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盛絲綢莊的新品都被何朔放到了院子後的一間屋子內,由於前面還沒裝修好,安雪只得跟何朔商量後,直接就去了後院。
何朔是第一次見南宮九,見南宮九跟在安雪身後,只道是安雪的朋友,可他周身散發出的氣質讓他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真真是個美男子,只是眸子裡的目光有些陰冷,讓人不自覺的站直了身體。
進入那屋子後,映入眼簾的就是擺的整整齊齊的布料軸,但是由於貨物太多,據何朔所說,這裡的料子是前兩日新到的貨,還有另外幾匹極好的絲綢擺在最左面的貨架上,安雪想都沒想,直接朝着左邊走過去,低頭瞅着觸手華柔的絲綢便勾起了笑容。
“雪兒,你爲什麼不等開張再拿,這裡東西好亂。”南宮九最是有潔癖,雖然這裡面已經很乾淨,可這密閉的空間就是讓他喘不過氣。
安雪聽着他的話,微微點了下頭,卻還是認真的挑選着,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
南宮九深邃的眸子瞅着她的側臉,看着微弱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嘆了口氣後見她不說話,只好自己沉默的站在一旁。
沒一會兒,安雪從中抽出一條布料軸後,盯着南宮九一副少爺做派,“把胳膊伸出來。”
他聽話的伸出胳膊後,安雪把手裡的布料軸放到他的胳膊上,隨後轉身又翻起了其他的,最後安雪是拿到了五六個花色的絲綢布料,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手,一臉的笑容,“你說瑾宣會喜歡哪一個?”
“小爺只是搬運工,哪裡知道。”南宮九淡淡的開口,卻儼然有很多的不滿。
她努努嘴巴,不去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句,“出來吧,不然在屋裡哪裡看得出哪個好看。”
南宮九瞄着她走出門口,也跟着走到門口,到了門口,安雪對這六匹布開始精挑細選,櫻脣嘟嘟的詢問着南宮九的意見,誰知這傢伙竟然只是嗯啊好這幾個字外就沒有其他的字眼。
安雪在想是不是因爲他在嫉妒自己給別人買,不給他買?
她皺着眉頭瞪着他,算了,她從中選出了自己最滿意的一匹,這是以淡黃色爲主色調的料子,邊緣線以深黃色精細的裱着,上面的花紋也是用最顯得高貴的暗花相映襯,想必會讓穿着它之人都會變得極其高貴,安雪越看越喜歡,擡眸準備高興的跟南宮九炫耀炫耀,可是擡眸就看到他有些不爽的表情,她憤憤的收回激動的眸子,朝南宮九微怒的說道:“去把這幾個全部放回去。”隨後,她便直接走開,也不等着他。
南宮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會兒,就聽話的把手裡的這些布料軸放回到原地,之後雙手負後,緩緩的走到了前面。
距離隆盛開張還有幾天,這屋裡的裝潢也已經差不多,只剩下最後的擺設和宣傳,安雪正在和何朔交談,明月和其他人都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擺設,南宮九立在門口,修長的身子倚着門框,雙臂交叉在胸前,深邃的眸子朝裡面望來,一副悠然
自得的模樣。
安雪跟何朔有說有笑的樣子,南宮九的拳頭一下子握緊,擡起修長的腿就朝兩人邁去,安雪就這麼直愣愣的被拎到一旁,擡頭對上南宮九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她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好歹她也是這裡最大的東家好不好?爲什麼感覺她就跟個小雞崽子一樣!
“這位公子,不知有何見教?”何朔看兩人的樣子,心裡猜測起來,可表面還是禮貌一片,微微朝南宮九弓了下手。
南宮九把目光放在何朔身上,本來似笑非笑的眸子變得冰冷,朝何朔的看了一眼,脣瓣輕啓:“小爺不喜歡有人離雪兒那麼近。”
“……”何朔一滯,站着的身體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是朝安雪站的位置看過去,尷尬的乾笑道:“那何某人以後注意。”
“南宮九,你鬧夠了沒有?怎麼今天脾氣這樣古怪!”安雪已經忍受不了他的壞脾氣,直接大步走過去抓住他的手,把他拽到一旁,之後朝何朔笑了笑,“沒事兒,何掌櫃,我們說會話,你別理會我們。”
安雪說完,站在一旁的何朔朝兩人看了一眼後識時務的離開,她清澈的眸子瞪住南宮九,小聲的警告道:“喂,你這是想幹什麼?何掌櫃可是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你要是給我攪黃了,我就把你蘸醬吃!”
“雪兒,你好凶。”南宮九一臉的無辜,方纔的冰冷又恢復了似笑非笑,“事情辦完了?”
