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116章 姑嫂相見

等待的日子時間似乎過的特別慢,但這種等待卻讓人再沒有了之前的焦灼難耐。因爲知道答案是確定的,更是唯一的,桑擰月心中只餘下對於相認的渴盼,其餘的急切俱都消失不見。

她的心緩緩靜了下來,也是因爲心靜了,她也有閒暇去做其餘事情了。

她會讓人去街面上,去探聽此次倭寇進犯的具體事宜,以及諸位將軍們抗倭的具體進展狀況。

但許是上次被驚嚇後,多少還是留下了後遺症,桑擰月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也不會讓素問幾個丫鬟出去,她只派遣府裡的僕人過去。

從倭寇手裡死裡逃生後,桑擰月雖然受到的驚嚇最大,但她身上的傷口反倒是最小的。素錦也如此,她只是腿腳被竹篾劃破了,雖然流下不少血,但修養兩天就沒什麼大礙了。

受傷最嚴重的其實是素問和素英。兩個丫鬟身上都有着深淺不一的刀傷、戳傷,不修養個三五個月,根本好不利索。這是因爲倭寇用的兵刃特殊,他們的刺刀弄出的傷口通常都好的不快,加上如今天正是酷暑,整天包着紗布傷口有腐爛的危險。是以,傷口被縫過上過藥後,只要不再流血就不包紗布。這自然是有利於傷口恢復,但人的行動卻被限制住了。不然行動的太多,包紮好的傷口又要崩開。

素問和素英被桑擰月強壓着在房間內休息。

這次災難讓桑擰月與萬千人中找見了自己的親兄長,是以經歷這一遭生死坎坷她並不以爲意。可卻險些害的幾個丫鬟丟了性命,對此桑擰月心中卻愧疚萬分。

因而,一邊壓着幾個丫鬟在房間內養傷,桑擰月也把那些稍有些風險的事情,全都交給僕人做。

好在這些僕人都是經過李叔精挑細選才帶出來的,不敢說人人都有一技之長,最起碼探聽個消息還不在話下。

桑擰月很快知道了最新的訊息。

原來此次倭寇來襲,全是因爲之前那場颱風從倭寇駐紮的小島上過境。倭寇損失慘重,甚至連吃用的東西都接續不上了,這纔想要上岸劫掠一番。

又有此番出動的足有三千餘名倭寇,但因爲水師中的將軍們反應及時,最終只有千餘人上岸,其餘倭寇尚在海上時便被擊退。

而登陸的倭寇因爲後繼無力,加上水師中的將軍四處帶兵阻截,他們疲於奔命,倒是嫌少再屠村殺戮了。最新的消息是這些倭寇被包了餃子,被剿滅只是遲早的事兒。

除了倭寇登岸這件事兒,閔州還發生了另一件大事。只是因爲倭寇的事兒鬧得人心惶惶,因而有欽差到了閔州查案的事情倒是嫌少有人知曉。

欽差到達的日期也非常巧妙,他們到達閔州渡口的時間,恰巧就比倭寇登岸的時間早那麼一個多時辰。也就是因爲這些欽差擔心沈候在閔州等的不耐煩,所以連夜催促船工速度快些再快些。到了渡口後,更是沒功夫欣賞閔州的好山好水好風景,卻是緊趕慢趕着進了城,去找沈候碰面。

