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教給桑托斯的,自然就是那套打土豪分田地的先進理念,這東西放在墨西哥那就是真正的大殺器,他發現墨西哥革命完全可以套用中國模式,然後讓這個窮小子玩一把diao絲逆襲,說不定有朝一日他也會高處不勝寒般站着瑪雅遺址前高唱“一曲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當然對於這個國家的強大,他還是充滿着期待的,不得不說即便是到了一個多世紀後,一個無法對美國構成威脅的墨西哥依然是各國人民發自內心的遺憾,只可惜那時候木已成舟,想改也改變不了,但現在的美國可沒有後世傲視全球的實力。
所以接下來他算是實心實意地給桑托斯進行系統化教育,首先他需要回去成立一個政黨,提出明確的政治綱領,然後需要發動一次起義來做廣告,一定要選擇迪亞哥統治力量薄弱的地區,這場起義必須要成功,要奪取某一處市鎮,在這裡公開打土豪分田地對老百姓兌現他的政治綱領,在這裡他要做得像個無比純潔的聖人一樣,自己一無所取卻把那些地主和富商的土地全部分給窮人,讓他們過上一種恍如夢境的生活。
這一點爲了保障成功,可以給他派幾百名墨西哥籍傭兵,桑托斯的身份沒必要保密,他完全可以公開以安布雷拉公司辭退的傭兵身份回去,並且他在亞洲的軍事生涯也會給他的形象加分,就算有人因此聯繫到幕後黑手也無所謂,墨西哥那鬼地方除了美國誰都不會關心的,這些傭兵事後願意留下繼續爲祖國的解放而戰鬥更好,不願意就回安布雷拉公司繼續幹他們老本行。
起義成功後迪亞斯政府肯定是要鎮壓的,到時候再和他們打一個比較輝煌的勝仗,這一點也沒什麼難度,就現在墨西哥軍隊的水平,一個營傭兵估計能打他們一個師。有了一場勝利以後接下來如果繼續勝利就接着擴大地盤,不勝利就撤退到沿海一帶,扯出大旗等着嚮往自由光明的墨西哥人過來投奔,另外順便接受海上補給。等實力足夠強大的時候再出去攻城略地。
“至於舉行起義的地點,這個由你們自己選擇,但一定要靠近西海岸,我會再給你一部發報機,同時在墨西哥城的jy公司分部內會專門安排一個人負責和你聯繫,需要什麼樣的補給直接發報給他。”楊豐給他規劃完最初的步驟然後補充說道。
桑托斯也沒什麼可說的,男人嘛,誰還沒點小野心什麼的,有人要出錢把自己推到一個國家領袖的位置上,那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乾的。危險?他都當傭兵了還在乎什麼危險?更何況推翻迪亞斯的統治也是無數墨西哥人的夢想。
兩個傢伙就這樣把墨西哥革命計劃確定下來,當然桑托斯還不能現在就回去開展轟轟烈烈的革命事業,首先他得從楊豐這裡找一批志同道合的,另外還需要進行一些革命理論方面的培訓,這些都需要一點時間。反正這種事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楊親王有足夠的耐心等待。
就在他忙於墨西哥革命的時候,東方號郵輪在劉步蟾率領的訪問艦隊護衛下,緩緩駛入了檀香山港,他這五艘軍艦最近可是給了夏威夷總統多爾巨大的精神壓力。這位總統閣下剛剛從美國回來,正在進行中的美夏合併談判,因爲楊豐的干涉戛然而止了。總統閣下和他的內閣成員們對這個遙遠的親王現在充滿警惕與憤怒,然而可惜的是對於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他是真得無能爲力,不但他無能爲力,就是他幕後的大老闆都無能爲力。
美國海軍現在在太平洋上就只剩下一艘巴爾的摩號防護巡洋艦,而劉步蟾這是三艘裝甲巡洋艦和兩艘防護巡洋艦。而且其中還有一艘七千噸的,雖然這實力在美國海軍主力艦隊面前不值一提,但問題是現在主力艦隊不是來不了嘛!當然就算主力艦隊來了,恐怕想再像過去一樣對待中國人也是不可能了,這一點多爾總統看得很明白。
看着緩緩靠岸的東方號郵輪。再看看它身旁那一片黑洞洞的炮口,多爾總統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努力堆出滿臉笑容,準備迎接來自西面那個古老帝國的客人,然而就在這時候他的心臟卻忍不住狠狠跳了一下,最先走出來的居然是一個老熟人。
“總統閣下,多年不見,一向可好啊?”陳芳舉着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陳,這可真是一個驚喜啊!”多爾忍着陰鬱的心情笑道,他的心在瞬間沉入谷底,這回要說中國人對夏威夷沒有點什麼想法,那他是打死也不信了,這是一個真正可怕的消息,他和旁邊同樣來歡迎的美國公使史蒂文森交換了一下眼神,很顯然後者現在和他同樣的心情。
當然,歡迎儀式還是必須進行下去,在中*艦的炮口下,多爾強作歡顏地熱情歡迎來訪的李鴻章,就在兩人輪流對着記者致辭的時候,劉步蟾看着周圍幾乎一水的白人,低聲對陳芳說道:“芳公,看起來您的工作難度挺大呀!”
