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女主的真實身份暴露
穆蘭一臉的氣憤,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的閨女竟然在嫁到楊家後,而且還是在楊樹去世沒多久,就跟別的男子在一起。
這讓穆蘭接受不了。
她從小受着最嚴謹的教育門風,她覺得閨女這樣的行文就是大逆不道。
所以在聽到田本白說起自家閨女竟然歡喜上了顧南生,穆蘭“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怒吼道:“這件事情,我是不會同意的!”
她怎麼會容許自己的閨女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田本白看到穆蘭臉上的怒氣,也曉得自家媳婦所受到的教育,走上前去伸手攬着穆蘭的肩膀,緩緩的說道:“蘭兒,我希望咱們閨女幸福的生活下去!”
在穆蘭的心裡,她覺得閨女的生活遠比這些世俗的規矩強的多,可是她看着這個從小把家教看的很重要的閨女,竟然在夫家公然跟別的男子相好。
這是穆蘭怎麼都不希望發生的事。
微微的擡起頭:“可是……”
“蘭兒,你還記得咱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田本白微微的說道,思緒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候兩個人還年輕,彼此內心還有很多的衝動。
……
大鳳朝,當今皇帝英明,國風淳樸,國內安詳泰和,遠在大楊村的村民們只曉得當今皇帝仁和,若是在京城中,說起這當今皇家。
要佩服就是當朝長公主,只是那當朝長公主的英雄事蹟也要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二十年前當今皇帝年少,左不過才六歲左右,老皇帝突然病逝駕崩,朝中上下一片混亂,賊子們都紛紛惦記着當今皇位,六歲的皇子被賊子們當做人質,京城中的老人們,提起二十年前皇位之爭,腦海中第一印象就是當朝長公主,若不是長公主才智過人,誘得幾路賊子們互相殘殺,皇家最後坐享漁翁之利,這皇家的天下可能早就易主了!
再後來長公主臨朝親政,知道當今皇帝年滿十六歲能打理朝廷一切事物,朝堂上纔不見了當朝長公主的蹤影,只是長公主具體去了哪裡,卻無人知曉。
這個長公主就是田本白跟前的穆蘭。
穆蘭聽見自家夫君提起很多年前的事情,“噗”的笑出聲來:“哈哈,當時你穿的不倫不類,出現在宮內的後花園內,當時我還以爲是見鬼了,還是你是個瘋子呢!”
所有人的成長都是一個過程,穆蘭從一個天真活潑的皇家公主,到一步步的成熟穩重,這期間經歷了生母慘死,幾個皇弟慘死,天真無邪的穆蘭,才逐漸的發現,雖然自己身爲皇家人,可這天下的紛爭她卻少不了!
再遇上田本白後,兩個人攜手一步步的走向巔峰,一步步的掌握皇家的權利,剷除那些亂臣賊子,守護龍家的江山。
可到最後,她還是放棄了皇位,跟田本白來到這吉安城隱居,因爲她看多了勾心鬥角,只想過安詳的生活。
那麼遙遠的一天,可是在穆蘭的心中卻永遠的記得,田本白亦然如此。
在一叢繁花後,幾名女子歡快的笑聲隱隱傳來,田本白透過花枝看到穿的豔美衣裙的女子們,又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現代服裝,田本白微微一愣,就聽見花叢中幾名年紀小的姑娘諷刺一名年長的姑娘,說那姑娘什麼都不會,琴棋書畫都不會,穿衣服還不倫不類的,透過花枝能看到被說的女子趾高氣昂的樣子,怒氣衝衝的指着衆人打罵。
田本白樂呵的笑道,卻驚擾到了花叢中的姑娘們,隱約閃身,那些姑娘們看到田本白露胳膊露腿的衣裳,都狂叫一聲捂着眼睛逃開了,可唯獨穆蘭一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田本白,還問道他穿着衣服真涼快。
炎炎夏日下,田本白哈哈大笑。
直到後來,穆蘭刻苦勤奮的唸書,學習琴棋書畫,女工刺繡,再到後來跟着田本白學習如何打理自己的衣裳。
大鳳朝的長公主端莊典雅,溫和動人。
縱是兩個人如今在吉安城生活着,可從前那些美好的回憶,還時常的回憶在腦海中,遲遲的不肯離去。
“蘭兒,咱們閨女的身份其實跟我一樣!”夫妻多年,田本白的老底,其實早就跟自家媳婦交代了。
穆蘭一聽,瞪大了眼睛盯着田本白,吃驚的問道:“你說什麼!”
……
顧南生逐漸的發現,田錦繡的這位娘,每次看見自己總是一臉不如意的表情,想到自己跟田本白的感情還是挺好的。
難道這未來的岳母不喜歡自己?
