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第258章 if線(全文大結局)

話出口桑擰月就陡然回了神,然後一張嬌豔的面頰,更是紅的跟夕陽西下的晚霞似的。

她似乎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妥,想反悔。然而沈廷鈞卻又堵住了她的脣,讓她的話說不出來。

等她氣喘吁吁,只能趴在他胸口小口小口的喘氣時。沈廷鈞這才悶笑着一邊親吻她頭頂的髮絲,一邊啞着聲音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月兒雖不是君子,但卻最是信守承諾。我相信月兒不會反悔的,對不對?”

桑擰月揪着她胸口的衣襟,好一會兒纔好意思擡頭看他。

他素來都是清貴冷冽的,眉眼凌厲冷肅,看着就讓人望而卻步。而此刻他漆黑的眸中含着星星點點的笑意,他的脣角和眉梢都微微挑起來,就真的,他身上多出許多她從未見過的風流浪蕩,可那股逼人的男性魅力也更濃郁了,看的桑擰月怦然心動,一顆心似乎要破腔而出。

桑擰月終究是不好應答什麼,只又趴回他懷中,悶悶的“嗯”了一聲。

她的應承明顯取悅到沈廷鈞,就聽男人胸腔鼓動的聲音更大了。

他發出磁沉低啞的笑聲,那笑聲那般爽朗開懷,似是帶着電流一般,一下就擊中了桑擰月那顆忐忑不安的心,讓她的一顆砰砰亂跳的心也漸漸安穩下來。

然而,有些事情儘管桑擰月應承了,可讓她開口,她卻着實開不了口。

就比如幾天後,她與沈廷鈞的八字都合過,萬事都具備,開始商量婚期了。

武安侯府那邊送來三個可挑選的日子。一個是今年年底,一個是明年四月,再就是後年的二月份。

其實這三個日子都定的有些緊促,畢竟即便是最晚的那個日子,桑擰月那時候也才十八歲而已。而若是明年出嫁,她纔剛剛十七。

桑父桑母心疼女兒,依照他們的意思,自然是想多留女兒幾年,最好能留到二十去。

畢竟時下嫁女兒,但凡心疼閨女的人家,都會將姑娘多留幾年。一時讓姑娘再過些鬆散日子;二來,也是想着年齡越大身子骨越結實,那時候再圓房或懷孕,對姑娘的身體傷害會更小一些。

可是,武安侯府明顯等不及。

他們啊,怕是就想着能快點、再快點,將媳婦娶進門。

不過考慮到沈廷鈞比女兒大了將近八歲,今年已經二十三、四。拖到女兒十八成親,那時候沈廷鈞都二十六了。

二十六歲的男子,很多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可沈廷鈞膝下還未有一子,這說出去確實不像話。

而且,桑母也擔心,沈知州龍精虎猛的年紀,一直讓他憋着怕是不現實。而若是提前在他房裡放了人,或是讓他在外邊有了別的花花事兒,那之後女兒知道了,不是堵心麼?

鑑於這種種考量,桑母就和桑父商量,不行就定下最後一個婚期。那時擰擰十八歲,勉強也可以出嫁了。

桑父自然不情願,可桑母如此和他一說,桑父面上便有些意動。

最後,夫妻倆也沒有貿然定下此事。他們讓丫鬟尋桑擰月過來,讓她一道拿主意。

桑擰月這時就想起早先對沈廷鈞的承諾來。

她答應了沈廷鈞,會選最早的一個婚期。可爹孃面前,這事情她如何張得開口?

