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刀山火海的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宋慶自然也就不好拒絕了,再說他們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也沒別的選擇,就這樣楊豐的艦隊浩浩蕩蕩地南下繞過九州島然後北上登陸仙台灣,殺氣騰騰地闖進了獨眼龍的老家。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伊藤博文的嘴脣都哆嗦了,這個可怕的中國人讓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他自認也算得上一個智者,這些年無論對付高傲的英國人,野蠻的俄國人或者貪婪的美國人都可以說遊刃有餘,可就是對上這個沒有原則,沒有榮譽感,甚至沒有一絲憐憫之心的中國人時真的無計可施。
他還是個中國人嗎?中國人不都應該是禮儀之邦嗎?爲什麼他要用最殘忍的毒氣對待那些手無寸鐵的日本平民?中國人對待外國不是都喜歡講究聖人之道嗎?爲什麼他卻連那些日本的學者教授都不放過?中國人不是都喜歡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嗎?爲什麼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到這種令人讚美的偉大哲學?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現在他要面對的是一個要立志做惡魔的中國人,當然這個惡魔需要的時候是要披着一件天使外衣的。
就在楊豐帶着自己的僱傭軍和宋慶的毅軍,在仙台城內狂歡一樣洗劫的時候,日本人的真正悲劇纔剛剛開始,因爲就在這時候,龐大的德國遠征軍進入了臺灣海峽,在楊豐專門留下來負責接待的飛鷹號驅逐艦引導下,這支由兩艘最新式勃蘭登堡級戰列艦和兩艘與定鎮同級的薩克森級戰列艦率領的龐大艦隊,帶着德意志帝國的野心和榮譽緩緩駛向基隆,與此同時得到消息的四艘俄國巡洋艦也從上海啓程,趕來和他們會合。
英國皇家海軍百夫長號戰列艦上,遠東艦隊司令弗里曼特爾看着遠處編隊駛過的龐大艦隊,和它們艦首飄揚的黑色鐵十字旗,無可奈何地談了一口氣,對身邊的一名軍官說道:“給倫敦發報,大象已經踏上了天平。”
這場戰爭到現在已經完全失控了,對英國來說這不是個好消息,只希望現在倫敦的那些老爺們,能夠做出一個對英國最有利的決定,既然沒法拒絕這些惡客,或許端個盤子參加宴會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聳聳肩,那樣的話日本人就徹底完了,誰讓他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
那位不該得罪的人,現在正坐在自己的遊艇甲板上,一邊拿本書充文化人,一邊享受着波斯小女奴的按摩,這貨現在時刻拿本書裝腔作勢都已經成習慣了,作爲一個偉大的詩人和文學家,這就像他換上另一副面孔時拎着的鷹頭權杖一樣。
而在他前面,六艘登陸艦依次排列在仙台灣的碧海白沙間,在遠處鬆島黃昏的美麗背景上,數千名滿載而歸的bao徒正在一邊說笑着一邊登船,在他們的身後是仙台那沖天的滾滾濃煙,聽着那些用湖南鳳凰口音和山東蓬萊口音交流心得的竿軍和毅軍士兵,這貨忍不住談了口氣,多少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就這樣被自己給禍害了。
“德國人到基隆了,來得都是老朋友,新任德國遠東艦隊司令提爾皮茨少將,遠征軍司令官是瓦爾德澤伯爵,參謀長是小毛奇少將。”綵衣妹妹遞給他一份電報說道。
“怎麼把瓦爾德澤派來了,這傢伙不是在徳皇面前已經失寵了嗎?也罷,這個時空估計已經沒有八國聯軍來給他玩了,就用日本人來補償他一下吧!”楊豐不無惡意地自言自語着。
瓦爾德澤就是瓦德西,原本歷史上的八國聯軍統帥,當然人家可不是我們那些小說中自己幻想出來的形象,實際上狐狸瓦爾德澤也算得上德國名將,老毛奇的繼任者和施利芬的前任,正牌的德國貴族。
既然德國人已經來了,那他自然是要趕緊回去了,這貨要籌劃一下看看能不能給日本人搞一支八國聯軍,不過好像很有難度,現在就算加上中國也才三國,啊,還可以加上朝鮮,另外好像琉球也可以勉強算一個國家,日本人囚禁他們的老國王,他們是完全有理由有義務過去營救的,朝鮮人就不用說了,要給他們的國母報仇雪恨,這樣就湊出五個來了。
這樣看來好像也不是很困難嘛,如果答應以後朝鮮門戶開放,說不定能把美國忽悠來,他們在甲午和日俄戰爭幫助日本,也無非就是日本人答應他們以後朝鮮門戶開放,雖然實際上到最後擺了他們一道,但也可以看出美國人對這一點的確很關注,實在不行就加上臺灣也對他們門戶開放,這也是小事一件而已。
那樣的話還缺兩個,對了,還可以以科威特總督身份代表奧斯曼土耳其帝國,這樣就只還缺一個了,實在不行問問英法意奧有沒有興趣,如果他們沒有興趣的話,無非就是跟瑞典政府說一下,讓掠奪者號掛上瑞典海軍旗幟,實際上按正理他的所有戰艦都應該掛瑞典旗幟,因爲這些戰艦都是屬於瑞典楊氏船廠或者楊氏航運公司的。
這樣的話八國聯軍就湊出來了。
至於這個八國聯軍統帥那自然就是瓦爾德澤或者說瓦德西上將了,就是不知道他這一次會不會也和某個日本ji女發生點聯繫,然後讓日本人幻想出一段ji女救國的異國情緣呢?