顧南生私底下還問了田錦繡,錦繡可不曉得自家這位娘心裡打的身算盤,微微搖頭說自己不瞭解。
穆蘭也突然的感覺到,這個顧南生總是時常的來討好自己,心裡思忖着自家閨女的事情,對顧南生是愛理不理的。
楊家的麥子已經開始收成了,楊德海擔心這天氣變化厲害,生怕一場雨下來,這莊稼就白長一年了。
所以讓顧家也趕緊將麥子割了。
顧楊兩家的麥田不多,楊家也就三四畝的麥田,顧家也是如此。兩家交情好,都說要彼此的幫襯着。
可李氏看着這架勢,總覺得是哪裡不對頭似的。自家長大大清早的起牀跑到顧家的麥田裡割麥,而顧南生大清早的起牀跑到楊家的麥田裡幹活。
而且兩家的麥地都是挨着的,村民們看到顧南生、楊樹兩個人跟看神經病一樣。
自從錢是瘋了之後,李氏念着錢氏可憐,閒暇時候還會到錢家給錢氏做頓飯吃,好在楊家的日子過的富足,又開了作坊有了些閒錢,楊德海就找了村長商量,一個月給錢是一兩銀子,只是這一兩銀子讓村長換成糧食吃的,間斷的給錢氏送去。
村子裡一些勤快的村民們都開始收麥子了,一些想等別人收完了麥子來給自家幫忙的人——比如楊家二房,或者一些懶惰的人——比如苗家二房、
因爲村子裡要收麥子,田錦繡便將製藥作坊停工了,不過卻說一些若是來楊家作坊幹活,照舊開工錢。
田錦繡想着一些村民們家中並沒有太多的麥田,收成快的話,還是可以提前來製藥作坊開工的。
可是田錦繡卻沒想到,正是自己這樣的行爲,引咎了一件重要的事發生。
楊德海下地晚上的時候,也不歇息着,而是下紅薯苗,將存放了一冬的紅薯從紅薯窖裡擡上來,在院子空閒的地方挖個土坑,將挑揀好的紅薯並排放在土坑裡,然後在表層灑些水,就用東西蓋起來,大約十幾天左右就出了紅薯苗。
這紅薯條拿到集市上,也能賣不少的錢。
一些人家是覺得費事,一些人家是種的少不方便自己下紅薯苗,所以楊德海每年都下點紅薯苗去賣。
雖然得得銀錢不多,可是也能補貼家裡的日常開銷。
而今年,楊德海下了好多的紅薯苗,因爲之前田錦繡說收購乾貨,好多人家都把紅薯拉到田家來賣,此時紅薯苗培育出來,賣的肯定特別的好。
家裡有孩子,而且田錦繡也不會下地收麥子,所以顧楊一家人出動,卻留下桂枝、田錦繡在家看門,穆蘭雖然也不會農田的活,可是卻依然跟着田本白下地,田錦繡是在家喊了好長時間,自家這位娘就是不搭理自己。
田本白曉得這是自家媳婦兒這是跟閨女鬧氣呢!
微微一笑:“你若是不怕曬黑了就跟着我去!”
穆蘭冷哼一聲:“把我曬黑了,難道帶出去就丟你的人了!”
看穆蘭一肚子的火,田本白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是,楊家人還未走出院門,就見封殘雪的那幾名暗衛們,就出現在了楊家的大門口,說什麼也要楊德海帶着去下地幹活,說自家公子派他們來得。
楊德海沒門兒,便讓這幾名少年跟着去。
村民們看到楊家這麼多人出動去收麥子,都微微感慨,心裡特別的羨慕,卻也只有羨慕的份兒!
……
家裡就剩下田錦繡、桂枝兩個人,帶着團團娃、朵朵兩個孩子,田錦繡回到房間裡,取了一些紙張給苗奶奶送去。
自從苗家三房分家之後,田錦繡惦記着苗奶奶的生計,便思忖之後,將製作出來的藥丸用紙糊的袋子裝起來,之前給方起鶴提供的藥丸,是幾百粒全部裝進一個大箱子裡,到安平府城之後,出售的時候再包裝。
這樣的藥丸,儲存不當的話就會發潮。
所以田錦繡思來想後還是覺得直接用袋子裝進來,拉運的時候快捷,儲存的時候也方便。
便將糊紙袋子的法子給苗奶奶、苗老爹說了,老人家兩口子,一天能糊一百多個紙袋子輕輕鬆鬆的完成。
桂枝則一個人搬個板凳在楊家的院子裡坐着剝花生,將舊年的花生收拾出來,撿顆粒大的做種子,收了麥子之後沒多天就能種花生了。
團團娃跟朵朵兩個孩子在院子裡鬧騰。
就看見楊老太“哐當”一聲將院門打開,看見院子裡坐着的桂枝,冷哼一聲,不等桂枝跟楊老太說話,楊老太自己就闖進竈房內,左右巴拉着看有什麼東西沒有。
因爲張桂萍總是說不動楊德海去幫自家收麥子,所以這張桂萍得脾氣特別的不好,連帶着最近總是跟楊老太吵架。
來大房院子之前,楊老太就跟張桂萍大吵了一頓,差點動起手來,張桂萍說大房屋子裡現在雞鴨魚肉蛋各類都有,也是不把楊老太看在眼裡,纔不當回事!
楊老太想到自己最近過的日子,幾乎天天是野菜湯,好在跟着二房孫媳婦去山上挖了木耳來吧!這張桂萍做出來的木耳跟繭子一樣的難吃。
都曉得田錦繡孃家富貴,前天看都看到楊家衆人拉着慢慢三車貨物回來,安分了幾天的楊老太,就又手癢癢了,想來大房院子裡拿些吃食了!
楊老太冷哼了一聲,橫衝直闖的走進竈房內,左右巴拉着看,卻看不到一點的好東西,氣的楊老太跺腳怒吼:“這該死的,把吃的東西都擱哪裡了!”
李氏早就長了心眼了,早曉得有人會惦記自家的東西,只要買回來的東西從來不在竈房內擱着,楊老太在竈房內找不到東西,就要往堂屋闖去。
桂枝忙起身攬住:“楊奶奶,我楊大叔不在家,您這樣闖進別人的屋子不好吧!”
楊老太瞥眼瞪了一眼桂枝,一把推開桂枝的手,冷哼道:“這是我兒子家,我想來就來,什麼闖啊!”
只是桂枝卻死死的擋在門口,就是不放楊老太進堂屋內,氣的楊老太伸手就想打桂枝,就看見田錦繡撒着腳丫子晃悠悠的走進了楊家的院子內。
看見楊老太,田錦繡微微一笑:“呦,今兒什麼風把您吹過來了!”
