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章 送上花嬌(求粉紅)
ps:這一章大道理有點多啊,別嫌棄,我已經刪了又刪,才留下這麼點了!有粉紅的留下呀!
遠走的馬車,匍匐在地的狼狽婦人,離去前莊書晴擲地有聲的話,掃過來時銳利如刀的眼神,這一幕,很多年後莊家人都還記得。
正是莊書晴那天表露出來的銳意,讓莊家人的心裡更多了顧忌,上進的人多了,不該有的心思少了。
這時候,他們是真的相信只要做到莊書晴所說的靠自己的本事考過縣試,以後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個尚未及竿,原該待在閨中待嫁的姑娘讓他們不再覺得底氣不足,身後也不再空空如也。
肩膀不夠厚實沒有關係,他們能幫着撐起來,個子不夠高沒有關係,他們個兒不矮,他們要的,只是在他們需要的時候能搭一把手幫他們站穩了,以後的事他們能自己來。
青陽子賴着上了馬車,崇拜的看着莊書晴,渾身上下都透出興奮來。
白瞻一腳將他踢出去,丫鬟會意的拉上門守在外間,看着青陽子的眼神很是不善,青陽子看這架勢也不敢硬來了,一個人抱成團笑得古里古怪。
莊小姐威武莊小姐霸氣,將他家公子的氣勢都壓下去了。
就在剛纔,他覺得莊小姐好像掙脫了什麼束縛一樣,和之前束手束腳的明顯有了不同,不管是因爲什麼。他都覺得這是好事,想像着莊小姐甩開手大幹一場的模樣,青陽子笑得更古怪了。
雖然車廂內還有莊書寒在。白瞻也沒有着意收斂,臉上帶着舒緩的笑意,蔓延至眼中,眼神都是柔和的。
他不怕書晴仗他的勢,不怕書晴有想法,他就怕書晴委屈了自己,憋着自個兒。
要是書晴能天天都像剛纔那般。他才高興。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莊書晴斜他一眼。看向過於沉靜的弟弟,“覺得姐姐做得過份了?”
“怎麼會。”莊書寒連忙搖頭,面上有些赫然,“之前中了案首。我其實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才十歲就能得案首,不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怎麼也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厲害,並且姐姐也很高興,我就有些飄飄然了。”
低下頭去,莊書寒的聲音低了些,“我只顧着得意,姐姐卻已經爲我想了那麼多。當時我們離開涼山時是典當了孃親的玉佩纔敢去會元,姐姐現在卻拿出了一千兩……要不是爲了我,姐姐何用如此。一千兩足夠我們姐弟兩用上一輩子了。”
“一千兩沒你想像得那麼多,也沒那麼難掙,你還真相信那是我攢下的所有銀子啊,伯公就肯定是沒有信的。”雖然這麼說,可看到弟弟有這麼大觸動,莊書晴還是很高興。她是真擔心一不小心就將這孩子養歪了。
“家族可以幫不上你的忙,但是一定不能拖你的後腿。這一千兩,我並沒指望真能起到多大作用,只要他們能專心向學,多懂一點道理,不橫行鄉里,不仗勢欺人就達到了我的目的,書寒,你要記得,你並非一個人,莊家這個家族是你甩脫不了的,既然甩脫不了,就要儘量將他們往好裡帶,先要修身齊家方能言其他,歷史上一世清名毀於親人手中的名臣並不少,你要引以爲戒。”
“我知道怎麼做了,姐姐。”莊書寒態度異常嚴肅,姐姐很少和他講這些大道理,哪怕這些道理他都懂,但只要從姐姐嘴裡說出來,他就能記得格外牢固。
“姐姐知道你都懂,莊家雖然出了個莊澤良,但是總體來說家風還是正的,有伯公在,也用不着我們費多少心,你只管往前看,穩步向前走,你只需記着,你越出息就越有發言權,說出來的話纔會讓人忌憚,在那之前,一切有姐姐。”
“姐姐,我不會讓你辛苦多久的。”
“姐姐等着。”
白瞻親眼目睹了一場姐姐教弟,姐姐教得用心,弟弟聽得也認真,他覺得莊書寒有這麼個姐姐簡直是他三輩子修來的福氣,書晴什麼時候能在他身上用上花在弟弟身上一半的心思,他都滿足了。
而此時的莊家已是一片混亂。
莊書婷拿着剪子比着自己的喉嚨,頭髮散亂,衣裳沾着灰,啞着的聲音也掩不住其中透出來的絕望,“滾,通通滾出我家,再逼我,我就死到衙門去,讓世人看看,做姐姐的是怎麼逼死妹妹的。”
陳元非但不後退,反而踱着步子上前,“求死?可以,死了這門親事就不作數了,死吧。”
“你這個惡魔!”莊書婷崩潰大喊,剪刀一推,鮮紅的血順着脖子往下流。
陳元當然不會讓她死,他心裡也很清楚,這個女人不會真的尋死,她捨不得這個並不那麼美好的世界,只能拿這條命來做威脅,妄想能逼得他們收手。
可惜,她碰上的不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想踩着莊小姐上位已經是犯了公子的忌諱,更何況他還將主意打到了公子身上,絕無可能輕輕鬆鬆揭過。
當然,如果莊小姐開口那就定當別論,只是莊小姐要是會求這個情早就求了。
“我要見莊書晴,我要見她!”
