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墨非公子準時出現在乾軒閣書房內,見男子負手而立站在一幅畫前,畫中女子一身翠煙衫,百褶裙,笑意盈盈,翩翩起舞於一片雪地之中。
見着畫中女子,墨非公子眼眸一縮,心一痛,不知爲何會有如此感覺,無奈地搖了搖頭。
“事情查清楚了。”
青衣男子回頭,負手而立說道:
“說吧。”
墨非公子斂起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嚴肅說道:
“他們倆的確從小認識,而且不是一般好,且還指腹爲婚。前皇后和鎮國公夫人關係十分要好,但是不知道爲何卻沒幾個人知道。”
墨非公子看了看慕容軒,繼續說道:
“後來鎮國公夫人突然病逝,那段時間前皇后也經常去看赫連敏鄂,沒多久,前皇后……聽說被……”
“說。”慕容軒不耐地說道。
“被淑妃娘娘害死了,後來慕容睿就被皇上送出皇城,自此兩人就分開了。”
“他們倆還指腹爲婚過?”慕容軒冷笑兩聲,
“赫連敏鄂,你究竟有幾分真心,還是你在幫慕容睿來報復本王,還是利用本王來對付太子。”
“軒,你冷靜點,這事情你還是問問她本人比較好。”
“還有什麼好問的,這麼多年,每年她都要離開兩三次皇城,去哪裡她從來不曾告訴我,只說讓本王放心。還有她上次回來後,告訴本王,她和慕容睿現在是朋友,說慕容睿不會再爲難與她。現在本王覺得自己很可笑,愚蠢之極。”
“哦,還有這事,以前她出皇城去哪裡你不知道?”墨非公子挑了挑眉問道。
慕容軒取下腰間一塊玉佩,緊緊握在手中,
“早在慕容睿提出娶她爲妃,就應該懷疑他們倆,本王卻成了一個傻瓜,任由他們踐踏本王的自尊麼?”
說完,手中的玉佩全數化作灰燼……
墨非看着這樣的慕容軒,眸中帶着擔憂,以前自己說點赫連敏鄂不是,慕容軒就給自己黑臉,如今卻是第一次懷疑赫連敏鄂接近他的目的,他就無法接受和害怕接受殘忍的現實了。試想,他應該對那個女子的愛有多深,一點懷疑就如此無法接受到這種地步。
欲言又止,終是無奈的搖頭離去。
慕容軒將自己關在乾軒閣內,幾天幾夜,夜夜宿醉……
夜離、夜臨、夜雨等人看着王爺這樣,十分擔心王爺就此頹廢下去……幾人也大概知道一點,夜雨攥緊拳頭,憤恨地說道:
“就知道那個女人,水性楊花,之前我們都被矇蔽了,纔會對她那麼好。我去殺了那個女人。”
夜離閃身擋住夜雨,
“這是王爺自己的私事,我們不得擅自插手,需得王爺吩咐纔可動手。”
“是啊,我們首當其衝還是勸勸王爺,不能再這麼下去了。現在太子和睿王隨時蓄勢而發,我們萬不可讓王爺輕易被擊垮。如今我們不僅要勸說王爺,我們自己也要多留點心。這個幕後之人現在還未明,一切小心謹慎爲上。”夜臨附着沉聲說道。
敏軒閣內,慕容軒依舊連着幾日沒有來,今日,赫連敏鄂用完晚膳,正專心繡着手絹,最近若嫺也慢慢好起來了,慢慢地也開口說話了,不似之前頹廢的模樣。兩人坐在赫連敏鄂身旁支着腦袋看着赫連敏鄂繡,赫連敏鄂繡的是一隻凱特貓,這是這個時代沒有人見過的,但是又非常可愛,於是兩人就爭着要一個繡着凱特貓的手絹。
砰……
門被人強行從門外一掌揮開,帶着凌冽的勁風朝着三人襲來,若嫺和若靜兩人急忙將赫連敏鄂護住,桌上的東西盡數飛落的滿房間都是。
三人齊齊向着門外望去,赫連敏鄂瞳孔一縮,一青衣男子負手踱步走來,淡漠的眼眸此刻溢滿了冰冷與陰鷙。
走到赫連敏鄂五步遠停下,掃了若嫺和若靜一眼,冷冷地說道:“出去。”
“你們都出去,先去休息吧,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要進來。”赫連敏鄂對着若嫺和若靜說道,並投去一抹安心的眼神。
若靜無奈地拉着若嫺離去,房間只剩下慕容軒和赫連敏鄂兩人,
慕容軒冷漠地盯着赫連敏鄂,赫連敏鄂亦用平靜如水的目光迎上男子冰冷狠絕的目光。
眼前一道青影閃過,脖子被男子的大手緊緊握住,收緊,不斷收緊,女子臉色由白到紅,漸漸發紫。
男子陡然鬆開手,女子瞬間跌坐地上,低頭大口喘氣,“咳咳……”女子不爭氣地眼角留下兩滴眼淚。
軒哥哥居然想殺她,殺她……?
