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聽到我趕他走,果斷從牀上起來穿好衣服,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高大的身軀故意用力的撞了我一下,導致我差一點摔在了地上。
他冷聲一笑,“那你可要在這座城裡站穩了,站不穩的話,我分分鐘可以弄死你。”
我衝着沈琛的背影大喊道,“有本事你換點別的伎倆,不要總是一味的換湯不換藥。”
“你不必管我用什麼伎倆,目的是讓你妥協就好。”沈琛冷冷地說道,“不過蘇唯,這次倒是多謝你給了我一點提示,我們過幾天見。”
“滾……”我衝着沈琛的背影怒喊道。
沒多久我聽到了大門被關上了聲音,我蹲下身哭了起來,他到底要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才肯罷休?
後來,我哭夠了洗了個澡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對於我來說,沈琛的存在感太強烈,我沒有辦法輕易的忽略掉,這一宿大概是我太累了,閉上眼很快睡着。
第二天醒來,我差點兒就錯過了上課的時間。
草草洗漱完畢連早餐都沒吃跑到了公交車站,萬幸趕上了這趟車,我的人生只要沾上沈琛就會倒黴。
那個可惡的魔鬼。
我回到繡坊上課,今天上課的時候顧然的母親特地檢查了我的刺繡,我昨晚回去很晚了,加上沈琛糾纏着,根本沒有繡過一針一線,結果被她當堂點名批評。
我這人臉皮有點薄,要說心裡不難受那是假的。
可是,她對我的嚴格要求,同時也讓我覺得她是重視我的,只有恨鐵不成鋼才能嚴師出高徒,雖然和我一起學習的還有其中兩名女學徒,不過這兩人的身份和背景都不差,可以說是與顧然相仿的家庭。
我明白他們來學習刺繡的目的,爲的就是討好顧然的母親——許秀清,而我並不是想討好誰,學習這東西本來就是學給自己的,何必帶着目的接近呢?
而且,我和顧然八字沒有一撇,現在去討好他的母親未免有點可笑,而且許秀清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女人,她雖然沒有顯山露水的透着一股精明,可是說話和行事作風非常會爲對方留一線餘地。
這女人是個極具智慧的,我從她叫我與顧然保持距離那件事上面就可以參透。
一個厲害的人只要稍稍一蹙眉,別人就能從這小小的舉止當中,明白一些他人無法領悟的內心情緒。
這算是沈琛給我領悟。
昨晚沒有完成刺繡,我只好買點麪包快速吃完留在教室裡刺繡,中途那兩名女學徒走進不來,故意在我面前冷嘲熱諷。
“這人啊就得有自知之明,你可知道顧三少在這座城裡佔據着什麼樣的地位,而他顧家又豈是你這種無名無份的女人可以踏入的?”
其中一名女學徒諷刺我。
我繼續低頭刺繡,沒有搭理她說的話,今兒我對顧然的心思還沒有到特別重的地步,可我真要是對顧三有什麼渴望的話,憑他們是沒有辦法阻攔我的。
我比他們有接近顧然的優先條件,因爲他喜歡我,並且向我作過表白,只是我沒有點頭答應罷了。
其中一個比較刁難,疾言厲色,搶走我真正刺繡的繡品,針扎進我的手指,一下子拉扯出一道血口子,雖然很細密,可長度不算短。
“我不像你們來學刺繡是爲了泡男人,我是真心想學,你們不想學的可以滾出去,不要打擾我繡東西。”
我有點窩火,對他們大聲喊道。
他們喜歡顧然是他們的事,可是打擾我刺繡就是他們不對。
“老師。”他們喊了一聲許秀清。
兩人跑過去圍着她團團打轉,我站在原地,並沒有上前也沒有馬上做出解釋,而是抽出紙巾裹住手指,先止血比較重要。
“什麼都不用說了,從明天開始不必再來了。”
兩人一聽許秀清說的話,視線紛紛投到我的方向。
我倒也沒有覺得意外,這世界上哪裡有公平可言,以前說官字兩個口,官官相衛,現在有錢人不也是如此嗎?互相巴結,最怕得罪對方。
我收拾好東西抓起包包正要走,許秀清走進來,她淡淡地道,“你想偷懶嗎?昨天不好好刺繡,今天又不打算繡?”
那兩人一聽顧然母親說的話,一臉蒼白。
她站在屋子裡望着門外的他們,“也好,算你們有自知之明,我不送了。”
原來剛纔她是讓他們兩人走,並不是叫我。
“老師,我……”
等他們走遠後,我望着許秀清姣好的容顏,欲言又止。
“你什麼也不必說,我有眼睛自己會看,雖然顧然喜歡纏着你,可是在課堂上你的視線只會集中在我身上,可他們就不是,既然我兒子比我有魅力,那麼我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那些不值得的人上面呢?”
我被許秀清的一番肺腑之言給驚豔了。
“老師,我以後一定好好學習。”
我向她保證。
“我看你今天手受傷了,不如早點回去休息,而且眼圈很重,以後我的課請你養足精神再來上。”
她語重心長的教育我。
我輕輕頷首,拎上包走出了繡坊,在回去的路上,我接到了恬媽的電話。
“蘇唯,這可怎麼辦呢?”她在電話那頭急得直哭,“馨馨她爸的退休金據說是沒有了,他今天被無故辭退,說是收受賄賂。”
我有點納悶,這好端端地怎麼就收受賄賂了?
恬爸在農貿市場裡工作,職稱是管理。
“上面說是有人舉報的。”
恬媽在電話那端和我哭訴。
我想起了沈琛,是他說的會要我妥協,現在想來恬爸這件事和他脫不了干係。
“你先別急,上面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
我安慰她。
目前恬馨不在國內,我有責任好好照顧她的爸媽,這件事,我不可以讓沈琛爲所欲爲。
我好不容易跳出了龍潭虎穴,這次又因爲恬馨的家裡事不得不進去。
我上輩子一定欠了沈琛什麼沒有還,這輩子我們得糾纏在一起。
我打車前往沈琛的公司,下車後並沒有上去,而是坐在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我要見你。”我握着手機和沈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