再來,許是真的快要成親了,她也心慌的厲害。就特別不捨得家人,也特別害怕嫁出門去。

所以,當父母問她,究竟那個婚期好時,桑擰月問過父母的意向,得知他們更傾向與最後一個,她便垂着頭,紅着臉說,“這事兒爹孃決定吧,女兒聽你們的安排。”

桑父桑母見狀,就拍板定下了最後一個婚期,並立馬讓人將這消息送到知州府去。

桑擰月一聽這話,不等傳話的李叔走出花廳,她率先一步紅着臉跑回了後院。

桑父桑母還不知道,他們的女兒這是心虛了,擔心有人找上門算賬。他們只以爲女兒是害羞了,便呵呵笑着與李叔說:“儘快把這事兒傳過去吧。擰擰後年二月成親,距離現在還有兩年時間。時間充裕,咱們可以準備的更充分些,屆時也好將擰擰風光大嫁。”

李叔歡歡喜喜的“唉”了一聲,顛顛的跑出門去知州府回話了。

再說老夫人此時還沒離開晉州,她也在等消息呢。

得了桑府讓人傳過來的口信,老夫人心裡多少有些失落,但還是抑制不住的,眉眼笑開了花。

儘管她有意讓兒子早些成親,但她也得考慮人家女方家的心思不是?

擰擰還小呢,今年才十六,今年就讓她嫁過來,若她是擰擰的父母,她也不情願。

況且今年十月擰擰的大哥也要成親,兩樁親事之間間隔兩個月,這也太倉促了,怕是會有所疏漏。

所以,在大郎要將第一個婚期寫上時,老夫人就說了,這個日子怕是不成。

就連第二個好日子,其實也有些趕了。所以算來算去,還是最後一個黃道吉日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今事情不出所料,老夫人就笑着和沈廷鈞說:“後年就後年吧,總歸只兩年時間,咱們等得起。”

老夫人又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說是京城的院子得重新修葺一下,給女方的聘禮得更貴重一些。還說既大郎還要在晉州爲官幾年,這邊的宅子更該好好修整——這件事最好讓擰擰親自拿主意,畢竟是以後她要住的地方,怎麼安排舒坦,就怎麼來。

老夫人說着話,就看向兒子,然後就見她那兒子此時一臉的高深莫測。

再仔細看他的神情,說不上好看吧,但也說不上難看。但總歸太平靜了,面上沒有半點喜氣,這正常麼?

老夫人換位思考一下,覺得摸準了兒子的脈搏。她就笑着說:“可是在遺憾不能儘快把擰擰娶進門?你啊你,這時候急着娶媳婦了。可你也不看看擰擰現在纔多大。她啊,還是個小姑娘呢,桑家能讓她這麼快出嫁纔是見鬼了。”

沈廷鈞微挑起眉梢,沒和母親說,他被某人糊弄了。

他只是輕“嗯”一聲,隨即將此事記在心裡,準備下次有機會就將這筆賬討回來。

時間匆匆,倒是很快就給了沈廷鈞一個討債的機會。

因爲在晉州呆了兩個多月,京城武安侯一直來信催促老夫人回京,老夫人也坐不住了,這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去了。

桑擰月與桑父桑母親自到碼頭給老夫人送行,老夫人拉着桑擰月的手說了許多話,還說等她和大郎成親時,她會再過來晉州。

儘管沈廷鈞是武安侯府的長子嫡孫,按理親事應該在京城辦,可考慮到還要運送嫁妝,新娘子和沈廷鈞還要奔波勞碌,老夫人和武安侯溝通了幾次,就決定讓他們在晉州成親。

當然,等成親後回了京城認門時,再在京城小辦一場。

如此裡子面子都有了,也省了大事,當真三全其美。

送走了老夫人,以及依依不捨的沈玉瑤和沈廷瀾。沈廷鈞開口和桑父桑母低聲說了幾句話。

桑擰月做了對不住人的事兒,如今看到沈廷鈞就非常心虛。所以當沈廷鈞走近,她趕緊拉了清兒往後退了兩步。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面,好似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上邊一樣。

她也當真出了神,也因此,根本沒聽清沈廷鈞與父母說了些什麼。

當父母過來要牽走清兒,順便叮囑她和沈廷鈞一道好好玩耍時,桑擰月終於回過神來,原來沈廷鈞問父母要了她一天時間。

桑擰月一時間心亂如麻,牽着清兒的手不願意鬆開。

她這模樣看在桑母眼裡,桑母就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姑娘也是,以前和沈廷鈞沒定下來時,隔三差五沒臉沒皮要往通判府跑。如今兩人成了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可以常常出來走動了,她卻又扭捏靦腆起來。

難道真的是大姑娘了,知道害羞了?

