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壤泗陽輝注意到了,名單裡有一個叫秦思雨的女子。這個女子的履歷上分明來自於丞相家,是丞相家的女兒?他自小和秦心兒一起長大,常常在丞相府遊走,怎麼可能會出現一個他完全不知道的人呢?
“劉素,這個人是誰?去查一查。朕還從不知道丞相府有這個人。”
劉素連忙上前看了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啓稟皇上,這個女子據說是丞相家的一個庶女,只是因爲年少喪母,所以說寄養在了夫人的膝下。”
“是嗎?可是朕怎麼從未見過她?也從未聽丞相他們提到過。心兒是無論大小事都會告訴朕的,也沒見她說過。”壤泗陽輝懷疑道。
劉素連忙解釋:“因爲畢竟是個庶女,說出來也不光彩。更何況皇上您都多久沒去過丞相府了。再說了,即便是您去了,閒雜人等都會迴避,您自然是見不到了。而前太子妃她......她性子高傲,又怎麼會與您提這件事。”
壤泗陽輝思忖了片刻,想來劉素的話也有道理,秦心兒自小被捧在手心養大,性情高傲,又怎麼會與我說她。
“皇上,奴才倒是覺得,皇后這名單選的很好。您看,皇后選的這些女子,個個都胸懷絕技,出身也不低。大多數都是大臣之女,後宮本就和前庭息息相關,把他們納入後宮,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劉素跟在壤泗陽輝身邊的日子其實並不多,他以前就是侍奉先皇的,先皇看中他的能力,才讓他接着侍奉壤泗陽輝。
此時他也摸不準這位新皇的心性,只能試探性的慢慢摸索了。
壤泗陽輝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更別說是高興了。
而劉素便在心裡打鼓,不會是選出來的人不合皇上心意吧?難道皇上不滿皇后?
後來,劉素髮現,他確實從來沒有去皇后的鳳儀宮歇息過。便暗自揣摩,難道是皇上不喜歡皇后?但是平日裡,看皇上對皇后十分體貼。更何況,當初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去攻打古月國,就是爲了得到寧茜茜啊?
這個皇上的心性確實難以揣摩,還是老老實實做事吧。劉素心想。
壤泗陽輝一點也不高興,他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他也就算了,還親自爲他納妃,還盡挑選美人兒,這怎麼能讓他高興!
宮裡一處安靜的角落,一座名爲消愁亭的亭臺,壤泗陽輝換了一套白色衣裳,拿着一壺酒,獨自飲酒,他的動作極慢,眼神卻沒有絲毫靈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一個女子在一棵樹的背後,看着這一切,她的眼神很複雜,有愛,也有恨,但是更多的,還是癡迷,她的眼神在壤泗陽輝的身上,從來沒有離開過。
壤泗陽輝是何其敏感之人,眼神一滯,眉頭微皺:“出來!”
那女子一愣,然後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眼神裡的癡迷便成了漠然。
“臣妾見過皇上。”那女子微微一福身,給壤泗陽輝行禮。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之色。
這倒是讓壤泗陽輝有些驚訝,很多女子在這種情況下都會嚇得瑟瑟發抖,甚至已經有人跪地求饒了,這女子倒是淡定。
“你是誰?爲何半夜還在這兒?”壤泗陽輝輕輕瞥了一眼,然後偏過頭去不再看她。
那女子微微一笑:“臣妾是秦思雨,因爲睡不着,所以出來走走。”
壤泗陽輝手微微一頓,秦思雨?就是那個丞相家的庶女?他仔細打量了她一眼,長相清秀,與秦心兒確實有那麼三分相似,不過沒有秦心兒那份咄咄逼人的氣勢,相比較起來,她更溫柔可人。但是那雙眼睛,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仔細想,卻也想不起。
“皇上爲何半夜還在這?”秦思雨反問道。
壤泗陽輝一愣然後毫不在意道:“朕在這裡還需要和你打招呼嗎?”
“那皇上還問臣妾在這裡做什麼?臣妾也回答您了。現在您這樣的回答,豈不是不公平?”秦思雨乾脆走近他說道。
壤泗陽輝一聽,倒是有道理:“說的也是,朕在這喝酒,你沒看到嗎?”這個女子倒是比她姐姐有意思多了。
“好,臣妾知道了,若是皇上沒有想問的了,那臣妾就告退了。”
“等等!”預料中的聲音,秦思雨的嘴角微微一勾,轉過身來,笑意全無。
低着頭,靜靜問道:“皇上還有何吩咐?”
壤泗陽輝的眼神在她身上流連,手指有一搭無一搭的在桌上輕敲,發出細微的聲音:“你,會下棋嗎?”
秦思雨信心十足的回答:“自然是會的,皇后娘娘挑選我們的第一要求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所以,被選上的秀女幾乎都會下棋。”
壤泗陽輝聽到“皇后娘娘”的時候,眼裡閃過了一絲光,心裡不由得覺得煩躁。此時,外面卻下起了小雨,那女子就站在雨中,不聲不響。
細細的水珠落在她的髮梢,順着頭髮流下來。她的眼神始終都盯着自己的腳尖。
壤泗陽輝在心裡冷笑,這個女子,訓練的倒是好。“進來吧,隨朕去。”壤泗陽輝淡淡的扔下一句話,便揹着手走了。
秦思雨擡頭,在雨中看着他的背影,毫不猶豫的跟上去。
第二天,宮裡謠傳,秦思雨半夜在御花園遇上了皇上,被傳到了皇上的養心殿,在養心殿待了一晚上。
尤其是這“半夜”二字,讓人浮想聯翩。在皇上的養心殿待了一晚上,孤男寡女的。看來這秦思雨又要成爲皇上面前的寵人了。畢竟她是丞相家的女兒,又和先皇后長得有幾分相似。
噢,對了,壤泗陽輝知道秦心兒的死因,但是又爲了寧茜茜不肯調查真相,所以對自己的表妹一家十分愧疚,所以把秦心兒追封爲先皇后。
一夜的雨,下的纏綿而冗長,卻是有人歡喜有人憂。
宮裡同期被選上的秀女,一大早的就跑到了鳳儀宮,說要見寧茜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