那雙柔美的眸子間溫和動人,可楊老太看了一眼就覺得跟豺狼虎豹一樣可怕,她可嘗試過被田錦繡整的滋味兒,此時腦海裡全都是恐懼,哪還有半點空餘想拿好東西吃!
腳下踉蹌着就跑出了楊家的院子裡。
團團娃拍着手大喊道:“啊哈哈,打死壞人,打跑了壞人啊!”
朵朵可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楊老太那尖酸刻薄的樣子,田錦繡嗤之以鼻,微微的搖了搖頭。
……
家裡的日子過的極其的祥和,幾畝麥子已經全部收割完了,割的整整齊齊的麥稈兒,古代可不想現代一樣,機器下地出來的就是麥子粒兒,手工將麥子割玩,然後也沒有打麥機器,而是找一塊乾淨的地上邊,用頭牛拉着一塊大石頭,一圈一圈的,將麥子碾壓出來。
像是現代社會,將麥秸扔在馬路上,用車碾壓一樣,只是古代這個時候的工具不一樣。
楊家沒有牛,只有幾匹馬,顧南生聽說要用自己的踏雪和烈風來拉場碾壓麥子,頭搖的跟波浪滾一樣,自己這可是兩匹汗血寶馬啊!
可還是抵不過田錦繡一笑,最後看着自己的馬兒揚着蹄子抗議,顧南生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
碾壓麥子的活交給了家裡的男人們,封殘雪的那幾名暗衛們還都在楊家,所以楊德海覺得今年幹活沒有往年累。
而田錦繡在家,困了就睡覺,閒了就作畫養心情,她拿起那毛筆就全是靈感,什麼小楷大篆小篆全都會。田錦繡心裡還是感慨得虧自家這位娘之前嚴厲苛刻自己,若不是的話,自己現在連個毛筆字都不會寫吧!
田錦繡房間裡大大小小的書已經很多本,很多都是田本白帶過來的,錦繡回屋將書全部搬出來,朵朵見小小的桌子上全部都是書籍,嘟囔着小嘴兒道:“二嫂嫂,這些都是什麼的東西呀!”
田錦繡隨手翻開一本漫畫雜誌,想着自家爹穿越的這些年,就是靠作畫打發時間,心裡難免偷笑,手卻輕輕的揉了揉朵朵的頭髮,笑道:“這些呀!全都是我的寶貝!”
“寶貝?”朵朵像是不理解寶貝的含義。
田錦繡哈哈一笑:“寶貝呢!不是說金銀珠寶就是寶貝,一些對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就算作是自己的寶貝!”
錦繡的話才說完,團團娃就擠到兩個人的跟前,揚着頭看着田錦繡嘿嘿一笑道:“二孃,那我覺得朵朵姑姑就是我的寶貝!”
噗……
田錦繡大笑,俯身攬着團團娃,想說話卻是不曉得要說些什麼。
半晌才問道:“團團,爲啥朵朵纔是你的寶貝呢?”
團團娃扭着頭說道:“因爲朵朵姑姑成天陪着我玩,逗我開心,我不高興呢!朵朵姑姑會哄我!”
孩子們的感情就是這樣的純粹。
桂枝瞪了一眼團團娃,貧笑道:“你這沒良心的小東西,娘天天給你做飯,娘就不是你的寶貝了!”
團團娃這才說道:“娘也是團團娃的寶貝,二孃也是團團娃的寶貝,南生叔叔也是團團娃的寶貝,還有好多人都是團團娃的寶貝……”
院子裡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田錦繡便拿了筆墨來做消遣,她不知道寫些什麼,便翻開田本白給她留的卡通雜誌描摹,這有功底的人就是不一樣,田錦繡看着手下的筆猶如行雲流水般,這眨眼間就畫好了一副。
上輩子田錦繡也愛看動漫,每次看到動漫裡惟妙惟肖的人物,總狠自己當年報考大學沒學美術專業,如今見自己筆下的人物也風流倜儻,田錦繡沾沾自喜,看着那筆下的成果就喜歡的不得了。
“團團娃,看這人好看不?”那是一副男子持劍的瀟灑畫面,倒像是秦時明月裡的蓋聶。
團團娃湊上前看了一眼:“好看。不過沒有我南生叔叔好看!”
“這要是能塗上顏色就更加的好看了。”墨水還沒有幹,田錦繡輕輕的用嘴吹。
這碾壓麥子的活特別的辛苦,畢竟不是工業化的現代生活,一般下來三畝地要五六天的時間才能折騰完。
而晚上又害怕麥場裡的麥子被偷,楊德海便卷着鋪蓋到麥場裡睡覺,顧楊兩家的麥子合在一起,所以顧南生也睡在麥場裡。
楊家二房楊德福這院好似根本就不着急收麥子,雖然楊德海麥子是收的早了些,他也是害怕老天爺不睜眼怕下雨,看着陰沉沉的天氣,楊德海還是勸自家兄弟儘快得收麥子。
可那位好像一點都不着急的樣子。
楊德海也不必着急了!
二房衆人好似是真的又惦記上李氏這院的吃食,上次楊老太沒拿到好吃的回去之後,被張桂萍一頓好罵。
這不,今兒天氣不熱,衆人在院子裡坐着乘涼,就看見張桂萍拉着他們家守財屁顛屁顛的來了楊家的院子內。
平常時間楊守財看見李氏那是臉一邁從來都不說話,可今日還沒走進楊家的院子內,李氏就聽見二房的孩子扯着嗓子喊道:“大伯母,守財好想您了!”
這話,讓李氏一聽只覺得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李氏心裡還是沒想其他的,大人是大人,孩子是孩子,忙招呼着讓二房孩子過來,楊守財才走到李氏的跟前,那雙小眯眯的眼睛四處提溜亂轉,就問道:“大伯母,你們家院子裡有一股肉香味兒!”