桑母心中取笑過女兒,就拍拍女兒的小手,溫聲提醒她:“好好和廷鈞出去轉一轉,如今風光正好,廷鈞又正好有瑕,你們多處處培養培養感情。”

說完這些話,桑母一手牽着清兒,一手扯過有些憂心的桑父,拉着兩人一道上了馬車。

等桑府的人都走乾淨,沈廷鈞這才走近桑擰月,牽起她的手,往另一輛馬車走。

桑擰月走的慢吞吞的,還總想掙開沈廷鈞的手落荒而逃。沈廷鈞見狀,眸中的笑意便愈發濃了幾分。

他調侃的問桑擰月:“不過一個多月不見,月兒何必避我如蛇蠍?難道是我面相變得醜惡了,亦或是,月兒做了對不住我的事兒?”

舊事重提,桑擰月一顆心登時提了起來。

她此時自然不敢承認,自己做了那背信棄義的小人。可沈廷鈞這語氣,他,他今天分明就來者不善,他怕不是要尋她算賬吧?

桑擰月一顆心惴惴不安,她微側首,非常小心的偷偷看向沈廷鈞。然後,就發現沈廷鈞一直含笑看着她。

桑擰月鬧了個大紅臉,不過她也看清沈廷鈞眸中的調侃與打趣。知道他還惦記着她失言的事兒,此時故意尋她不自在。

她是不自在,可她此刻不得不硬鼓起勇氣,反駁了沈廷鈞一句:“你的面相自然沒有變兇惡,不過我也沒有做對不住你的事兒就是了。”

沈廷鈞再次挑眉:“當真?”

桑擰月就梗着脖子說:“當,當真。”

恰此刻,兩人到了馬車跟前。桑擰月還想踩着凳子上馬車,沈廷鈞已經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腰肢,整個將她抱了進去。

桑擰月擔心被人看見,一時間顧不上理會沈廷鈞,趕緊俯身鑽到馬車車廂裡。

而她纔剛在座位上坐下,沈廷鈞就也進了車廂,且直接坐在她旁邊,將她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桑擰月心都跳起來了,根本不敢看近在咫尺的一張俊彥。

沈廷鈞的呼吸卻愈發熾熱了,他輕喃了一聲:“月兒自覺沒做對不住我的事兒,那看來月兒是把提親當天承諾過我的事情,全都忘在腦後了。月兒出爾反爾,還裝聾作啞,委實該罰!”

究竟怎麼個罰法,沈廷鈞沒說。可下一個瞬間,他卻陡然擡起桑擰月的下巴,整個人直接貼了過來。

脣上傳來濡溼的感覺,桑擰月瞪大眼,面頰紅的滴血。沈廷鈞俯視着她羞紅的面頰,喑啞着聲音輕言了一句,“月兒,閉上眼。”

桑擰月聽話的閉上了眼,任由那人的脣舌在她嘴脣和口腔內肆虐。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沈廷鈞對她的懲罰,亦或是他藉由這件事情,在貪婪的接進她。總歸她毫無抵擋之力,也……不太想抵擋他的親近。

兩人便這般纏磨了許久,直到他的手鑽到她的衣襟裡,觸碰到她柔軟的肌膚、纖細的腰肢,與雪山……

桑擰月渾身顫抖着,這才強硬的阻止了這場荒唐。

這一天的出遊,之後桑擰月每每想起,便都忍不住面紅耳赤。

因他們完全沒有去賞看任何景點,沈廷鈞將她帶到京郊的別院後,就打發了所有伺候的下人,然後強勢的將她抱到屋裡去。

他們自然沒有太出格,可似乎又將所有事情都做了。

沈廷鈞說,這是對她失言的懲罰。

可事後桑擰月每每回憶,都覺得這是他壓制不住對她的情.欲,在肆意的放縱。

她爲此面紅耳赤,也再不敢赴沈廷鈞的約。

可父母卻擔心他們許久不見,感情會冷卻,因而每每沈廷鈞下帖子來邀她出門,父母三次裡總有兩次勸着她出去。

桑擰月不想被父母看出異樣來,便也只能硬着頭皮梳妝打扮前去赴約。然後在馬車上,或是知州府,亦或是在別院裡,她被沈廷鈞佔盡了便宜。

便宜被佔的多了,桑擰月就懊悔起來。她懊悔自己沒做到當初對沈廷鈞的承諾。若是她在父母詢問她的意見時,提出定下第一個日期做婚期。想來那時候父母也不會同意,甚至還會將她說教一通……