“你最好給本王安分點,不要落在本王手中,否則休怪本王無情無義。”
一陣風吹起赫連敏鄂垂在胸前的髮絲,赫連敏鄂再擡頭時,眼前已沒有了青衣男子的身影,彷彿剛剛只是一個夢,對也許是一個夢吧,呵呵,很可笑吧。赫連敏鄂止不住地自嘲着,心撕裂般的疼痛,窒息,最後漸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慕妍閣,上官妍兒剛躺下,門被人打開,上官妍兒一驚,起身一看是慕容軒,不由鬆了口氣。再一看,慕容軒居然在喝酒。走上前去,奪去慕容軒手中的酒,男子撲身過來要搶回去,被上官妍兒避開,男子全身酒氣。
“慕容軒,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滿身的酒氣,難聞死了。啊,你走開。”
慕容軒抱着上官妍兒,冷笑道:
“怎麼,你嫌棄本王,嗯?”
“你……”
“敏鄂,你讓本王好失望啊,本王那麼喜歡你,十年如一日的想着、念着你……”
上官妍兒心一窒,杏眸一瞪,憤怒地吼道:
“慕容軒,你看清楚我是誰,你再發瘋……唔……”
慕容軒狠狠地吻住了上官妍兒,並將其壓至身後的圓桌上,
“赫連敏鄂,你欠本王的,本王要討回來。”說完手一揮,上官妍兒的衣衫盡落……
上官妍兒承受着男子的狂風暴雨般地掠奪,眼角漸漸流下清淚……
上官妍兒沒有想到,慕容軒居然把自己當做赫連敏鄂,這一刻對這個男子無比失望與怨恨……
翌日三竿,上官妍兒悠悠轉醒,身子微微一動,全身的痛楚立刻傳來,側眸一看,男子俊美容顏無限放大在自己眼前。一想起昨晚男子把自己當赫連敏鄂,上官妍兒不由得一氣,狠狠踹了男子一腳,準備再踹一腳時,忽而,男子抓住上官妍兒的小腳。男子掙開眼眸,看向上官妍兒,淡漠的眼眸,居然帶着眷眷深情。
上官妍兒一怔,隨即男子翻身而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妍兒一醒來,精神這麼好,看來昨晚還沒盡興,這才滿臉怨氣?嗯?”
上官妍兒大眼忽閃忽閃,隨後冷冷地說道:
“下去,慕容軒你看清楚了,我是上官妍兒,我不是赫連敏鄂。下去!”
男子驀然一怔,隨後低低一笑,
“妍兒是吃醋了麼?”
上官妍兒第一次見慕容軒笑,男子一笑如沐浴春風,將身上冷漠的氣息一掃而去,
“本王的長相可還滿意?”
上官妍兒無語地一翻白眼,
“自戀狂,你快下去,你不記得了?你昨晚居然把我當作赫連敏鄂……”
慕容軒聽到赫連敏鄂,眼眸中閃過一絲不屑,轉而看向上官妍兒眷眷情深,
“可有弄疼你了?”
呃,這什麼狀況,上官妍兒小臉一紅,
“沒……沒,你快下去。”
“既然妍兒不疼,那麼本王捨身彌補一下口誤的過錯可好。”
說完不等上官妍兒出口,變次堵上了上官妍兒的小嘴。
敏軒閣內,若嫺看着榻上躺着的女子蒼白的臉色,再看到女子脖子上淤青,手不斷收緊再收緊,一股怒恨漸漸涌上心頭。
忽而轉身朝外走去,若靜連忙將其拉住,
“你幹嘛,我受夠了,他居然對小姐這樣,我恨他我恨他……嗚嗚……”
若嫺泣不成聲地跌坐在地上,若靜淡漠的眼眸,看向遠方,手緊緊攥着,
“起來吧,等小姐醒來後,我們帶着小姐離開這裡,至於那些人,且讓他們再囂張些時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連我們都倒下了,小姐該怎麼辦?”
若嫺聽到若靜的話,起身說道:
“對,只要傷害了小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若靜輕輕攬住若嫺的肩膀,無聲地給予支持、安撫、堅強。
睿王府,慕容睿坐在王府花園的涼亭裡,輕撫着琴,
“主子,炎有事稟報。”
“你不頹廢了?”慕容睿睨了一眼今天容光煥發的炎,涼涼地說道。
“屬下不會了,之前是屬下糊塗了。”
“恩,說吧。什麼事?”
炎,一撩衣袍,雙膝跪地,
“請主子幫幫敏鄂公……小姐。”
慕容睿手下一頓,放下手中的琴,拿起一杯茶,輕抿一口說道:
“說清楚。”
“今天早上屬下在藥館碰見若嫺姑娘,她說她願意替王爺做任何事,希望王爺替他家小姐報仇,說……說軒王對她家小姐起了……起了殺心。前幾天差點……”
慕容睿嗖地起身,而後冷冷地說道:
“差點怎麼了?”
“敏鄂小姐已經醒來了,只是……”
“下去,讓本王好好想想。”
“是,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