田錦繡撇嘴,不曉得這話是張桂萍在家裡教了多少遍才能說出口的。
這不,張桂萍走上前就說道:“我們家守財最近總是念叨着吃肉,大嫂,你們這院有肉沒有?沒有的話給我兩個雞蛋也成啊!”
哼!總不能白來一趟,是說什麼也要撈點東西回去的。
田錦繡微微一笑:“二嬸,我還準備說呢!我們家最近沒油了,我還打算用五個雞蛋去換您一大碗花生油吃呢!”
田錦繡說着就要起身往竈房內走去,要去給張桂萍拿雞蛋去。
張桂萍見這架勢可不幹了!
四五個雞蛋換一大碗花生油?花生油多貴啊!她纔不做這賠本生意呢!
臉上帶着涔涔的笑意,“呃……我突然忘記了,我家裡還有點事……”
話沒說完就拽着自己的孩子逃出了楊家的院子。
這人呀,一旦愛沾人家的便宜,就會上癮。
田錦繡早就想到這二嬸根本就沒好心。
見張桂萍落荒而逃,衆人都捂嘴哈哈大笑起來。
田錦繡最近畫畫魔怔了一樣,此時又拿了個毛筆在畫畫,穆蘭一臉怒氣的走上前去嘖道:“畫畫能當飯吃,你說說你,成天除了畫畫,還會做啥!”
曉得自家娘最近對自己有情緒,田錦繡也不敢忤逆,只是微微一笑。
這微笑更是激怒了穆蘭,想到這閨女竟然不是自己的親身閨女,想到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閨女已經慘死,而眼前的這個只是一縷幽魂,像是想明白了爲何自己的閨女性情爲何有這麼大的變化。
所以,這些天,穆蘭看見田錦繡心情就不舒服,覺得這個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閨女,只是霸佔了自己閨女的身子。
對田錦繡是百般的看不順眼。
桌子上放着一個鼓癟癟的包袱,穆蘭心裡氣憤,橫手一掃,講那包東西打翻在地上,可偏偏的團團娃跟朵朵兩個孩子在桌子旁放了一盆水,那包袱裡的東西“嘩啦”一聲,全部掉進了水裡。
田錦繡驚慌俯身去撿,可是包袱裡的書籍已經被水打溼了!
“娘……”
……
穆蘭見自家閨女氣沖沖的跑了出去,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失神的看着田錦繡的身影,呆呆的一動不動。
桂枝推了一把田錦紅,示意她追上自家姐姐,而李氏則讓小石頭趕緊去麥場裡喊田本白等人回來。
兩個人的和好很簡單,田錦繡出去一趟回來,心情就變的舒暢了,母親打孩子都是應所應當的,自家這位娘就是失手打翻了自己的東西,自己可不能置氣。
而穆蘭又最聽田本白的,田本白一番說辭,穆蘭像是想明白了一樣,自己的閨女又不是人家害死的,人家現在生活着,代替閨女來孝敬您,承歡膝下,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兩個人便和好了。
楊家的院子裡很快就傳來了歡聲笑語。
小舌頭摸了摸褲兜,“哎呦”大叫一聲!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李氏瞪了一眼小石頭,“多大孩子了,做事還不穩重些。”
小石頭渾身上下摸了一遍急的跳腳:“娘,我把您給我的一兩銀子給丟了。”
“啊,是不是剛纔去麥場丟的?”李氏說着起身拉着小石頭急匆匆的往外走:“走,我們快去找找!”
一兩銀子啊!喚作從頂上一家人半年的開銷了!雖然現在家裡生活富足了,可這一兩銀子丟的可夠心瓷啊!
“我跟你們一起去。”勤儉持家的桂枝忙起身也要跟着出去。
一家人匆匆拜急匆匆的往村口跑去。村口的那顆老槐樹坐着幾個年老人,各自抱着自家的孫子說說笑笑,見李荷幾個人慌慌張張的忙問道:“你們這是咋了?”
李氏擦了把額頭上的喊,“我們家小石頭大意,剛丟了一兩銀子。”說着每個人都低頭摸索着尋找那一兩銀子。
可是那銀錢卻是好找的?找了半天也沒見一個銅板兒!
喚作其他人家,丟了一兩銀子肯定將孩子打的不行,可找了半天,衆人還沒找到,李氏就搖搖頭,“走吧,不找了!”
衆人看着李氏平靜的面孔,都深深感慨,看來着楊家的確是有錢了啊!這丟了一兩銀子跟丟了半根蔥似的,一點都不在意啊!
別說現在的生活過的好,就是以前的窮家,李氏也不會因爲丟了銀錢而打孩子的。
回到家,小石頭原本心情不好,可看見院子內種的那顆葡萄,樂開了懷,拉着楊德海的手嘟囔道:“爹爹,你在哪兒弄的葡萄樹啊?”
楊德海一臉的微笑:“路過村口,村長給我的,今年種上,明年就能吃到葡萄了!”
朵朵拍着小手歡呼,楊德海卻發覺出李氏滿臉的怒氣,拉着朵朵的手小聲的問道:“朵朵兒,你娘這是咋了?”
朵朵撇了撇嘴,指了指站在旁邊的小石頭:“三哥哥笨蛋,丟了一兩銀子!”
楊德海這才曉得李氏爲何生氣。
“好了,丟了就丟了。”錢丟了是小事,可不能氣壞了身子,況且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哼,那可是一兩銀子啊!喚作從前得賣多少捆柴火啊!”李氏委屈的喊道。
曉得李氏過慣了貧苦的日子,這錢丟了心疼,楊德海伸手指着小石頭怒喝道:“小石頭做錯事,罰他晚上不能吃飯!”