不然,但凡船隻行的慢些,或是他們在渡口磨蹭些,那麼他們鐵定就會被倭寇趕個正着。屆時還能有幾個欽差活命,這就不好說了。

不得不說,這事情是真兇險。

想想吧,若是欽差一到閔州就殞命,那你閔州的官員到底是怎麼治下的?這事兒閔州知州肯定是要擔責的,但事涉倭寇,比閔州知州先一步倒黴的,一定是閔州水師。

要知道閔州水師以往都說治倭有效,可你就是這麼有效的?這哐哐打臉簡直不要太疼,屆時常老將軍晚節不保不說,就連這祖上經營了許久的閔州水師掌兵權,怕是也要丟在他手裡。

說了欽差到達閔州,還要說一下欽差過來的目的。

欽差過來是要審案的,到如今案子已經簡單過了一輪了。

只是因爲許多涉案人員,如今都在外攻打倭寇,不能及時被傳喚到公堂上,所以開堂沒多久人員就散了。

也是因爲案情被耽擱下來,沈廷鈞突然就不忙了。這兩天他隔三差五會過來酒樓尋她,只是不知是盯着他的人多了,還是他有別的忌諱,他雖然來的勤了,留宿的倒是少了。

這一副清心寡慾的模樣,別說,桑擰月還挺不適應。也因此,她看着沈廷鈞的視線就怪異起來。

她倒不是懷疑沈廷鈞在外邊偷吃了,也沒有懷疑自己的魅力大減,對沈候不再具有吸引力。她深刻懷疑,沈候是不是到了年紀,有些力不從心……

當然,這事兒她心裡想想也就是了,可完全不敢說出來,不然她怕沈廷鈞不做人,再逮着她從天黑收拾到天明。

想想楚儀下船那日她不過就是小小的主動了一下,結果可算是讓這人將心裡的猛獸放出來了。這人的瘋狂、粗魯與沒有節制,桑擰月至今想想都心有餘悸。至今想起那天的事情,桑擰月都忍不住感嘆,那天她沒有死在他牀上,當真是老天爺保佑。

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只說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抗倭的將軍們陸續帶着士兵迴轉了,桑擰月之前還算平靜的一顆心,現在倒是又砰砰亂跳起來。

她迫切的想見兄長,想要和常老將軍當面鑼對面鼓的說一說有些事情,想讓闊別十年的大哥認祖歸宗。但她也知道,不管是常老將軍還是大哥,兩人都是大忙人。他們還有許多善後的工作需要做,許是關於這些倭寇突襲的事情,還要和欽差碰碰頭說一說其中的難言之隱。總歸,總要等他們忙完了大事,她這邊的事情才能被提上日程。

桑擰月原本以爲,這一等許是要等上七八日,許是要等上十來日。可讓人驚愕的是,在所有士兵迴轉的第三天,她便收到了常老爺子親自讓人送來的請柬。

請柬上寫的清清楚楚,是邀桑氏嫡女擰月,與某某日某某時,過常府一敘。

桑擰月捧着這張請柬,怔怔的出了許久的神,連眼圈何時紅了都不知曉。

她也不知道沈廷鈞是何時過來的。

他這幾天好似真的很閒,總是能隨時隨地冒出來,而且每次都神出鬼沒,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沈廷鈞問她,“收到了常家的請柬,不高興麼?”

桑擰月便側過身,將滾出眼眶的淚珠擦乾淨。她低低的說,“高興地。”她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她原本以爲,許是到她閉眼那一日,這一天都不會到來。可這一天還是到來了,還來的這麼快,她只覺得恍惚。她好怕她翌日睜開眼,這一切全都變做假的。

沈廷鈞在她身側落座,將她抱在懷裡。他嗅着她頭髮上的香氣,一下下順着她的背脊,安撫着她躁動不安的情緒。

許久許久後,沈廷鈞陡然開口,“可需要我陪你過去?”

桑擰月當即擡頭,“你陪我去?”

“怎麼?我不能去?”

桑擰月抓着他胸口的衣襟,很想說:你若是想去,沒人能攔你。可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去?

桑擰月想想兩人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她如今就跟他的外室差不多。可外室能上得了檯面麼?

她不想第一次去見大哥的救命恩人,更甚者去見大哥如今的家人,是以這樣不堪的身份。

她可以不要臉,可以因爲自己的一腔情思,不要名分,不顧忌世俗倫理道德的和他鬼混在一起。但她不想別人因爲她而輕看了她的大哥,更不想父母和家族因爲她而蒙羞。

桑擰月遲遲不說話,她沉默的抿着嘴脣,就這般垂着腦袋一直不看他。

可她的沉默,已經代表了她的態度。

她是不願意他陪她露面的。

沈廷鈞一顆心直往下墜,他順着她背脊的動作不知何時停住了。他本是不想爲難她,不想讓她難做的。可她這些時日她一直有意無意躲着他,在他和雷霜寒互有傷口時,她第一時間護着雷霜寒。在她有了家人時,她條件反射想把他推的遠遠的,她心裡當真有他麼?

沈廷鈞終究是放開了她,而後一言不發的離了運來酒樓。

桑擰月看着他孤高的背影消失不見,她坐在牀上出了許久的神,直到華燈初上,素錦過來將房間中的燭火點燃,她才恍惚的看了過去。

素錦問,“您今天和侯爺吵架了麼?”

桑擰月抿着紅脣遲疑的搖搖頭,素錦就又說,“可我怎麼看着侯爺離開時,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而且侯爺離開後,姑娘還在房間中枯坐到現在。即便是如今,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兩人確定沒鬧矛盾麼,怎麼她就這麼不信呢?