“沒有,還得把這布料送到裁縫的手裡纔算完。”安雪如實的搖搖頭,只要想到邊哲竹那個笨蛋,她就會條件反射的想到陳瑾宣,邊哲竹這個無賴,也許是跟南宮九呆的時間太長了,這性子竟然也這樣不靠譜!
南宮九皺皺眉頭,“雪兒,你是不是一想到邊哲竹就會想到陳姑娘?”
她擡眸看着他,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卻如實的點了點頭,“對,總是這樣,想到邊哲竹腦海裡就出現瑾宣的臉,你知道這病症?”
誰知南宮九一臉的邪魅,湊到她的面前,“就跟小爺只要一想到心疼,腦子裡就出現你的調皮!”
程家正在屋裡呆着的玉陵香盯着門口的角落,心裡想着其他的事情,完全沒有聽到小玲的聲音。
“少夫人……”沒一會兒小玲的聲音在她的耳邊綻放。
也或許是實在投入的入神,這一聲嚇得她突然的尖叫了一聲,“啊!”
小玲趕緊放下手裡的東西,低着頭略顯緊張的扶住她的胳膊,“少夫人,對不起,是小玲不好,聲音大吵到少夫人了。”
“該死的!”玉陵香看清來人後,直接破口大罵着,這個小玲越來越沒有眼力見,她正想着事情,竟然就直接出聲,越發對小玲看不順眼。
小玲低着頭不敢出聲,只好任由玉陵香對自己大呼小叫:“你沒看到我在想事情嗎?突然出聲這是要嚇死我啊?嚇死我以後,你是不是也要取而代之!”
“小玲沒有這麼想過……”小玲
跟着玉陵香有段時間,尤其是這一段發現她的脾氣越發暴躁,自己做件事情都會引起她的不滿,壓根不敢說點什麼,只好一個勁的低頭,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玉陵香覺得嚷她還不夠解氣,站起身子用自己修長的手指杵着小玲的頭,使勁的往後推去,“你覺得委屈了?我還覺得委屈呢!我招誰惹誰了,如今在這裡相公不疼,婆婆不愛的,尤其是我這肚子!還不爭氣,否則怎麼會讓那個芙萍佔盡了好處!你這個小蹄子,也是不讓人省心。”
小玲心裡自然是委屈,她跟着玉陵香不短的時間了,她雖說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吧?如今不是打就是罵,感覺絲毫不把她當個人看待,這樣想着,她的心裡一狠,眸子裡閃現出一絲狡黠,擡起頭來對玉陵香小聲的說道:“少夫人,今日小玲見到了一個人。”
“你見到一個人跟本夫人有什麼關係?”玉陵香正在氣頭上,根本不聽她的話,甩袖後直接坐在凳子上,自己生着悶氣。
“少夫人,那人是當初在狀元府裡的喜鵲姑娘,曾經豔紅樓裡的姑娘,如今她今日查出懷了身孕……”小玲說着,隨着擡頭對上玉陵香的表情。
“身孕?哼,現在真是什麼人都會有身孕!”玉陵香提到孩子就沒好氣,偏偏自己的肚子又不爭氣,不然怎麼也會給程子榮生個一兒半女,地位也會隨着提高,她本來就是青樓女子,現在程家的人又看着她不當回事,就算她閉着眼睛想,都能猜到自己的下場,不由得便嘆了口氣。
小玲緩緩的站起身子朝玉陵香靠近,小聲的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玉陵香的表情從煩躁緩緩到了震驚,而後脣角竟然勾起了笑容。
小玲滿意說完,便離開了她的耳朵,擦了擦自己方纔因爲委屈流出來的眼淚,如今她可以替自己出口惡氣了!
沒想到玉陵香竟然欣賞的盯着小玲,白皙的手拍着小玲的肩膀,脣角彎起弧度,朝小玲豁然開朗的說道:“看不出來啊,小玲,你這倒不是一般人的心思。”
“謝謝少夫人誇獎。”小玲低頭,伸出胳膊繼續擦了擦臉上的淚漬,繼續說道:“不過小玲說的這個方法恐怕有些冒險,少夫人若是不想採用……”
“這辦法好極!”玉陵香狠狠的將手收回來,拍在了桌子上,那雙動人的眸子內頓時抹上了一層狠辣,“芙萍,我玉陵香哪裡是那麼好欺負之人!”
安雪把選好的料子交給京城內最好的裁縫後,便和南宮九一起放心的離開了,南宮九這個怪胎,回了狀元府,發現飄飄還安然無恙的在府裡呆着,他就一臉爽快,連說話都很是無厘頭,雲中生看南宮九這個樣子,不自覺的搖搖頭,這個九王爺,總是這樣直接……
晚上玉陵香吩咐小玲去了趟外面,而她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面,琢磨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她這人陰險的厲害,小肚雞腸,本來就心眼小,不過小玲提出來的方法倒是真的可以一試,只是有些危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