去。
“小姐,太后娘娘來了,馬上就要到了。”
赫連敏鄂眼睛睜開一條縫,虛弱地說道:
“你……去把……太……太后娘娘,親自……請進來,好生……伺候着。”
“是,小姐,你放心。”
若嫺剛剛走到門口,太后帶着兩個嬤嬤,已經來到門口,一隻腳也剛好踏進門檻,
“奴婢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
“起吧,敏鄂丫頭怎麼樣了?”
太后越過若嫺朝着牀榻走去,
赫連敏鄂微微睜開眼眸看着太后,
“敏鄂……見過太后,太后……金安。敏鄂實在該死不……不能全身行禮,更是不能……侍候您左右,還讓您……親自出宮來看敏鄂。”
嬤嬤扶着太后坐在赫連敏鄂牀榻邊,太后伸手握住赫連敏鄂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傻丫頭,哀家怎麼可能怪你,相反哀家卻是沒能保護好你。你告訴哀家,到底怎麼回事,哀家定把那欺負你的人千刀萬剮。”
赫連敏鄂微微搖頭道:“太后,您爲敏鄂操心的實在太多,敏鄂不想讓您費心。”
“說這些做甚,哀家一直拿你當親孫女,而你這麼多年盡心盡力陪伴哀家左右。”
太后伸手撫摸上赫連敏鄂的臉,微微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告訴哀家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瞧你如此清瘦,虛弱。”太后一轉心疼的模樣,陰沉着臉色問道,大有不把兇手找出來誓不罷休.
“敏鄂求太后別問了好嗎。還好也沒有造成什麼……”
若嫺突然上前打斷赫連敏鄂的話,雙膝跪地,對着太后說道:
“小姐,你差點被人毀了清白,你怎麼還這麼心軟啊。太后定會爲您做主啊。”
赫連敏鄂不悅地看了若嫺一眼,掙扎着要起身,太后將她按住,
“有話就說,別起了,身子這麼虛弱……哎……”
突然太后眼眸中厲色盡現,沉聲對着身旁的李嬤嬤說道:
“給哀家查,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竟敢欲對軒王側妃意圖不軌。哀家定饒不了他。”
赫連敏鄂擡起手握住太后的手,
“太后,謝謝您來看敏鄂,但是敏鄂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了。敏鄂這不是好好的嗎,這身子只是從小落下的毛病而已。”
“敏鄂丫頭啊,你爲什麼執意不讓哀家去追究此人呢?”
“敏鄂心累了,太后,敏鄂的身子說不定沒多久時日了,只想安安靜靜地離去。敏鄂不想因爲自己而鬧得大家都不開心。求太后成全。可好?”
“罷了罷了,既然你自己都不追究了,哀家還有什麼好說的。”
說完太后看向身旁的李嬤嬤道:“李嬤嬤從今天起,你就不必跟着哀家了,跟在敏鄂丫頭身邊照顧她。”
“太后……娘娘,使不得,咳咳……敏鄂有人伺候。”赫連敏鄂急色地一手微微撐起上半身,說道。
太后一把將其按住,佯怒地冷哼道:
“哼,有人,怎麼還會讓你身處那麼危險的境地,萬一……哎。”
說完就瞪向若嫺,
“再有下次,讓你家小姐陷入危險,哀家就讓人把你這丫頭剁了。”
太后一副護短的模樣盡顯,讓赫連敏鄂眼眸蒙上一層水霧,讓若嫺爲自家小姐感到幸運,還好有太后這麼個大靠山對小姐好。
若嫺低下頭,對着太后恭敬地說道:
“若再有下次,奴婢但憑太后處置。”
“好了起吧,不然等會敏鄂丫頭又該求哀家了。”
“敏鄂丫頭,哀家走了,你好生歇息着,哀家會讓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給你把把脈,早些把身子養好,軒兒不日就會歸來,見你這副樣子定會心疼。”
赫連敏鄂微微點頭,
“謝謝太后您,敏鄂能得您的賞識,是敏鄂上世修來的福分。”
“好了,你這張抹了蜜的嘴,就留給軒兒說着聽吧。”赫連敏鄂作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內心卻是異常心酸,疼痛。
太后臨走前又是對若嫺囑咐一番,方纔離去。
若嫺蹲在牀榻前,看着赫連敏鄂,赫連敏鄂眼簾闔上,若嫺知道自家小姐生氣了不想看自己,怯怯地說道:
“小姐,若嫺也是一時氣不過,才……”
“好了,你別說了,你的想法……我懂,可是……”赫連敏鄂掀開眼簾,看向若嫺繼續道:
“不管是不是她,她也是因爲愛着軒……王爺,纔會這樣,而我……已打算身子好些就……離開,不想讓王爺因爲我而得罪丞相大人,也許他還需要丞相的支持,也許他也不會在意我的……咳咳……”
“小姐,你何必還爲他……”若嫺偷偷瞄了眼赫連敏鄂,見赫連敏鄂已經闔上眼簾,便不再說下去。
若嫺一臉憂愁,小姐何時才能遇見值得自己交付芳心的良人啊。小姐現在這麼悲觀,不就是身上的蠱毒嗎?一定會有辦法解了小姐身上的蠱毒的,對去找睿王幫忙,他既然願意將心上人送的禮物借用小姐,想必應該會幫小姐找解除蠱毒的辦法的吧。若嫺暗暗下定決定,等慕容睿回來就去求慕容睿。
只是若嫺不知道的是,等慕容睿回來,雲國已經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