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破臉

二嫁 法醫小妾撕破臉

冷卉在君墨染處碰了一鼻子灰,從翰墨軒出來,想着迫在眉睫的問題,一咬牙轉身去了思親堂。

墮/胎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她想都不敢想象它會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嫁進靖王府,哪怕是降低身價也再所不惜。

既然做王妃已不可能,那就退而求其次,先撈個側妃當也行,總要先給肚裡的孩子找個爹,不然拖下去柳無風不讓她拿掉,她也只能拿掉了!

“卉兒,”老夫人見到冷卉十分高興:“你來得正好,正要找你呢,倒省了韻兒這丫頭許多事,快進來坐。”

老太太心情看起來十分好,冷卉忐忑的心情稍平靜一些,想着乘這機會婉言相求,成功的把握會高几分。

“墨染哥又單給你送啥好吃的,只瞞着我了?”冷卉邊說着玩笑話逗老太太開心,邊在心裡盤算着要如何把話題引向自己的婚姻問題。

“你們瞧瞧,”老太太轉頭,笑指着她道:“這丫頭只惦記着吃,合着咱們靖王府虧着她似的!”

梅雪幾個抿着嘴直笑,也不答腔。

“乾孃~”冷卉不依地擰着身子撲到她懷裡一頓亂揉:“你笑話我!”

“喲喲喲~”老太太笑得見眼不見牙:“這瘋丫頭,平日裝得端莊典雅,現在變毛猴了!別揉了,再揉我這把老骨頭可散了!”

“就揉,就揉~”冷卉嘴裡嚷嚷,到底不敢太放肆。

“好姑娘,咱們老夫人最疼的就是你了,除了你,她還能疼誰?”梅雪泡了茶奉上。

“沒良心的丫頭,”老太太沖竹韻遞了個眼色:“給她瞧瞧,看她羞也不羞?”

“乾孃讓我看什麼?”冷卉好奇地問。

竹韻笑盈盈地自壁櫥中摸出一張紅色的貼子,雙手遞過去道:“姑娘親自瞧了不就知道了?”

冷卉就着她的手,只瞥了一眼,臉色已變了——那是一張庚貼。

“怎樣?”老太太沾沾自喜地道:“他是吏部尚書的三公子,雖說是個庶出,強在人上進,早早地得了個舉人的功名,現任鴻盧寺丞,官雖小了些,好在年輕,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鴻盧寺丞?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如何跟堂堂的靖王爺相比?

想不到在老夫人眼裡,她竟如此不堪?就連宛兒這等歌伶舞伎都能嫁進王府,她卻只能嫁個小小六品官!

冷卉猛咬着脣瓣,死命控制住尖叫地衝動。

陳老太太還以爲她是害羞,從竹韻的手中接過庚貼強行往她手裡塞:“傻丫頭,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什麼好害羞的?我瞧着這孩子不錯,將來肯定能成大器!”

“我找人查過了,說是知書識禮,性子溫和,是個極孝順的孩子,以後成了親,也肯定是個知冷知熱會疼人的主!你嫁過去絕不會受半點委屈……”老太太還在絮絮地念叨。

“乾孃~”冷卉霍地擡起頭低嚷,眼裡已含了晶瑩的淚花。

蘭馨已瞧出不對,忙噤聲不語,只悄悄地向另三個遞了個眼色,默默地退了出去。

老夫人平日裡養尊處優,被人高高地敬着,在王府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說往西,沒有人敢往西,誰敢逆她的意?

此時正說得興起,被她這麼抽冷子一吼,打斷了話頭,十分不悅。

只是平時確也疼她,又敬她的爹教了君墨染多年,見她委屈地紅了眼眶,只得強行按住脾氣,淡淡地問:“怎麼了?”

“乾孃~”冷卉心痛如割,話未出口,淚已先流。

她悲悽着身世,哀嘆着際遇,這些淚倒不是做勢。

“這孩子,”老夫人瞧了她的神色,已猜到她的心思,冷下臉:“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咱們慢慢再挑就是,哭什麼呢?”

“乾孃,”冷卉吸了吸鼻子,抽噎着道:“你明知道這些年來,卉兒的心全系在墨染哥的身上~”

“卉兒~”老夫人低叱一聲:“還不給我閉嘴?”

“不,你讓我說!”冷卉倔脾氣上來,堵着一口氣道:“這些話我憋在心裡幾年,早就想對你老人家說了!”

“如果是想嫁墨染,你勸你早點死了這份心!”老夫人板着臉冷冷地道,滿腔喜悅之情早就不翼而飛。

冷卉滴下淚來:“自打爹孃過世之後,我無依無靠,一直寄人籬下。我的眼裡心上,只有墨染哥一人!”

“墨染與你都是我的孩子,世上哪有兄妹成親之理?這是亂/倫!”老夫人厲聲叱道。

“騙人!”冷卉絕望地提高了聲音:“我知道你是嫌我命硬剋死爹孃,怕給墨染哥帶來晦氣,阻了他的前程!可,他現在已貴爲王爺,我也在府中住了三年,大家相安無事,你還忌諱什麼?”

“我真要被你給氣死~”老夫人指着她,氣得全身都在發抖。

“爲什麼?”冷卉不甘心地嚷:“這些年來,爲了配得上墨染哥,我有多努力地學習詩詞歌賦,拼命地練習着琴棋書畫,乾孃都瞧在眼裡!可,爲什麼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

“這些年來,念在你故去的爹孃份上,我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疼。”老夫人漸漸恢復冷靜,冷冷地睨着她:“既然你非要捅破這層窗戶紙,那我不妨直接告訴你:只要我不死,你就永遠別想嫁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