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

真面

姜梅心情放鬆,回到忘月苑一頭倒下,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過來。

若不是李煜宸再三保證她只是疲倦過度,現在精神極度放鬆纔會造成這種現象,等她睡夠了,自然會醒來,君墨染真要崩不住去請太醫了。

吱呀一聲,如意推開門,見姜梅怔怔在坐在牀前發呆,快步走過去:“小姐,你可醒來了!”

“怎麼?”姜梅十分奇怪地道:“府裡又出什麼事了嗎?”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嗎”如意瞪她。

姜梅望一眼窗外:“比平時是略晚一些,也沒過巳時,有何大驚小怪的?”

“小姐睡了整整二天三晚呢!”

“不是吧?”姜梅嚇了一跳:“這麼久?”

“要不要給你看看黃曆?”如意白她一眼。

姜梅笑道:“之前那幾天提心吊膽的,一直不敢睡,這回一次補足了。”

“小姐,以後到哪千萬要帶着我~”如意嗔怪地噘起脣:“這次可把我害苦了,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好象是我找人把你給綁了!”

王爺的責備且先不說,光是忘月苑裡衆丫頭小廝口水就差點把她給淹死!經此一事,她終於明白,原來王府還是有很多下人在暗地裡關心着小姐。

“對不起~”姜梅伸臂抱住她的肩:“我保證,下次再不會了。”

冬至輕輕推開門,探進頭來,笑道:“小姐,你可醒來了。”

“讓你們擔心了。”姜梅嫣然而笑,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早上有人找你呢。”冬至歉然地道:“我以爲小姐沒醒,打發他回去了。”

“管他是誰,不見!”如意心有餘悸,立刻一口回絕。

姜梅回頭睨她一眼,如意悻悻地低語:“若不是小姐心軟,什麼人都信,也不至於受這場驚嚇!”

姜梅不理她,徑直問:“是誰?”

“我沒見到人,不過送進來的名貼上寫着唐鬱,聽說是個極美的少年。”

“糟糕~”姜梅拍一下額頭,掀開被子赤着雙足跳下了牀:“我答應了替他約煜宸見面,給他治病的,居然忘得一乾二淨!”

那孩子本來就冷漠,這樣一來,只怕更加不願意相信人了吧?

“小姐,你又要出門?”如意急了,張開雙臂攔在她身前:“不行,王爺說了,近段時間不帶侍衛絕對不許你出門!”

“放心吧~”姜梅啼笑皆非:“我不出門,我去找煜宸,這個沒問題吧?”

“哦~”如意訕訕地放下手,小聲嘀咕:“誰讓你不說清楚來着?”

“就算去找公子,也先用過飯再過去吧。 ”冬至勸道:“小姐睡了幾天,粒米未進,應該餓了~”

“對哦~”經她提醒,姜梅才覺腹中空空,不禁吐舌而笑:“你一說,還真是有點餓呢!”

李煜宸在府裡,也不怕他跑到天上去,急什麼?

如意和冬至相視一笑,兩人自去準備,姜梅吃得津津有味,一個勁地誇飯菜可口,弄得幾個丫頭都掩口偷笑。

墨韻軒中,君墨染滿臉疲倦與李煜宸相對無語,這時夏至匆匆跑來,興奮地稟報:“王爺,九夫人醒了!”

“真的?”兩個男人大喜,同時站了起來。

“是,現在正用飯呢。”感染到主子的喜悅,夏至的聲音也輕快了起來。

“知道了,你趕緊回去吧,讓她別急,小心噎着~”君墨染示意她離去,說完回過頭,撞到李煜宸嘲諷的微笑,不禁怔道:“你幹嘛?”

“嘖~”李煜宸斜睨着他,學他的語氣:“讓她別急,小心噎着~就算是親耳聽到,我依然嚴重懷疑現在站在我面前的的確是君墨染沒錯嗎?”

看來,他是真的陷進去了!

“去你的~”君墨染一時找不到乘手的兵器,隨手摘下臉上青銅面具,當成暗器扔了出去:“竟敢嘲笑我?”

“哈哈~”李煜宸輕鬆避過,大聲調侃:“怎麼,現在對梅子動心,見她不爲財富權勢所動,就想用美色去迷惑她?可惜,梅子並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女子!”

這話細聽,不是沒有心酸。

他擁有天人之姿,卻敵不過好友的鬼面,無法擄獲梅子的心。

君墨染俊顏微紅,不自覺地伸手撫上臉頰。

他當然知道江湄不是那種人,若是美色有用,她早投向煜宸的懷抱。只是啊,既已動心,他確實不想再以一張破碎的臉面對她。

這張臉,藏在面具之後三年,如今該是讓它重現天日的時刻了嗎?

“王爺~”藍一躬身稟報:“文小姐來訪。”

“誰?”君墨染愣住,一時想不起這個人物,蹙眉回想。

“王爺,”文紫萱緩步從藍一身後走了出來,絕美的臉寵上持着羞澀的微笑:“這麼快就把萱兒給忘了?真是讓人……”

話到這裡,猛一瞧見眼前人,不覺怔住,詫異地瞠圓了美眸,櫻脣微張:“我的天,王爺,你,你臉上的傷好了嗎?”

老夫人一再向自己的父母保證,說有李煜宸照顧,他毀容只是暫時的,假以時日定會恢復如常。爹孃自然是抱着很大的希望,她卻不以爲然——三年並不是一個很短的日子,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恢復,怎麼指望以後?

但她認爲,男人最重要的是能力和品性,至於長相那都是次要的。經過四年的朝思暮想,日日描繪,君墨染風采翩然的模樣已深刻在她的腦海,即使婚後日日面對一張鬼面具,只要彼此有情,真心相待,又有何懼?

可,誰想到他的容顏竟是早已恢復,經過戰火的洗禮,較四前的俊朗更多了幾分深沉和睿智。

時隔四年,她能有幸再睹他的風采,頓時芳心如雷,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