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先生,請用茶!”雲柯端上了剛剛泡好的茶水。
“多謝,您不必麻煩!”老者起身,禮貌地接過茶水,打開茶碗的蓋子,輕輕地吹走飄在上面的茶沫,“我這次來,是爲了尋找雲澤川的女兒!
這人對雲澤川直呼其名,聽上去像是關係很近,但他的確不記得雲澤川有這樣一位朋友。
而且,他直言尋找雲澤川的女兒,那麼指的是絕對不會是雲雪落,雲家大小姐無人不知,根本不必尋找。
那麼他指的一定是蘇念。
雲柯想了想,說,“雲先生有一雙兒女,大小姐今年三十歲,人在國外,少爺是雲氏集團的總裁,對面的那棟樓就是他的辦公室,現在應該和客戶談生意!”
“他們不是我要找的人!”老者放下茶碗,一雙矍鑠的眼睛看向雲柯,“雲先生還有一個女兒,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雲柯本能地搖頭,目前他並不清楚這位賀先生的底細,不能輕易的說出實情。
萬一,他是仇家派來的人,那很可能會對蘇念不利。
另外,蘇念是雲家女兒的這件事情,在天海並不是什麼秘密,因爲雲楚風曾經登報宣稱,蘇念是自己的妹妹。
所以,這個人應該是不太熟悉天海的情況,才通過某種關係找到他的。
“雲澤川還有一個小女兒,你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對吧?”這時,老者又開口向他確認。
“賀先生,這件事我不知情,可能幫不上您!”爲了安全起見,雲柯給了否定的答案。
每一次蘇念來到帝君苑,雲柯都會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她。
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他知道,雲澤川生前怎樣想念他的這個女兒,以及女兒的母親。
雲氏總裁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可在夏今母女失蹤的那十幾年裡,雲澤川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恐怕只有雲柯這個離他最近的人才明白。
他對夏今母女思慮成疾,晝夜不眠,身體大不如從前,心臟也一天比一天脆弱。
如果不是這樣,那次在茶樓,也不至於和夜景年吵了兩句,便猝然離世。
老者見雲柯不肯說,從口袋裡拿出一把瑞士軍刀,雖然是多年前的款式,可紅色的刀鞘依然鮮亮如新。
“還記得這個嗎?”老者渾厚的嗓音又響起。
雲柯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把軍刀,放在手心裡,仔細的端詳着,刀鞘的尾端,清晰地刻着三個字母,Yzc。
那是雲澤川名字開頭字母的縮寫,
雲柯清楚的記得,這把刀是雲澤川多年前去瑞士出差時,在**店定做的。
那上面的字,是瑞士工匠當着他的面手工刻上去的。
雲澤川很喜歡這把刀,無論走到哪裡都隨身攜帶。
後來雲柯注意到,這把刀出現在了城南海邊的別墅裡,夏今時常用他削水果。
自從夏今母女消失之後,雲柯再也沒有見過這把刀。
如今,這把軍刀怎麼會落在這個人的手裡?難道他就是當年加害夏今的人?
想到這裡,雲柯的心裡的戒備更強了。
但他感到慶幸的是,眼前的這個人並不認識蘇念。
至少目前還沒有查訪到她,所以即使剛剛與他擦肩而過,也沒有被發現。
所以,他必須先穩住這個人,然後再通知蘇念注意人身安全。
“對不起,這把刀我沒有見過!”雲柯把刀還給了老者。
老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迷惑,還有些失望,不過他很快又問道,“我拿出這把刀來,只是想證明我和雲澤川是舊相識,否則你會懷疑我的身份。
不過,就算你忘記了這把軍刀,也沒關係,至少我們在談論的還是雲澤川這個人吧?”
雲柯警覺地看着老者,“您和我們家先生是什麼時候的朋友?老實說,我並沒有聽他提起過您!”
老者的眸中透着滄桑,“他當然不會提起過我,因爲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雲柯的心裡更加疑惑,連面都沒有見過還自稱是故友,這人一定有問題。
“無論怎麼說,雲先生過去已經將近九年,您遠道而來看望他,我心裡感激不盡!”
雲柯這話像是在送客,老者當然也聽得出來,於是開門見山的問道,“請問您有什麼顧慮,不肯把實話告訴我?”
雲柯不動聲色,“賀先生說的是哪裡話,可您問的事情,我的確沒有聽說過啊!”
雲柯鐵了心不肯說,老者也沒有辦法,只得又提了一個要求,“能不能把雲澤川的照片拿幾張給我看看?”
人都不在了,看看照片也沒什麼的,雲柯去找來相冊,遞給老者。
相冊有些老舊,但卻被整理得很乾淨。
相冊裡的照片不多,都是雲澤川個人的照片,和其他人合影的,雲柯不打算給他看。
老者拿出眼鏡,翻開相冊,仔細的端詳着。
“長得很帥氣,看起來精明儒雅!”老者不禁發出感嘆。
雲柯看到這些照片,也十分感慨,“是啊,我家先生是個完美的人,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白手起家,一手創立了雲氏,在我們老家那裡,他是神一樣的存在!”
“是麼,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有很多年輕女孩子喜歡吧?”老者的神情變得有些莫測。
雲柯沒有想到老者的話題轉變得這麼快,而且並不清楚他的用意,也只是笑笑,沒有多說。
“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老者指着其中的一張照片問道。
雲柯想了想,“大概二十多年前,雲先生去東南亞出差時照的,那時他還不到四十歲。”
“噢。”老者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不知在心裡盤算着什麼。
雲柯趁機問道,“賀先生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聽說過我家先生的消息嗎?”
雲柯的意思是,即使雲澤川去世,這位賀先生也沒有出現,現在又爲何看他的照片看的如此仔細?
老者擡起頭來,語氣溫和,“實不相瞞,我深居海外,對這裡的事知道的並不多,後來也是經幾輾轉,才得知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