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六年二月四日,歐洲最後一個列強終於加入了戰爭,在倫敦密約得到協約國集團承諾的戰後可以分得特蘭提諾,蒂羅爾,的裡雅斯特,伊斯特拉,達爾馬提亞等奧匈帝國領土後,意大利宣佈加入協約國集團,並同時對德奧宣戰。
這個消息讓整個協約國集團一片歡呼聲,在英法俄,尤其是已經亡國的比利時,塞爾維亞人看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可以享受勝利的喜悅了,意大利參戰,緊接着肯定是中國參戰,然後奧斯曼帝國,西班牙王國,甚至瑞典王國這些肯定也會參戰,哪怕德國人再能打,在這如壓路機般碾向他們的恐怖戰爭機器面前,恐怕除了投降也沒有任何選擇了。
英國報紙甚至已經開始研究戰後該如何懲罰德國人了,樂觀的倫敦居民在泰晤士河畔燃放煙花以示慶祝,當然主要是慶祝他們以後不用再擔心德國飛艇跑到他們頭頂扔zha彈了,一些激動的姑娘們甚至舉着楊皇帝和愛德華七世的畫像歡呼,向這位偉大的皇帝陛下致敬。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變化,卻讓他們所有人都傻了眼,原本中國報紙和電臺上洶涌氾濫的反德聲音,在意大利宣佈參戰後一下子消失了。
而且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來都沒有過這事一樣,原本扣壓在港口的貨船繼續駛往科威特,原本已經進了紅海的波斯灣艦隊還沒到蘇伊士運河就扭頭開了回去。原本已經堵在海地太子港外面擺出一副登陸架勢的美洲特遣艦隊,直接開進去和德國人踢了場足球,享受一下小黑妞的狂野之後心滿意足地開回了波多黎各。就連已經到達和平港的一個旅也宣佈放假。
實際上楊豐原本沒想這麼快結束,畢竟這時候英法兩國的第一船文物纔剛送到,第二批還沒裝船呢,而且他還惦記着把荷蘭忽悠進戰爭,可問題是再繼續炒作下去,德奧兩國受不了。尤其是奧匈帝國,約瑟夫皇帝的軍隊本身就成分混亂。帝國國防軍,匈牙利軍。各地防衛軍,說白了就是一個聯盟而已,這裡面還有大批惦記着du立的,就像法國戰場上協約國那邊就有一個捷克志願者組成的軍團。
這段時間因爲他的炒作。奧匈帝國在前線的軍隊中已經開始人心惶惶了,逃兵大量出現,甚至還有譁變的,楊豐要是再繼續折騰下去,弄不好奧匈陸軍自己就散了,所以在意大利一參戰後,他趕緊停止了折騰。
中國輿論的詭異變化,讓歐洲那些政客們瞬間明白,他們被楊豐給耍了。雖然不明白這位已經讓人感覺有點神經質的皇帝陛下到底想幹什麼,但他們也知道之前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在幕後導演的大戲而已。在明白這一點後意大利首相或者說部長會議主xi利蒂尼氣得不知道用多少惡毒的語言問候楊豐的祖宗,他真想跑到中國去薅着楊豐脖子問一句:大哥。你到底在玩什麼?不帶這麼玩人的。
可以說現在唯一被坑了的就是意大利了,而且從楊豐的反應速度來看,這一次他從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意大利,所有的表演都是爲了給意大利造成一種中國馬上就要加入協約國集團參戰的假象,然後逼着意大利趕緊加入戰爭,這用心簡直何其毒也!
