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慕寒轉過臉來，“你指的是，她被推下樓的事？”
蘇念點頭，“她描述那件事的時候，很有條理，不像是亂說的。”
其實夜慕寒也是懷疑的，畢竟母親的話與夜景明所說有交匯點，那就是：她是被人推下去的，而不是失足跌落。
可夜景明已死，時間又過了那麼久，就算是這樣，又能如何呢？
如果驚動警方，勢必要詳細問詢當年的細節，可母親現在的精神狀態，似乎承受不了那麼強烈的刺激。
況且醫生說過，精神分裂患者的妄想能力很豐富，甚至會形成一部完整的科幻推理劇，尤其是妄想有人加害自己的情況最爲多見，或許只是巧合。
第二天早餐時，黃綺珠並沒有現身。
“夫人呢？”夜慕寒問。
蘭嫂上前說，“少爺，夫人一大早醒來，吩咐把早餐送到她房間裡，並且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夜慕寒往房間的方向看了看，一片寂靜。
“夫人的狀態怎麼樣？”夜慕寒又問。
蘭嫂：“挺好的，比平常和氣了很多。”
夜慕寒走進餐廳，“好，按她說的做。”
蘭嫂答道，“好的，我這就爲夫人送餐。”
黃綺珠的喜怒無常，着實讓人感到不安，可安靜總比暴怒好得多。
用過早餐後，兩人準備上班。
到了慕雪山莊門口，蘇念看向夜慕寒，“你這個嘴角還在腫着，要不要戴個口罩？”
夜慕寒擡頭看了看頭頂的天，“天氣這麼好，又沒有霧霾，戴口罩會不會太誇張？”
“那總比掛彩好些吧，你這樣子被員工看到，還不知會傳出什麼來呢？”
“大不了說夜氏少夫人家暴，讓他們傳吧，我不在乎！”
夜慕寒伸出揉了揉蘇唸的頭，走向布加迪威航。
“喂，幹嘛總是弄亂人家的髮型？”蘇唸對着夜慕寒的背影跺着腳，後知後覺地吐槽道，“我有那麼暴力嗎？唉，背鍋的命！”
到了公司，蘇念直接叫來阮文軒研究方案，其他的事也要兼顧，忙得不亦樂乎，手機一直放在方周那裡。
忽然，方周接進來一個電話，“蘇總，夜慕超先生打來電話，說有急事找您！”
夜慕超？蘇念先是一愣，不過聽說是急事，只好讓方周接進來。
“大嫂，剛纔家裡的傭人打來電話，說大伯母一大早來到我家，說是看望我的母親，但兩個人說的話都不算好聽，我正趕回家裡的路上，擔心自己處理不好，可我不敢給大哥打電話，所以……”
黃綺珠去找了呂秋紅？
蘇念以前聽夜慕寒提起兩次，似乎這對妯娌的關係並不融洽，一個看不起，一個不服氣，嫡庶不同的身份讓她們註定不會成爲朋友。
而且，最近夜景明害死夜景年的事被查出來，即便黃綺珠現在可能還不知道這些，但呂秋紅心裡卻清楚得很。
再加上黃綺珠又患有精神分裂，這兩個人見面，很難預料會出現什麼後果。
怔了幾秒鐘後，蘇念立即跑出辦公室。
坐在對面與她討論方案的阮文軒追上出來，“蘇總，遇到什麼事了？”
蘇念焦急地站在電梯間，“一點私事，你回去繼續做方案，等我回來再討論！”
“我陪你一起！”阮文軒站在了身邊。
“你？”蘇念詫異地轉向他。
阮文軒衝她點點頭，“至少我可以做你的司機！”
電梯的門打開，也沒等蘇念開口，阮文軒伸手拉着她走了進去。
蘇念走向自己的車，卻被阮文軒攔住，“你只要告訴我去哪裡！”
她本想拒絕，但擔心時間來不及，只好上了阮文軒的車。
車上，蘇念聯繫了夜慕寒，因爲黃綺珠的事，就算她去了，也未必有能力解決。
但如果直接通知夜慕寒，自己不出現的話，又擔心他和夜慕超之間發生衝突。
雲澤集團的辦公樓距離天河雅苑比較近，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阮文軒的車就已經穩穩地停在了門口。
傭人見她來了，立即跑了過來，“少夫人，您可算來了，夜夫人和我們家夫人打起來了！”
蘇念還沒走進別墅，就聽見女人激烈的爭吵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呂秋紅，我真沒想到，你不但下賤，還心如蛇蠍，你有什麼臉面活在這世上？”
“黃綺珠，你，你在說什麼？我老公已經死了，你還想怎樣？”
“哼哼，夜景明是死了，你不是還活着嗎？你這種賤人憑什麼活在世上？我今天就是代替上帝來找你取命的！”
蘇念一進客廳，就見黃綺珠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剪刀，刺向呂秋紅。
剛剛趕回來的夜慕超忙把呂秋紅推向一邊，自己也閃身躲過，“大伯母，您不要這樣，容易傷到人的！”
黃綺珠撲了個空，剪刀紮在了沙發上，將皮製沙發劃開一道幾寸長的口子。
黃綺珠似乎認不出夜慕超，指着他大吼，“你是哪裡鑽出來的？你幫着呂秋紅，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一起去死吧！”
說着，她從沙發上撥出剪刀，揮舞着向兩個人衝過去。
可眼看呂秋紅已經退到牆角，嚇得面如土色。
如果知道黃綺珠帶着這樣的傢伙，方纔借她兩個膽也不敢和她頂嘴。
“大，大嫂，我……”一時間，她恐懼得說不出話來。
夜慕超想過去阻攔，可是黃綺珠的動作很瘋狂，幾乎是不要命的架勢，這讓本來就膽小的他心生膽怯，不敢上前。
家裡的傭人也被黃綺珠的樣子嚇到了，也都紛紛躲了起來，畢竟保命重要。
眼看黃綺珠手裡的剪刀就要刺到呂秋紅，蘇念拿起手邊的花瓶，用力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響聲總算吸引到了黃綺珠的注意力，她停住動作，回過身來。
幾秒鐘的停頓之後，黃綺珠哈哈大笑，“來得正好，讓你看看身份卑賤之人的下場！”
說着，她又轉過身，劈開剪刀刺過去。
可是，趁她方纔回身的機會，呂秋紅已經從牆角悄悄溜掉。
黃綺珠立即追過來，呂秋紅抱着腦袋跑到了蘇念身後。
“我來取你的命！”黃綺珠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一把抓住蘇念，舉起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