不過姑娘既然不願意說,素錦也不會去逼迫。她讓桑擰月先去用晚膳,隨後兩人又商議起去常家那天該穿戴什麼衣裳。

但許是念着沈廷鈞,桑擰月的興致一直都不高。即便到了出發去常家那天,她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李叔、王叔和奶孃,今天都會陪桑擰月一道去常府,看着幾位老人興致勃勃,又控制不住忐忑不安的模樣,桑擰月不得不強逼着自己打起了精神。作爲主心骨,她的精神狀態時刻影響着李叔等人。而第一次登門,他們務必要拿出最好的精神狀態。即便不爲了能讓常家人高看一眼,可最起碼父母都在天上看着呢。若是他們尚在人世,想來再怎麼鄭重都不爲過。因爲他們此番是要去認回他們丟了十年的兒子的。

馬車徐徐前行,走了很久很久,纔到了常府。

雖然口頭上稱呼是常府,但是常家門樓上掛着的卻是“閔州水師提督府”這幾個大字。

門樓威武挺拔,守護在兩邊的水軍士兵氣勢凌然,加上這恢弘的街道與肅殺的氣氛,讓普通百姓想靠近這裡,都望而卻步。

桑擰月幾人走到正門處,卻早有人在這裡等着了。

等着他們的也不是外人,正是雷霜寒與常敏君夫婦。

常敏君也沒想到,世上竟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她前腳才讓丫鬟把桑家人的事情打聽清楚,翌日就忙不迭的派人過去接洽。熟料,也就是當天,桑擰月竟因爲尋找兄長,直接出了東城門。

那天多驚險啊,若非霜寒正好率兵追擊倭寇到那個地方,她這素未蒙面的小姑子,即便沒有墜落懸崖死無全屍,想來也落到了那些窮兇極惡的倭寇手中。

她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落到那些人手中後會是個什麼下場,常敏君真是想都不敢想。

也因此,常敏君既惱怒自己的多疑和謹慎,也對那些突然襲擊的倭寇恨得牙癢癢的。

好在事情雖然危急,但最後結果卻是好的。小姑子在最後關頭總算得救,還陰差陽錯讓這兄妹倆提前見了面。

但總歸若不是她耽擱了一天時間,若不是她那麼多疑,想來桑擰月也不必經歷那場生死險境。

雖說最後結果是好的,但常敏君總歸心有愧疚,因而桑擰月纔剛到達常府門口,甚至還沒下馬車,常敏君就迫不及待的迎了過來。

等桑擰月在素英的攙扶下,在地上站穩了腳,常敏君更是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歉疚的說,“好姑娘,這次是我對不住你了。若非我耽擱了時間,你哪裡需要歷險?還險些把命都給搭進去了。好姑娘,這次當真是我不對,也當真是委屈你了。”

常敏君說的情真意切,桑擰月聽來心中不由一酸。但她卻抑制不住的笑了,她看着眼前這個貌美爽利的婦人,心中滿滿都是感激和親切。

若不出意外,這應該就是她的嫂嫂了。

她多好看啊,而且還在哥哥落難時不忌諱他的出身,直接下嫁給他。是這個女人,在這十年中,給了哥哥一個家,爲哥哥生兒育女,始終陪伴在哥哥左右。

桑擰月鼻子一酸,眼圈一紅,眼淚就控制不住要從眼眶裡滾出來。

但她終究是忍住了,她輕笑着說,“不委屈。”她想說,“是您委屈了,哥哥不解風情,妥妥一個大直男。若是他在這些年的夫妻生活中,說了不適合的話,或是沒有體諒到你的難處,還請你不要生哥哥的氣。他其實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只是太過粗心大意。你只要多教教他,多說他幾句,哥哥會記得的,以後都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可桑擰月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能用力的抱着眼前的婦人,一字一句道:“我不委屈,是您委屈了。多謝您,這麼多年,多謝您一直陪着他。”

這話說的,任是常敏君一顆心臟堅硬如鐵,此時也不由化作一灘水。

許是沒有家中沒有姐妹,她自小就在兄弟們中間打滾。亦或是就連她生育的那三個,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常敏君從沒和這樣溫柔似水的姑娘距離如此之近過,近的只是聽着她說話,她心中就感覺熨帖的很,忍不住就在心中感念:這姑娘看着溫婉沒脾氣,卻當真是個硬骨頭,這麼多年了都是她堅持着尋找霜寒。若不是她這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兒,哪裡有他們兄妹相見的今日啊。

可惜就可惜在,這麼好的姑娘,人生卻這麼悲慘。每次都遇人不淑,如今還被沈候哄騙……

這些話不需說,只說常府門口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外邊這麼多士兵耳朵豎的高高的,都等着聽八卦呢。雖說這都是家中的親衛,完全不用擔心其中會有人叛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霜寒的身份到底要如何操作還需要仔細商量一下,不然貿然被人捅出來,不僅與桑家無益,與常家更是一樁大禍。

雷霜寒眼巴巴的看着兩個女人抱在一起說話,心裡其實早就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媳婦他稀罕,妹妹他更稀罕,可她們倆完全當他不存在。難道他這麼大個子站在這裡,當真這麼不起眼麼?