但不管怎麼說,該做的事情她做了,那沈廷鈞就不能再借口她失言,一而再的懲罰她。

這種懲罰,其滋味讓她難以言說。但有件事卻不得不承認,因爲這些懲罰,她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婚期快些到來了。畢竟比起如今這種種出人意料的手段,有時候她就覺得,還不如真刀真槍好受。

……

兩年的時間,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終於走到了盡頭,也終於迎來了桑擰月與沈廷鈞大婚的日子。

兩人大婚前幾天,整個晉州府便都張燈結綵、熱鬧喧騰起來。

畢竟結親的兩個當事人,一個是晉州最大的勳貴靖安侯的嫡長女,而另一個更不用說,就是晉州一整個州府最大的父母官沈知州。

不管是百姓們,亦或是富商巨賈們,再不濟就是那些勳貴官員們,不管出於什麼考慮,如何敢不來捧場?

如此捧場的人多了去了,整個晉州就像是陷入了歡樂的汪洋中。

晉州的知州府早已妝點妥當,距離知州府只有兩道大街的靖安侯府裡,此時闔府也都張貼了大紅的喜字,掛上了喜慶的絨花魚燈籠。院內院外打掃的一塵不染,處處都是一張張歡快的笑臉。

就在這種歡樂中,桑拂月跟在常敏君身後喊着,“你慢一點,手上還抱着孩子呢。”

桑拂月與常敏君在定好日子成了親,十個月後,常敏君成功誕下一子,也就是如今正被她抱在懷裡的雷戰。

雷戰如今才半歲,他小小的人個頭卻敦實的狠。他任由母親抱着,一手抓着母親的衣襟,一邊將手指頭吮的嘖嘖作響。

那模樣哦,可人的不得了。可只有桑拂月這個親爹,對這個兒子又愛又恨,每每想起這混小子總是在他身上撒尿,就忍不住做鬼臉嚇唬他。

可雷戰膽子大,只以爲父親是在和自己玩耍,便又咯咯咯笑起來。

於是,口水順着手指滴滴答答落在母親衣服上,惹來常敏君一番嫌棄。

常敏君實在忍無可忍,就停下腳步將兒子塞到桑拂月手中。

她一臉惱怒的說:“你別跟着我了行不行?今天是擰擰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去做點正事兒?客人都登門了,爹和清兒忙着待客腿都跑瘦了。就你,無所事事的跟在我屁股後邊亂轉。我這是準備去看看擰擰梳妝打扮好沒有,你也想跟我過去是不是?”

那邊可都是女眷,桑拂月就是有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過去。

可是,讓他過去待客,他也着實不願意。

畢竟誰讓妹妹今天出嫁呢。

等過了今天,妹妹就成沈廷鈞的人了,他每每想起這點,心裡就堵得慌,做起事情來也都有氣無力的,渾身頹喪的不得了。

不過,爹上了年歲,清兒也還小,他能偷一會兒懶,卻不能真把所有事情都讓爹和清兒幹了。

念及此,桑拂月儘管還是不舒坦,但也抱着兒子上下顛了兩下,然後鬱郁的說:“走吧,幹正事去。你姑姑今天出嫁,爹怎麼說都得給你姑姑把場面撐起來。行了,這就走吧,再晚些你祖父又該罵人了。”

這廂父子倆轉瞬沒了人影,那廂常敏君火速趕到桑擰月居住的小院,就見桑擰月已經梳妝打扮好了。

她身上穿着整套的鳳冠霞帔,瑩潤玉透的面孔上泛着微微紅暈,此時正在桑母的勸說下,將最後一個餃子吃進嘴裡。

常敏君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子時,就知道這小姑子美的跟天仙一樣。可如今再看,她還是被迷的捨不得眨眼。