楊德海的話才說完,就見李氏怒瞪了一眼楊德海,“你說的什麼話,孩子這麼小,不吃飯那可不行!”
小石頭的這場危機,就這樣的化解了!
之後從麥場回來的楊樹,回家之後便不曉得還有這件事,只是爽快的洗了手,蹙眉問道:“我回家的路上,看見奶奶低頭不曉得在找些什麼!”
想必是楊老太聽說了小石頭丟了一文錢,所以迫不及待的在找銀錢吧!
這樣貪婪的性子,着實讓人噁心。
田錦繡等人並沒有接過話,李氏則忙碌着回竈房做飯吃。
桂枝也回了自家的院子裡做飯吃,只是沒過一會兒團團娃捧着一把野果子跑到了楊家的院子內,歡呼道:“大家快來吃野果子,我南生叔叔說特別的好吃!”
野果子青青的顏色,一看就曉得不甜,可田錦繡看見那抹青澀卻很歡喜,伸手拿了個塞進嘴裡,又忙將其他幾個分給衆人,又酸又澀,可是錦繡卻覺得好吃,這會兒已經消滅了兩三個。
田錦紅手裡拿着只咬一口的青果子,有酸又澀,張嘴就吐了出來:“大姐姐,怎麼這麼難吃的呀!”
隨即又想到自家大姐姐喜歡吃酸澀的東西,忙將手裡的野果子也給了田錦繡,錦繡又連續吃了幾個,倒覺得好吃之極,這味道正合適自己,不管衆人的驚訝,嘚吧嘚吧的又吃了幾個!
站在顧家院子內的顧南生,看到田錦繡這樣的歡喜吃,自己的心裡也跟吃了蜜一樣的甜。
……
村子裡的秋收像是比賽一樣,今天還是黃澄澄的麥田,隔了一個晚上就已經全部收成了!
而楊老太像是拿捏住了桂枝的脾氣一樣,三番五次想來楊家的院子裡沾便宜,可是全都被桂枝給攔住了,把楊老太給氣憤的呀!
這一日,楊老太又見到楊家院子裡沒有人,摸索着躥進了楊家的院子內,桂枝在自家的院子裡就看見楊老太探頭探腦的,一猜就沒好心思。
忙關了自家的門,也走進了楊家的院子內,就看到楊老太俯身趴在雞窩前頭,伸手摸索着什麼,桂枝看了一會兒說道:“這雞娃還不到下蛋的時候,所以那雞籠里根本就沒有雞蛋,您摸了半天可是白摸!”
桂枝這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根本就沒其他的意思,可楊老太聽見還當是諷刺她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呢!
扭頭冷哼道:“顧家大媳婦,我看你纔是不會下蛋的母雞吧!顧東生都死了這麼久了,你還守着這雞窩,也不肯改嫁,我看你呀……”
這後邊的話全部都是罵人的,楊老太的嘴本來就臭,這說出來的話讓人噁心至極,也是桂枝的好脾氣,這麼大一會兒還沒動怒。
可是團團娃在自家院子裡聽見自家娘被人辱罵,撒着小腿兒跑到楊家的院子裡,看中目標,趴在楊老太的大腿上就使勁的啃。
楊老太疼的“哎呦”一聲慘叫,團團娃畢竟是個小孩子,楊老太一掄胳膊就將團團娃拽了過去,團團娃揪着楊老太的袖子死死的不放手,楊老太一巴掌打在團團娃的臉上,團團娃頭暈轉向的一頭磕在了石頭凳子上,鮮血直流。
桂枝看見自家的寶貝團團被楊老太打,也跟發瘋了一樣,一頭撞向楊老太,畢竟桂枝年輕,楊老太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桂枝此時眼中只能看到自家娃兒受傷,頭上還留着血,是恨透了楊老太,見楊老太摔倒在地上,桂枝一腳踩在楊老太的胸口,然後坐在楊老太的身上,又是撕扯又是怒打。
打的楊老太“哎呦、哎呦”的亂叫,可桂枝一點鬆手的痕跡都沒有。
所以田錦繡等人回家,就看到院子裡被折騰的不像樣子,桂枝蓬頭散發的蹲坐在地上,眼圈兒紅紅的,而團團娃則在椅子上坐着,祝景田蹲着身子給團團娃清理額頭上的傷口,朵朵在一邊哭泣!
看見團團娃受傷,田錦繡蹙眉,忙走到桂枝的跟前,要將桂枝攙扶起來,卻被桂枝揮開,桂枝此時惡狠狠的怒瞪着楊老太。
而楊老太此時也是一身傷的,臉跟個豬頭臉一樣腫着,看見楊德海在院子裡,鬼哭狼嚎起來:“哎呦,我不活了,我都一把老骨頭了,還被人打成這樣啊!”
說着就要起身去拽楊德海,可是楊老太纔要起身,就見桂枝猛然的又要上前去打楊老太,想到剛纔桂枝的勇猛,楊老太腿就軟了,就蹲坐在了地上:“老大家的,快把這惡婦送到村長哪兒,讓村長給我主持公道!”