雷霜寒頭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存在感來。

好不容易兩人敘舊完畢,雷霜寒見縫插針趕緊說,“都快進來說話,外邊曬得很,別把你們曬中暑了。”

常敏君白了他一眼,想說“別催催了”。但話都滾到舌尖了,她又陡然想起,小姑子還在跟前呢。

第一次見婆家人,她多少得表現的好些,也是給她男人一個面子。算了,這次就就不跟他計較了。

其實換做剛成親時,常敏君對待雷霜寒也很溫柔。奈何雷霜寒這人太賤,你好言好語和他說話吧,他還嫌棄肉麻的慌,還要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給你看。那就由不得常敏君不拿出常家女將的風采去震懾他了。

時間久了,兩人的相處模式就這麼定了下來。所以什麼小意溫柔啊,不存在的,別想太多了。

一行人終於進了常府,王叔等人跟在衆人身後,幾個老人忍不住擦了一把又一把的眼淚。

王叔泣不成聲,“是大公子,是大公子啊。”這是貨真價實的大公子,絕不是他臆想來的。可這個大公子,也不是他之前見過的,那個眼熟的“獵戶”。

但就說這世上的事情神奇不神奇,就因爲那個獵戶,姑娘來了閔州,更是去了城東尋找,又因爲沒找到人,而貿然出了城。熟料,就這般陰差陽錯,找到了真的公子。

奶孃在旁邊一個勁念“阿彌陀佛”。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果然老天爺是有眼睛的,他老人家早就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李叔也哭的老眼昏花,“這就好,這就好。別管中間走了多少岔子,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好。只要大公子還能找回來就好。”

外邊人多眼雜,幾個老人即便激動也努力強壓着。可如今進了常府的大門,走在人煙稀少的遊廊上。三個老人終於忍不住了,他們快走幾步,恨不能把眼睛都貼在雷霜寒身上。

指定是大公子沒錯了,看那跳脫的走姿,看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再不會有人明明長了一張瀟灑風流的臉,卻盡擺出些紈絝浪蕩子弟的做派。

這也就是老爺和夫人都去世了,沒人管束他了,不然看見他這連路都不好好走的模樣,指定又要上家法了。

衆人邊走邊說話,常敏君問桑擰月是何時到的閔州,怎麼想起來到閔州尋人了?家中還有何人?父母是否尚在,家中有無弟妹?

桑擰月將十年尋人的苦澀和辛酸都一筆帶過,只說是因爲收到了奶孃的來信,纔來了閔州尋大哥。

這其中還涉及到一個歹人的問題,桑擰月三言兩語就交代了,常敏君和雷霜寒卻互相對視一眼,都將這事兒放在了心裡。

就說這事兒有意思沒有?

這世間竟然早有人窺破了雷霜寒就是桑拂月的事情,而且早早派人在閔州刺殺那些尋找桑拂月的人?

這事兒聽起來玄幻又荒唐,可他確實就發生了。那就容不得他們不在意,不把這個幕後人揪出來,不然寢食難安啊。

說起家中還有何人這個問題,桑擰月更是心酸。她看向滿面沉思的大哥,最後還是輕輕啓齒說,“家中只剩下我和一個弟弟。父母,他們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常敏君驚呼一聲,“十年前去世的?”

“對。十年前,父母和大哥外出,卻碰巧遇上暴雨引發的洪災。父母乘坐的馬車當即被洪水沖走,大哥情急之下跳入水中尋人,接着便生死不知。”

常敏君看向雷霜寒,可雷霜寒只是敲着腦袋,卻想不起任何事情。

但他面上的痛苦不是作假的,顯然桑擰月說的這事兒對他觸動不小。即便他還什麼都想不起來,但身體的本能在有些時候,會替他做出該有的情感表達。

常敏君把雷霜寒不斷敲着腦袋的手拉下來,隨後她纔看向桑擰月,一臉唏噓的說,“霜寒被救起來後,父親曾請了軍醫給他看診。說是長時間溺水導致了大腦損傷,而且這種失憶是長久性的。霜寒到如今都沒想起些什麼,日後怕是想起的可能也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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