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希,開門!”當她走到玄關時,便聽到何傑銘的怒吼聲跟重重的捶門聲。張晨被嚇住了,“李恆希!開門!”聽着何傑銘的怒吼聲,她的手慢慢地顫抖了,她的心很酸很痛,只要想象何傑銘在門外用力捶打門和怒吼的聲音,另一隻手她緊緊地捏着心臟的位置,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一直問自己同樣的問題。
“你先到房間裡躲一躲,讓我來!”李恆希拉着她的手。張晨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定定地看着門,一隻手緊緊地抓着心臟的位置。李恆希看着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流出來,他伸出手替她擦了擦眼淚,但張晨卻像木偶一樣接受他的好。李恆希拉着她的手,把她帶到房間裡去了。在李恆希關上門的那一刻,她依靠着門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這就是你的家教,你的禮貌嗎?”剛開門李恆希便挑逗他說。
“晨呢?晨在哪裡?”何傑銘推開他,徑直闖進屋內。
“我有允許你進我家了嗎?”李恆希拉着他的手,一下子便把他往門的方向甩過去。
“我問你晨在哪裡?”何傑銘走到他跟前說。
“你剛剛沒看清楚嗎?”李恆希的一句話,讓他想起張晨在街頭踮腳吻着李恆希的場景,“她喜歡的還是我!”李恆希再次挑釁他。
“我問你,她在哪裡!”
“你怎麼就喜歡自取其辱呢?”李恆希笑着說。
“還是她根本就不在這裡!”何傑銘說,“她根本就沒跟你上來!你少用這些話語刺激我!你們的過去,我一清二楚,我不介意!”透着門聽着何傑銘的話,讓她更難受了。今天他們必須來一個了斷,她必須讓何傑銘斷了對她的心。
她打開李恆希的衣櫃,拿出一件襯衫,把衣服都脫了,只穿上那一件襯衫。她用力地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只要一會兒,一陣陣心痛,一切都會過去。也只有這樣何傑銘纔會斷了跟她的心,他纔會跟夏怡在一起。
當她拉門而出時,何傑銘跟李恆希都看着她。“晨!”何傑銘喃喃地說。
“都看清楚了吧!沒什麼要說了吧!”張晨走到何傑銘面前說。
“是不是他逼你的!”何傑銘看了看站在身邊的李恆希,“晨,我們走!把衣服換回來!”何傑銘拉着她的手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不是他逼我的!是我自願的!”張晨甩開他的手,“難道你還看不出嗎?我喜歡李恆希,我願意爲他付出一切,我的一切!”最後的四個字她的心虛讓她顯得更無力了。
“你忘了他對你做過什麼了嗎?你忘了自己是怎麼從那個深坑裡爬出來的嗎?你怎麼這麼傻,又一頭栽進去呢?乖!聽話,快點把衣服換好!”何傑銘替她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我就是這麼傻!我就是想再掉進那個坑裡。他說他跟那個女生分手了!不管是不是,我都願意相信他!”何傑銘緊緊地捏着手上的衣服。
“先離開再說好嗎?”何傑銘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你走吧!今天晚上我要留下來陪他!”張晨伸手把他手上的衣服搶過來。
“我說離開再說!”何傑銘轉而大吼。
“你走吧!”張晨抱着衣服轉過身,緊緊地捏着衣服,緊緊地咬着牙,不讓自己流出半滴眼淚。何傑銘,對不起!如果真有下一輩子,我一定會奮不顧身地去愛你,留在你身邊。這一輩子請允許我做一次逃兵。
“沒聽到她說的話嗎?”李恆希走上前將無力的何傑銘拉出門外,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張晨的淚水便像缺了堤的洪水一樣蜂擁而出,竭力的嚎哭聲,抱着衣服無力地捲縮在角落裡。
李恆希走進房間,緊緊地抱着張晨,跟我分手的時候你也哭成這樣嗎?他心想,那時候我怎麼就不在你身邊呢?那時候我能在你身邊陪着你該多好啊?張晨哭了很久很久,等她情緒恢復後,她便一個人走到客房裡把衣服都換回來!
“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張晨像丟了魂一樣,一直往玄關走去,“晨!”李恆希走上前拉着她。
“謝謝你的幫忙,今天晚上的事情拜託你不要告訴別人!”張晨將手抽出來,開門後便走了。
“進來!”李恆希強行將她拉進去。“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不要爲難你自己,好嗎?”李恆希哀求她。
“我不用你管!”張晨甩開他,但門已經被李恆希反鎖了。
“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我不會對你怎樣!”李恆希用力地捏着她的肩膀。
“我知道!”張晨滿眼淚水地看着她,“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沒把我怎樣,今天你怎麼會稀罕我呢?”張晨強顏歡笑了一下。
“晨,我只是不想傷害你!”對她沒衝動是假的,只是對她不敢有衝動,怕自己負不起這個責任。
“你沒傷害我嗎?”張晨的反問讓他緊捏着她肩膀的手跌落了,“在我知道你不愛我的時候,我便不想再見到你!你知道我用了多少時間,做了多少事情才忘記你,你憑什麼又大搖大擺地走進我的生活裡!”張晨大喊。
“對不起!”李恆希將大喊大叫的張晨拉入懷抱,伏在她耳邊輕聲說,不管張晨怎麼掙扎,他依舊緊緊地抱着她,“我錯了!原諒我吧!”面對李恆希的道歉,張晨無力地站着,她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她真的想過原諒他。
張晨微微地擡起頭,將淚水倒流回眼睛裡,趁着李恆希不注意,便將他推開。
“無論你們走到哪裡都會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但我很平凡,我沒妄想能在你們的光芒下生活。今天,”張晨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我拒絕何傑銘的理由跟拒絕你的一樣,你們的世界不適合我,你們的遊戲我玩不起。”說完後,她便推門離去。
走出小區後,她才發現她根本沒地方可以去,宿舍關門了,身上連住賓館的錢都沒有,也沒有誰能收留她。
何傑銘呢?她顫巍巍地坐在公交車站裡的凳子上,頭無力地靠在廣告板上,他能去哪裡?回家了嗎?公交車站裡只有微弱的燈光,四處的黑暗似乎要把單薄的她吞噬了。她回想何傑銘那哀傷的表情,那表情化作利刀在黑暗中插向她的心。
“對不起,傑銘!對不起,對不起……“她的哭聲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小,淚水早已佈滿了她的臉蛋。哭到最後她無力地往學校的方向走去,她忘了自己走到哪裡,忘了自己怎麼走回去,她只知道她回到學校時,天已經亮了,宿舍大門也打開了,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直接爬到牀上睡覺。
那一覺把她整個晚上都睡回來了,在撐開眼睛的那一刻,她第一個問自己的問題便是那一切都是夢嗎?但她摸了摸腫得像核桃的雙眼,她便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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