楊老太不停的說,可桂枝從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祝景田將團團娃額頭上的傷口包紮好,看了一眼楊老太,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德海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雙方都有受傷,也不曉得到底是誰的錯。
楊老太惡人先告狀,惡狠狠的指着桂枝吼道:“我就來你們家看看,這惡婦人就來打我,老大,你看看這顧大媳婦把我打的。”
田錦繡見桂枝眼睛迷離,像是不在狀態下,俯身輕輕的拉着桂枝的雙手,那雙手細膩柔和。
桂枝傻傻的蹲坐在地上,這些年來她守着顧家,將團團娃養大,在村子裡一些人說的好聽是自己脾氣好,說的不好聽是自己軟弱無能,隨便被衆人欺負。
她男人顧東生出事後,顧家亂成麻,可是顧家的宗祠長輩都沒人來幫忙,後來顧東生的屍骨找到,顧家那些長輩們依然如此,他們這一房像是永遠都被人看不起。
桂枝覺得自己息事寧人,她不想惹出什麼事情來,就算被人欺負她也習慣了。
可是今天看到自家團團娃被欺負,她的心裡就一陣難過,如果自己變的強些,像錦繡一樣,楊老太看見自己就害怕,她的團團娃也不會受傷了。
耳邊能聽見楊老太的怒罵聲,桂枝只覺得渾身打了個激靈一樣,回過神來。
伸手指着楊老太,淡淡的語氣說道:“好個惡人先告狀,我楊大叔家沒人,你偷偷摸摸的進來是要幹嘛!”
桂枝說着起身走到雞籠前,冷笑道:“大家都曉得這纔是春上的小雞,此時怎麼可能下雞蛋,可這楊老太摸個半天,不是偷雞就是偷雞蛋!”
衆人傻愣愣的看着桂枝,在人前桂枝從來都是溫和的女子,向來沒有跟別人發生過爭吵,這樣的顧家大媳婦讓人有點兒陌生。
可看到桂枝渾身髒兮兮的,蓬頭散發的樣子,而且楊家的院子裡還有楊老太,衆人都曉得肯定是楊老太又來找事了。
就聽見桂枝繼續說道:“然後我就說現在還沒雞蛋,卻不想楊老太卻說我罵她,然後還打我,接着還將我的團團娃推倒在地上……”
桂枝說道最後,也學了楊老太撒潑的模樣,拍着大腿鬼哭狼嚎起來:“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的,我們家東生當年可是爲了什麼慘死的……嗚嗚……”
桂枝的爲人在村子裡衆人都知曉,況且楊老太三番五次的來楊家折騰,此時都覺得是楊老太在胡攪蠻纏,而且人家團團娃額頭上的傷在那擺着。
衆人都指着楊老太氣憤不過。
雖然此時楊老太身上也全都是傷,可鄉親們都覺得這是楊老太自己咎由自取。
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楊德海冷冷的說道:“娘,給人家桂枝道歉,這是您的錯!”
楊老太驚愕的看着自家的大兒子,又看了看圍聚在門口的鄉親們,“我呸!要我道歉,我身爲長輩說兩句小輩的還得道歉了。”楊老太怎麼可能道歉,就算是她的錯她也不可能道歉的。
楊老太心裡氣憤不過,想着自家的兒子竟然還幫襯着外人,伸手就想去打楊德海,可是剛伸過去的手還沒擰上楊德海的肉,就被田錦繡一把手扣住,田錦繡惡狠狠的看着楊老太。
楊老太扭頭看見楊德海,啐了他一口怒道:“你這不孝子啊!你看看你們一家人都欺負我,你這不孝子啊!”
楊老太這樣的撒潑無賴,是常有的事,人們只覺得像是在看猴子耍戲文一樣,都覺得荒唐之極。
可卻不想,楊老太更不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任,拍着自己的大腿,指着胳膊上手上的傷:“你看看顧家大媳婦這騷貨把我打個什麼樣了,別的不說醫藥費趕緊拿來。”恰好昨晚跟張桂萍打架脊樑上還都是傷了,問了老大房的要了銀錢恰好去抓藥。
桂枝冷哼一聲:“想要醫藥費,瞧見沒有,我們家團團娃被你傷成這樣,我還沒問你要醫藥費呢!”
桂枝的眸子中帶着陰冷,惡狠狠的看着楊老太,像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是啊!她不能成爲任人拿捏的柿子,不嫩永遠這樣的被人欺負,她要變強變的能保護自己的孩子。
桂枝挽起自己的袖子說道:“楊老太婆,看見我身上的傷沒有,這醫藥費趕緊給我拿來,別以爲我們顧家孤兒寡母的好欺負……”
這樣冷冽的桂枝是村民們從來都沒見識過的。
田錦繡剛纔還一肚子的氣憤,可此時看到桂枝這樣懲罰楊老太,微微的低頭淺笑,這樣的桂枝活的才個性些。
楊老太頓時像沒話說一樣,嘟囔道:“這……我……我沒銀錢……”她吃穿都在老二房裡,往哪弄銀錢去。
桂枝跟個潑婦一樣跳腳怒罵:“我呸,管你有銀錢沒呢,我手上受傷可是事實,我告訴今天不賠我錢,我們就去村長哪裡理論理論!”
楊老太傻愣愣的蹲坐在地上,像是根本就沒想到桂枝會突然這樣的彪悍,楊老太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看見桂枝這樣的彪悍,她也不曉得如何鬧騰了。
楊家的院子內片刻的糟亂,就看見二房媳婦張桂萍氣沖沖的闖進了楊家的院子內,她在門外看了那麼一會見楊老太也討不到便宜,在門外心裡將楊老太怒罵了幾遍。
才衝進院子內,指着楊德海罵道:“大哥,你真是沒良心啊!娘在你們大房院裡被打成這樣,我的老天爺啊!還有沒有公道啊!”
張桂萍見門外的陸陸續續行走的人越來越多,這嘶吼就越大,聽到動靜的人都紛紛駐足圍觀。
“鄉親們,我娘一直在我們二房遠離吃住,可是也不代表他們大房不管不問吧。”張桂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今早我娘來大房院裡,就被顧家大媳婦打得渾身是傷,這大房院裡也不說給醫藥費。鄉親們來評評理啊……”
明明事情究竟是如何,剛纔桂枝已經說的清清楚楚,可有人就是這樣的不要臉面!