就真的是,又長大了兩歲,擰擰如今完全是個大姑娘的模樣了。

她面容柔美清雅,眸光靈動含情。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又不失雅緻,一顰一笑間,端莊秀麗的大家淑女氣質,與骨相里的古韻典雅撲面而出。就當真是,天生麗質、姿態風流、夭桃穠李、容顏絕世。

尤其是她還穿着火紅的嫁衣,紅與白玉黑的碰撞下,她的顏色更加醒目,那種絕色感更加濃重,一眼之下就讓人驚豔的緩不過神。

常敏君看呆了眼,還是桑擰月喚了她兩聲嫂嫂,她才遲鈍的回神過來。

常敏君回神後就滿是讚歎的說:“擰擰這容貌,我就是再看多少次,也還是會感覺驚豔。嘖嘖嘖,我們家這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如今要嫁到知州府去了,沈知州可真是上輩子積了大德了。”

桑擰月聞言,白淨如玉的面頰頓時紅了。她求饒的又喊了一聲“嫂嫂”。

而屋內衆人看着新娘子如此赧然靦腆,俱都爆發出善意的鬨笑。

一個個起鬨道:“知州大人好福氣,擰擰也是好福氣。兩人男才女貌,堪稱一對碧玉佳人。這以後心往一處去、力往一處使,日子蒸蒸日上,三年抱兩胖小子……”

“終於到了好日子,知州大人總算是盼到頭了。這以後啊,就能在家中抱着美嬌娘了,再不用隔三差五就登門探望擰擰了。”

“擰擰命好,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以後好好和知州大人過日子,你這輩子啊,福氣厚着呢……”

桑擰月本就暈紅的面頰,在衆人一聲聲的打趣中,變得更紅了。

她垂着首,一雙柔夷輕輕的揉捏着手中的帕子,感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最後還是桑母看女兒實在羞窘的厲害,就出聲打斷了衆人的打趣。

然而,沒多長時間,又有更多的親朋進門來看望她。於是新一輪的打趣開始,桑擰月的心跳再次失衡。

這一日似乎很慢,又似乎過的很快。天將黃昏時,院子裡外都更熱鬧了。而隨着吉時將到,外邊也愈發喧譁起來。

終於,隨着丫鬟一聲“新郎官來接新娘子了”。外邊鞭炮和鑼鼓的聲音愈發響亮了。那聲音震耳欲聾,桑擰月一時間聽不見自己的心跳,還以爲心臟都罷工了。

而等她再次聽清外邊的聲音,卻發現自己心臟鼓譟的聲音更大了。

旁邊亂哄哄的,有大嫂在歡聲笑語的指揮,“快去看看新郎官走到哪裡了。”

又有世交家的伯母嬸孃打趣說:“新郎官來的倒是快,這都還沒到吉時呢。”

“那可不得來快點麼?新郎官巴不得娶我們擰擰過門呢。如今終於盼到這一天,怕是從一大早就等這個時候呢。”

又有人匆匆進門,和大家形容新郎官英挺俊美的風姿。

說是知州大人今天一身紅衣,簡直驚豔了整個晉州城的百姓。還說若非他是知州大人,怕是如今已經被人搶走做上門女婿了……

人羣拉拉雜雜,先是吵鬧了很長時間,可隨後,院子裡又一點點安靜下來。

桑擰月敏感的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她也聽到了身側女眷發出的壓抑的驚呼聲。

一片紅色的衣角漸漸朝她靠近,直到走到她的身前停了下來。他磁沉低啞的聲音在耳側輕輕響起,“月兒,我來迎你過門。”

桑擰月一顆心先是飛到半空中,隨即又緩緩的墜落下來,落到了實地上。

被沈廷鈞牽着往外走時,桑擰月陡然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悄悄出聲問他說:“我們不是應該牽着紅綢麼?”

怎麼成手牽手了?