但除了罵人這位首相閣下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意大利已經對德奧宣戰,這種事情肯定不能再接着宣佈退出戰爭的。那樣意大利也就成了一個笑話,這對於立志恢復羅馬帝國榮光的意大利人,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所以也就只有硬着頭皮打下去了,好在對這一點利蒂尼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這時候的意大利總共擁有八十七萬陸軍,不過因爲這些年經濟不景氣,再加上海軍競賽拖累,所以裝備水平並不怎麼樣,尤其是在重炮方面,意大利陸軍的裝備數量很少,而且性能落後,跟目前戰場上的五強存在不小的差距。唯一的優勢就是數量衆多,畢竟意大利有着三千萬人口,也僅僅是比法國略少一點,而且雖然有過埃塞俄比亞的恥辱,但總得來講加里波第時代那支意大利陸軍在人們心中的印象還沒有徹底褪色。
海軍實力倒還湊合着,目前已經建成了四艘但丁級戰列艦,而且這款戰列艦同樣使用三聯炮塔,四座三聯三零五主炮,火力很兇猛,不過跟它們的主要對手奧匈聯合力量級比起來除了速度稍快,其他就都沒什麼優勢了。
而且這時候奧匈海軍的聯合力量級已經增加到了六艘,更重要的是意大利海軍主力艦隊都在塔蘭託軍港,它們想回來同樣也需要打開奧特朗托海峽,有英法艦隊的前車之鑑,意大利人也沒準備讓它們硬拼奧匈艦隊打回亞得里亞海。
戰列艦可是極其寶貴的,他們沒必要讓這些傾全國之力建造的寶貝冒險,奧地利人的超級魚雷豈是好對付的?英法當初數倍優勢都飲恨奧特朗托海峽,意大利人可不想讓自己僅有的四艘戰列艦出現損失,這一點上法國人已經做出了很好的表率。雖然理論上奧匈海軍控制亞得里亞海對意大利很有威脅,但這種威脅很好解決,拿水雷把自己的東部海岸全部封鎖再輔以大量小型魚雷艇就足以保護威尼斯等主要港口。至於海上封鎖就不需要考慮了,意大利又不是隻有這一邊靠海,戰列艦隊躲在塔蘭託軍港保存實力需要的情況下出去配合英法艦隊繼續把奧地利海軍堵在裡面就可以了。
然後陸地上全力進攻,以陸軍的強大兵力突破奧匈陸軍防線,把的裡雅斯特,普拉,裡耶卡這些主要港口全打下來,沒有港口的奧匈海軍還不是隨便他們拿捏的。抱着這種思想,意大利陸軍迅速行動起來,在總司令卡多納將軍率領下向着奧匈帝國發起了進攻。
這時候奧匈陸軍在意奧邊境上的只有一個第六集團軍,剛剛以原來的邊境守備部隊擴編而成,其中有一半是剛剛動員起來的新兵,不過裝備水平比意大利人強多了。
但真打起來,意軍總司令卡多納將軍才發現,他的兵力優勢沒多大用處,原因很簡單,意奧邊境絕大多數都被阿爾卑斯山阻隔,想要強攻那些狹窄崎嶇可以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口和奧地利人早就修築好的完善防禦體系無異於自殺,縱然是立志恢復羅馬帝國榮光的意呆們也是很明白這一點的。
唯一可供他們選擇的進攻方向就是向東,沿着阿爾卑斯山腳到海邊一條僅有十幾公里的狹長通道進攻,但就算這條通道,真正能讓他們通行的也只有幾公里寬,因爲剩下部分是一片大沼澤,而這幾公里寬的部分入口還被伊鬆佐河給堵死了,奧匈第六集團軍十萬人馬在伊鬆佐河東岸挖好戰壕架起鐵絲網等着他們呢!
這是一個可以說把防守一方的地形優勢放大到極限的戰場,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適合防禦的了,意大利人除了硬着頭皮拿人命往伊鬆佐河裡填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就這樣血腥而又讓人哭笑不得的伊鬆佐河戰役,在意大利第二集團軍進攻的炮聲中拉開了序幕,二十多萬大軍在炮火掩護下趁着伊鬆佐河還在枯水期,一個個端着卡爾卡諾步槍,揹着沉重的背囊,在古羅馬帝國的光輝照耀下,勇敢地趟着齊腰深的河水向着東岸發起了衝鋒。
然後東岸的機槍聲響起,意呆們就像衝進一頭恐龍的農田裡,那些脆弱的玉米秸一樣成堆成片地倒下,流淌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河水,一條血的河流在意呆們被嚇壞的慘叫聲中奔涌入海。
在他們身後,那些騎在雄駿的戰馬上,穿着筆挺的軍服,帶着雪白手套的將軍們,正在高舉着銀光閃閃的馬刀,用他們那威嚴而又堅定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催促着身旁的士兵們,一批又一批不停填進這條血色的河流,河面上活人和死人糾纏在一起,就像一羣被扔進湯鍋裡的青蛙。
對面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後面,一個個奧匈軍隊火力點正在不停噴射着火焰,密集的機槍步槍子彈帶着死亡的呼嘯飛向河面,就像死神的鐮刀肆無忌憚地收割着意呆們的生命,天空中各種口徑的pao彈恍如流星般一片片墜落,爆炸的火光中無數殘肢斷臂飛上天空化爲血雨。
尤其是那些斯柯達產的超大口徑迫擊pao,射程只有兩公里的的迫擊pao卻擁有超過兩百毫米的口徑,最大甚至達到二六零毫米,發射的pao彈重達一百公斤,直接從戰壕裡面向外發射,幾十公斤裝藥爆炸後,周圍數十米範圍內找不到一個活人,恐怖的威力讓西岸還沒有下水的意呆們瞠目結舌。
“意大利的勇士們,不要畏懼,絕不退縮,用你們的勇敢,用你們的意志去砸碎敵人,去砸開通向維也納的大門!”第二集團軍司令官卡佩洛將軍騎在一匹白馬上揮舞着軍刀叫囂。
剛喊完就傻了眼,面對這屍山血海的地獄,愛好和平的意大利勇士們不幹了,不計其數的意軍士兵們正在如決堤的洪水般潰敗下來,瞬間就淹沒了後方督戰的軍官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