張桂萍哭的驚天動地,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這孝順媳婦似的。
李氏看着冷笑,這張桂萍心裡的盤算她可是一清二楚,還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呢!
徑自去竈房刷碗筷,楊德海也懶得說話,坐下來歇息,才從麥場裡回來就遇上這麼糟心的事,這二房有功夫這樣的鬧騰,倒不如趕緊的去地裡把麥子收回來!
張桂萍扭頭見沒人理自己,哭的更加的傷心了嘴上罵的更厲害了:“老楊家不幸啊,幸好有我們二房在,不至於娘孤寡老人沒人養啊,我的老天爺啊!”
李氏“唰”的一聲潑過來半鍋刷碗水,濺的張桂萍滿身都是,她蹭的站起身來吼道:“大嫂,你沒長眼睛啊!”
“我眼睛好使的很。”李氏頭也不擡回到:“就是不知道哪來的瘋狗一大清早的在我們亂叫,擾的耳朵根子都癢。”
“你說誰瘋狗呢!”張桂萍氣的擼着袖子躥上去。
田錦繡冷哼,“我娘沒說您是瘋狗,只是像瘋狗在我們家亂吠!”
對於二房這些人,田錦繡早就沒有了耐心。當初說自家有家傳寶來鬧騰,殊不知當年分家原本是老大長子繼承楊家的古宅,現在都已經讓給了二房,還提說什麼楊家的財產。到後來看到大房院子裡有錢,又開始惦記大房的銀錢。
穆蘭微微搖頭看着二房的這些人,剛開始來,楊老太誇得天花亂墜的,穆蘭還覺得是真心相待,卻不想全都是眼色話,就是想討好東西吃。
這人心啊……
張桂萍死活是藉着楊老太身上的傷,非要醫藥費不可!田錦繡走到門後拿了一根棍子,又走到張桂萍的跟前,冷冷一笑:“二嬸,你要醫藥費啊!成!我現在就把您打傷,給您醫藥費!”
田錦繡說着舉起手裡的棍子使勁往下打去,張桂萍只當田錦繡是說着玩的,可看着田錦繡那眸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騰”的從地上爬起來,逃脫了田錦繡的魔掌,吼道:“你個惡婦……”
人心就是這樣,看張桂萍嚇成那樣,田錦繡冷哼一聲,扔掉手裡的棍子。
“你可還好醫藥費麼?”
張桂萍拍着胸口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只是惡狠狠地看着院子內的衆人。
小石頭拍着手大喊道:“活該,你們這樣的人就活該被打死!”
小石頭慢慢的長大了,似是能明白家裡的這些紛爭,想到自家奶奶,二嬸三番五次的來自己家裡鬧事,小石頭恨不得自己儘快的長大,能幫爹孃,二嫂嫂收拾這些壞蛋。
張桂萍看見站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小石頭,挽起了袖子吼道:“看我不打死你這混小子!”
院子內吵鬧不堪,張桂萍抄起鋤頭虎視眈眈盯着小石頭:“死小子,成天沒大沒小的,看我不打死你!”
張桂萍說着就要動手去打小石頭,門外不知有誰喊了一句:“村長來了。”
這聲音很大,張桂萍一聽忙放下鋤頭,扯着嗓子喊道:“田村長,您可來了,我們大哥家的打我。”
田村長掌櫃大楊村幾十年,村子裡哪家養了幾條狗幾隻雞都清楚的不得了,見張桂萍披頭散髮的哭泣道,冷哼一聲:“我剛進門就看見你拿着鋤頭要打小石頭,還說別人打你!”就算打你,你會讓別人打麼,田村長最看不慣好吃懶惰的張桂萍,他更加知道憨厚老實的楊德海夫婦更不會沒事找事。
“村長,我說的是真的。我大哥打傷了我娘,可憐的娘啊!這麼大的年紀還受這等罪啊!”張桂萍還真生的張巧嘴,硬是把白的說成了黑的。
“別哭哭慼慼的,先從地上坐起來,有什麼冤什麼仇我會公平處理的。”田村長多年來處理事情養成的威嚴,他怒眼一橫,張桂萍渾身一顫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張桂萍,楊老太,不是要訴苦麼?趁我在此,趕緊說。”這楊家二房總是來大房院子裡鬧騰,田保樂都覺得頭疼得很,你鬧騰就鬧騰了,可每次鬧騰都得自己出動。
憤憤的瞪着張桂萍,看見地上豬頭臉的楊老太更是覺得噁心,一大把年紀了,還爲老不尊的,一個樣子都沒有!
張桂萍觀察着田村長的臉色,才慢慢的說道:“村長,您要爲我做主啊!我娘被這顧家大媳婦打的全身是傷,村長您說,按理顧家大媳婦是不是得給我娘醫藥費。”
這樣顛倒黑白的說事情,讓圍觀的鄉親們都紛紛指責起來:“明明是楊老太先辱罵顧家大媳婦,而且還是楊老太先動手打了團團娃,你怎麼還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團團娃的傷就擺在那裡,小小的人兒頭上留了血,此時一點精神勁兒都沒有,被田錦繡攬在懷裡,讓人看着極其的心疼,又嘴長的婦人早就趴在田保樂的耳邊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氣的田保樂鬍子直打顫冷冰冰的看着張桂萍怒吼道:“張桂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桂枝在村子裡的爲人田保樂最清楚不過,而且當年顧東生還是爲了給村子裡的人謀生計而慘死,說什麼也是大楊村的村民們欠顧家的恩情。
這些年來,田保樂在村子裡對顧家也很有照顧。
桂枝走到田錦繡的跟前,心疼的看着自家寶貝團團娃,又起身走到張桂萍的跟前:“看見我手上的傷沒有,還有我團團娃額頭上的傷,如今楊老太吃穿在您的院子裡,我想這醫藥費也是你給我吧!”