楊大老闆笑得很開心。
滿載而歸的掠奪者艦隊路過東京的時候,特意跑到東京灣去顯示了一下威風,甚至還在東京人民恐懼的目光中,同岸防要塞進行了一下炮戰,當然也可以說是單方面的roulin,儘管是最新式要塞最新式大炮,但對於射程超過十七公里的一三零加農炮,日本人也是無可奈何的。
他是心情愉快了,日本人可炸了窩,甚至就連明治天皇都被請出了皇宮躲避,伊藤博文更是在岸邊看着遠處的艦隊牙都快咬碎了,在他身後整個城市都恍如一片末日來臨的景象,滿大街全是鬼哭狼嚎着逃難的人羣,儘管一發炮彈也沒落入這座城市,但楊豐離開的時候,依然有數百人因爲擁擠踩踏而死傷。
“首相閣下,德國人到臺灣了。”陸奧宗光一臉沮喪地走到他身旁說道。
“英國人調停得怎麼樣了。”伊藤博文的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他忍着滿懷的憂慮淡淡的問道。
“德國人的開價變了,他們要租借整個九州島。”陸奧宗光說道。
“什麼?”伊藤首相毫不猶豫地驚叫道。
“不知道爲什麼,據說是德國遠征軍司令官瓦爾德澤上將,在路過新加坡的時候說的,爲了保證我們不再對朝鮮產生野心,德國軍隊將常駐東亞,而且保留不少於兩萬人的兵力,而駐軍費用不會動用德國軍費,所以他們需要一塊足以供應這支軍隊的租借地,鹿兒島不夠,至少得要整個九州島才行。”陸奧宗光悲憤地說道。
他當然不知道這是楊豐給徳皇和愛麗絲髮電報的結果,這貨的意思是既然要租,就乾脆租得大一點,德國租九州,俄國租北海道,這樣一來英國人肯定要坐不住的,他們坐不住那就肯定要加入,阻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當一羣餓狼眼珠子都瞪得血紅的時候,就算一隻老虎也得好好掂量一下阻攔他們的後果。
你們英國人現在吃得滿嘴流油,憑什麼我們就只能喝湯?做人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至於威廉二世那當然不在乎多要點,再說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嘛,談判總不能直接開心理價位吧?而且楊豐對大阪的襲擊,也極大地鼓勵了他的胃口,一個連五千僱傭軍和一支小型艦隊都擋不住的國家,龐大的德國遠征軍只要開過去,恐怕什麼要求都是合理的。
就這樣德國人的要求由鹿兒島變成了整個九州島,至於俄國人那裡,估計有愛麗絲吹枕邊風,尼古拉也不會拒絕要整個北海道。
不提日本人如何心急如焚地研究應對危機之策,楊大老闆帶着勝利的喜悅返回基隆港,一到這裡就看見了港外停泊海上的那幾艘龐然大物,勃蘭登堡號,大選帝侯號,薩克森號和符騰堡號,四艘鉅艦就像四頭雄獅一樣飄蕩在海面,遠處的港內已經停滿巡洋艦和運兵船,實際上在淡水還有一批,基隆港根本容納不了這麼龐大的艦隊。
因爲實在沒地方停,楊豐乾脆把他的艦隊打發回打狗港,而他和鸚鵡螺號單獨駛入基隆港。
“我們的正義之鞭回來了,跟我們講一下,那些罪孽深重的矮子們,是如何在您面前顫抖的吧!”站在碼頭上的瓦爾德澤滿臉笑容地迎接勝利歸來的楊豐。
“伯爵,您纔是真正的正義之鞭,讓我們一起去鞭撻那些傢伙,一起去欣賞他們顫抖的醜態。”楊豐一邊和這傢伙握手一邊充滿惡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