“來人,給她收拾收拾送上花轎。”
“你敢……”
陳元眨眼間來到她面前奪下剪刀,又一掌劈在她頸後。
——他有什麼不敢的。
“別管什麼吉時不吉時了,將人送去,看着他們圓了房。”
“是。”
轉了轉手腕,陳元覺得自己真是好人,把好事都做到底了,不知道公子是不是又會獎勵他點什麼好東西。
莊澤良在去了一趟衙門卻沒能和往日一般輕易見着縣令後就知道事不可逆了。白瞻的來頭怕是比他預料的還要大,婷兒不嫁也得嫁。
認命後他索性悶在主屋照料老母親。
老太太到底心疼從小疼到大的孫女,強撐着坐起來抖着聲音問。“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晴兒願意說句好話……”莊澤良搖頭,“她恨都來不及,怎麼會幫忙說好話,娘,這也是婷兒咎由自取,要不是她想着攀高枝,怎會落得這麼個下場?不提白瞻出身如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爲晴兒回來的,往難聽了說。婷兒這是想奪姐姐的男人,晴兒憑什麼還要幫她說話,晴兒……太像婉如了。”
愛時不顧一切,恨時。便連看一眼都嫌多餘,莊澤良眼前浮現婉如的眼神,那麼冷,那麼荒涼……
慌忙閉上眼,將腦海中的人趕走,莊澤良莫名覺得背脊有點涼。
老太太身體往後一倒,口裡喃喃自語,“造孽,造孽啊……”
莊家的事陳元單獨向公子稟報的。
“成了?”
“是。”
“那就撂開手吧。這事到此爲止。”
“是,莊小姐那裡……”
“她不用知道這些。”
“是。”
白瞻不說,莊書晴直到上了船也沒提。就像忘了有那麼個人似的。
莊書敏上船後不久就將她叫了過去。
白瞻只以爲兩姐妹有話要說也就沒跟,這是在他的船上,要是還能出什麼事,包括他在內都該抹脖子。
“晴妹妹,這船……是白公子的?”
“對,怎麼?”
莊書敏苦笑。所有人都覺得白公子好氣派好排場,上了船她才知道那根本不算什麼。這船上留守的人就不比跟在白公子身邊的人少,船上的每一樣東西都華貴得她不敢近身,就怕碰壞了。
“你怎麼就招惹上了這樣的人,要是你被欺負了莊家誰能爲你出頭。”
知道她是在爲自己擔心,莊書晴心下也跟着軟了,“被欺負了就被欺負了唄,我認命,總不會纏着他不放,敏姐姐,我和你不同,在你心裡女人毀在成親這一關就是毀了一切,得賠上一輩子,人生灰暗,在我這裡,成親生子可以有,卻不會是我的全部,就算未婚生子,我也能活。”
看莊書敏頓變的臉色,莊書晴笑,“爲什麼不呢?要是連自己都否決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可是如果我自己覺得那不算什麼,那就真的不算什麼了,人活着,得爲自己,如果有個好名聲,那當然是再好不過,可要是名聲污了,就非得拿命去抵嗎?我活着沒有給別人增加負擔,影響不到別人,其他人有什麼資格來對我冷嘲熱諷,說三道四?”
莊書敏聽着,好一會才接話,“晴妹妹你是想告訴我,只要自己不依靠別人也活得好,就根本不用在乎其他人怎麼說?”
“就是這個理兒,說到底還是得自立自強。”莊書晴坐沒坐相的斜靠着,“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和書寒要是離了莊家後活得狼狽不堪,回莊家後誰會多看我們一眼?幾個人會近我們身?可你看,書寒中了案首,我能拿出千兩銀來給族裡,讓族人都得好處,莊澤良恨不得將之前說過的話吞回去,天天巴着就想得我們一句好話,其他人誰不是捧着哄着,即便是我身邊跟了個男人,他們也只敢在心裡腹誹,人就是這麼現實,誰有本事誰就有資格硬氣,要是你的事放我身上,我能讓彭家求着我放過他們,姐姐你信不信?”
“信。”想到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莊書敏苦笑,“我信,晴妹妹你要教教我,我想活得像你一樣自在。”
“當然,我還想着把你嫁出去呢!”
“只要有人要,我就敢嫁。”
喲嗬,莊書晴看向說完後頭都不敢擡的姐姐,還真是有點勇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