不要以爲天下只有你們是能人,有心眼,桂枝覺得面對張桂萍、楊老太這樣的人不能不狠,你若是軟弱了些,更讓他們欺負來了!
“對!團團娃額頭上的傷,這醫藥費張桂萍你肯定得出!”不忿的村民們都怒吼道。
所幸祝景田還沒離開,臉上帶着邪魅的笑走到張桂萍的跟前:“醫藥費,拿來吧!”
氣的張桂萍是一點法子都沒,可是當着村長的面,祝景田的面卻還是硬生生的說道:“那銀錢我丟家裡了!改天我回家給祝大郎取去!”
祝景田雙手抱胸笑道:“沒事,我在這裡等着你,你現在給我取來吧!”
田錦繡冷冷一笑:“二嬸子,您不是口口聲聲的說自己爲奶奶着想麼!這奶奶犯下的錯可不就是您犯下的錯麼!”
田錦繡說的天花亂墜,反正張桂萍拿着孝順找茬已經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眼下在這麼多人的跟前,若是張桂萍質疑不出醫藥費,這孝順名號可就沒有了!
李氏倒是聽出了眉目來:“二妹,難道你還想使用苦肉計,讓咱娘受傷然後騙的醫藥費,拿去自己花啊?”
李氏這話一說出口,衆人都蹙着眉頭盯着張桂萍看,曉得張桂萍好吃懶惰,可是聽到這樣讓老人家受傷,騙了醫藥費買其他吃食的,倒還是第一次聽說。
衆人只覺得張桂萍陰險狡詐,而又爲楊老太感到可悲。
可這兩個人絲毫沒覺得這樣的行爲有什麼不好的。
張桂萍還不曉得此時自己有多煩人噁心,仰着頭冷哼道:“大嫂,你們丟了一兩的銀錢都不心疼,這麼閒着給咱娘出點醫藥費就這難啊!”
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楊德海指覺得寒心透頂,這些年來的忍讓都沒讓二弟、二弟妹有所改變,他冷冷的說道:“丟了銀錢是我們的事情,我們丟那銀錢也是辛苦賺來的,二弟妹說着話,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看看我們家現在住的房子,破舊成這樣,索性你們家屋子多,要不然咱們換換,反正咱們都是親兄弟……”
“那怎麼行!”楊德海的話還沒說完,張桂萍頭就跟波浪滾一樣搖的厲害:“你們家這茅草屋根本就不是人住的!”
這話讓李氏更加氣憤,挽着袖子想衝上前去給張桂萍一頓怒打,卻被田錦繡拉住。
桂枝催促的問道:“這醫藥費還給不給!”
在衆目睽睽之下,張桂萍硬是磨蹭着回到自己家裡取了一些碎銀子,將銀錢遞給祝景田,張桂萍只覺得心裡都是趟血。
將心裡頭的怒氣全部都歸結給楊老太,這回家自然又是跟楊老太一頓的怒打,當然這些都是之後發生的事。
此時楊家的院子裡,圍聚的鄉親們看着張桂萍被心寒的將銀錢交出來,衆人都覺得心裡像是出了口惡氣一樣,突然纔想起這事顧楊兩家的事,管自己什麼事啊!
圍聚着的村民們紛紛散去,田保樂見二房張桂萍、楊老太還在楊德海得院子裡,怒喝道:“麥子收割了沒有?沒有還不趕緊收割麥子,在楊家杵着幹嘛呢!”
“還有,楊德還是誰?是你夫家兄長,再敢楊德海、楊德海的亂喊,如此的不尊婦道,還敢口出狂言就休了你這狂婦!”
田村長身爲大楊村村長十來年,這十來年期間大楊村若是發生什麼不孝不贍養父母的子女,田村長就開批鬥大會批鬥這樣的人,不管是男是女。
張桂萍一溜煙跑回了自己的家,她鬧騰了這麼大一會兒是又餓又渴的,進了竈房內見鍋裡的飯還煮着也未見楊老太的身影,房間內傳來楊守財的哭鬧聲,揚手給呆在屋裡的大女兒一巴掌吼道:“看看什麼天了,還沒做好飯,惹你弟弟哭。”
楊怡覺得委屈,她一大早就出去打豬草,拾柴火,回來見竈臺還涼巴巴忙燒了火煮飯,還未歇息呢就聽見屋內的弟弟哭喊,楊怡忙進屋給兄弟穿衣洗臉,等收拾完畢楊守財鬧着要娘,楊怡正要抱着兄弟出門找自家娘,就撞見怒氣衝衝進屋的張桂萍。
張桂萍揚手給自家閨女一巴掌,這樣的待遇楊怡早就習慣了,她發怒將懷裡的兄弟塞給自家娘,怒氣衝衝的出去了,揹着竹簍拿了把鐮刀吼道:“早上我不吃飯了,我出去砍柴去了。”
後邊引來張桂萍的怒氣聲:“該死的丫頭片子,敢跟娘怒吼吼了!”
而楊家的院子裡,楊德海站立在院子裡,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李氏說:“若是她還這樣鬧騰下去,遲早有一天我要跟她斷絕母子關係!”
爲了家裡的孩子們,他必須這樣做。
突然院子外一個大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楊大叔,錢氏的兒子回來了!天啊!”
李氏聽見這話,像是中了魔怔一怔呆呆的站在地上,一動不動。
錢氏的兒子?
錢氏的二兒子當初不就是跟着自家楊樹一起進京趕考的麼!他回來了?那自己的楊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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