感受着手中的溫度,再感受下攥着自己小手的力度,桑擰月突然有些懷疑,方纔母親與她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

她腦子混亂,如今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而沈廷鈞聽到她的問話,再看她蒙着面任由他牽着往前走。他眉梢眼角都浸出笑意來,也壓低了聲音回覆她:“是該牽着紅綢的,只我總有種不踏實感,總要牽着你的手,才能相信這不是又一場美夢。月兒,我能娶你爲妻,三生無憾。”

桑擰月的面頰在蓋頭下,紅的徹徹底底。儘管沒人能看清她如今的模樣,可她依舊不好意思的抿起了紅脣。可再看她眸中,分明就是開懷到極點的笑意。

不得不說,沈廷鈞的話讓她甜到了心坎裡。也因爲太甜蜜了,她也就無暇去注意其它了。

至於那紅綢……不用就不用吧,總歸她覺得,牽手是挺好的。

兩人很快到了前院花廳,此時桑父桑母,與桑擰月、常敏君都已經在這裡了。

桑擰月隨着唱和聲下跪與爹孃磕頭。

這一走,再回頭她就不是這府裡金尊玉貴的姑娘了,而成了一個回門的客人。

不知是太委屈,亦或是太不捨,桑擰月悶着聲音啜泣起來。

可儘管她沒有發出聲音,她的身子卻抑制不住的瑟縮着。那斗大的淚珠,更是啪嗒啪嗒的滴到地板上,只看的桑父桑母也紅了眼睛,忍不住側身抹起淚來。

多少叮嚀囑咐,盡都在不言中。

禮畢後,桑擰月被大哥背起,一步步朝門外的花轎走去。

走到半道,桑擰月勒緊了大哥的脖子,桑拂月便也紅着眼停了下來。

桑拂月聲音嘶啞的說:“擰擰怎麼了?”

桑擰月回頭往後看。

隔着一層紅蓋頭,她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可即便如此,她卻好似看見了高坐在高堂上的父親和母親,好似看見了他們心痛的難以抑制的模樣。

桑擰月扭過頭來,趴在大哥的肩膀處,淚水一點點氤氳了桑拂月的衣衫。

她低低的啜泣着,輕聲和大哥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難受的厲害。我想再給爹孃磕個頭,我覺得我欠了他們太多。可我,我……”

桑拂月沒多想,只以爲妹妹是要出嫁了,不忍心離開爹孃。他就道:“以後還有機會的。等以後你和沈廷鈞一道回來,到時候你想給爹孃磕多少個頭都使得。”

沈廷鈞就站在一側,聽着這對兄妹的對話。

月兒不知道她自己怎麼了,桑拂月也摸不懂她的心思,唯有他,也只有他清楚,這是上輩子月兒的遺憾。

她遺憾父母早逝,她出嫁當日只能跪着父母的牌位與他們請辭。而如今,她父母俱在,可她依舊要遠離父母身邊,去往別處安身……

沈廷鈞輕輕攥住了她的手,一下下摩挲着:“等以後我多帶你回來探望爹孃,月兒不哭了好不好?”

桑擰月輕輕點了兩下頭,也當真不再哭了。

但她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便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花轎在知州府門口停下來,她下了轎子,跨過火盆,和沈廷鈞一道拜了坐在高堂上的武安侯夫婦,最終被送到了新房中。

眼前的蓋頭被人掀開了,一身紅衣、眉眼帶着溫潤淺笑的沈廷鈞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顧周邊人的打趣,輕輕揩去了她眼角的淚珠,輕喚她一聲“月兒”。桑擰月的注意力,便又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喝了合巹酒,結了發。稍後沈廷鈞出去待客,桑擰月小坐片刻後吃用了一些東西,隨後去裡間洗漱。

等她洗漱回來,就見新房內已經多出了一個身上略帶酒氣的男人。

男人俊美無匹的面容上染着微微紅暈,他正支着下頜假寐,似是聽到了她的聲音,他便擡頭看過來。隨即看着傻傻站在原地的桑擰月,含笑衝她招招手,“月兒,過來。”

桑擰月腿上像是綁了石頭,沉重的她邁不開腳。

亦或是覺得此刻的沈廷鈞太過危險,直覺讓她並不想太靠近他。

也因此,她不僅沒有上前去,反倒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與此同時,手足無措的捏着身上的紅色寢衣,小聲與他說:“你吃醉酒了麼?”

沈廷鈞回答說:“沒有。”

他再次開口,“月兒,近前來。”

這次桑擰月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她咬着嘴脣,不看他,只固執的說:“我頭髮還沒幹,我不要。”

“走近些,我與你擦頭髮。”

這話聽着好聽,可怎麼像是大灰狼在誘哄小白兔過去?

大灰狼可不是個好東西,他會一口將小白兔吃掉的。

桑擰月頭搖的更厲害了。

許是她的一再拒絕讓沈廷鈞失去了耐心,許是他再難以壓制身上的沸騰的欲.望。下一刻,沈廷鈞不再徵求她的意見,就見他三兩步過來,抱起桑擰月就往拔步牀內去。

桑擰月驚呼的聲音連連傳來,她一會兒說:“衣服,我的衣服。”

一會兒又求饒的喊,“別咬我,啊,你還沒洗澡。”

最後,這些聲音都消散在寂靜的空間中,只餘下男人的粗喘和女人難耐的呻吟聲。

外頭桌子上的龍鳳燭歡快的燃燒着,而這一夜不過剛開始。此時距離天亮,還有很長很長時間……

說到做到,今天完結!寶寶們我全都寫完了啊啊啊啊!我終於解放了,之後再也不用碼字了!!!雖然很不捨,但是真的超爽超爽啊。再多的感言不說了,只說一句希望寶寶們看書愉快,大家有緣日後再見。啦啦啦,我要去養胎了!明天就32周了,終於可以躺平歇着了,開心到飛起!嘿嘿嘿,最後祝所有看文的寶寶們心想事成,每一天都開開心心!大家再見了……

未完待續,先看看其他書:
第141章 心神不寧第201章 吐血第219章 前世番外(三)75.第75章 除夕夜第201章 吐血第172章 再緩緩94.第94章 二次上門的歹徒第191章 險些飄了110.第110章 雷霜寒第154章 意定70.第70章 沒緣分第165章 過年112.第112章 支招第149章 還治其人之身第193章 合八字249.第249章 if線(二十)84.第84章 打架92.第92章 徹底結束了第210章 大結局(四)105.第105章 颱風第227章 前世番外(十一)第192章 192提親81.第81章 心累第153章 吃醋第222章 前世番外(六)第146章 上族譜第1章 寄人籬下第232章 if線(三)第231章 if線(二)第24章 往事第17章 母子第211章 大結局(五)第195章 曬嫁妝244.第244章 if線(十五)245.第245章 if線(十六)241.第241章 241if線(十二)69.第69章 不講道義第231章 if線(二)第181章 磨人精第236章 if線(七)第56章 不對勁第201章 吐血第149章 還治其人之身第58章 好消息與壞消息第2章 武安侯府第53章 被綁第143章 分宗第1章 寄人籬下第212章 正文完,之後更番外第34章 搬弄口舌(二)第221章 前世番外(五)119.第119章 119打算第191章 險些飄了105.第105章 颱風第41章 不是一般人128.第128章 128懷孕138.第138章 有朋自遠方來第221章 前世番外(五)第15章 桑家254.第254章 if線(二十五)第150章 見紅第148章 盧家來人第165章 過年100.第100章 太夫人第45章 意決251.第251章 if線(二十二)135.第135章 收債第222章 前世番外(六)257.第257章 if線(二十八)第50章 主動出擊第19章 19三爺回府250.第250章 if線(二十一)136.第136章 宣判第191章 險些飄了第32章 痛哭第166章 重聚第177章 177上京第45章 意決130.第130章 鬼啊70.第70章 沒緣分88.第88章 科舉落幕第168章 生產105.第105章 颱風第11章 11香餑餑第41章 不是一般人118.第118章 確認第145章 我娶她第30章 桑表妹第160章 何至於此75.第75章 除夕夜第51章 巧遇第154章 意定84.第84章 打架249.第249章 if線(二十)第57章 不像128.第128章 128懷孕第161章 周寶璐第142章 尋來第185章 彆彆扭扭121.第121章 小巫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