“小事而已,只要有軍艦撐腰,真說到玩陰的,咱們是他們老祖宗級別的。”陳芳冷笑着說,說這話他是很有底氣的,要說玩那些勾心鬥角的東西,他還真就不在乎那些白人,以前人家有艦隊壓着,這些東西在大炮面前就像個笑話了,但現在大炮在自己這邊,要是還玩不過白人那自己這七十年就白活了。
歡迎儀式之後,緊接着李鴻章一行被請到總統府,也就是原來的夏威夷王宮伊奧拉尼宮,不過陳芳卻並沒有一起,他是以私人身份前來,沒有必要出席這些官方活動,而是帶着他的兩百多隨從和來接他的老婆子女一起直接回自己在夏威夷的家。
看着他身後那羣膀大腰圓的所謂僕人們,多爾眉頭不由得一皺,他身旁一名夏威夷官員立刻心領神會得向另一人使了個眼色,很快三名白人出現在陳芳的隊伍後面。
“陳老。”隨陳芳而來的陸軍中校吳文傑敲了敲他的馬車車窗,然後指了指後面那三名跟蹤者,對於這種幼稚的行爲陳芳只是一笑而已,不過對方既然出手,自己當然不能示弱,以前在夏威夷他可是委曲求全慣了,現在終於腰桿挺起來了,自然得好好發泄一下,順便告訴夏威夷華人,現在已經沒必要再看白人眼色了。
“去,揍他們一頓!”陳芳冷笑着說。
“公開揍還是找個背靜地方?”吳文傑不確定地問道。
“公開揍,揍得囂張一點!”陳芳說道。
吳文傑立刻一點頭,僕人隊伍裡面緊接着有六個人走出來,裝做返回船上取什麼東西的樣子,迎着那三個人走過去,對方並沒有意識到麻煩降臨,只是裝作普通行人,雙方錯身而過的瞬間,其中一名陳家僕人肩頭狠狠撞在了一個白人身上,然後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立刻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那名被撞得一趔趄的白人直接懵了,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就在他們正愣神的功夫,剩下五名僕人立刻圍了上來,指着他們用中國話大聲喊着,看上去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地上那人還在很配合地呻吟着。
三名白人肯定不會受一羣中國人欺負,同樣憤怒地大聲喊叫着,語言不通的雙方氣氛越來越激烈,周圍不少人聚攏過來,黃白黑各色人種都有,一個個抱着看戲的心態等着事情進一步發展,這時候多爾和李鴻章的車隊早已經離開,這些原本來看熱鬧的正嫌無聊呢。
吵嚷中一個陳家僕人和一名白人的距離拉得比較近了一些,可能口水噴在這傢伙臉上,那名白人哪受過這種羞辱,更何況對方還是被他視爲低等的黃種人,暴怒之下揮拳打過去,正好打在他胸口。
那名陳家僕人也是個狠角色,沒有絲毫猶豫地仰面栽倒,甚至嘴角還淌出血來,躺在地上抽搐幾下居然暈過去了。
這下子剩下四個可算得着藉口了,一下子全動起手來,這些人可都是楊豐軍中挑出來的精銳,個個都是有武術底子的,而且體格上也絲毫不輸於白人,四打三沒過一分鐘全給放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還不依不饒地狠狠踹了最初動手的那名白人一腳。
但就在這時候,原本看熱鬧的夏威夷警察不幹了,本來因爲歡迎儀式碼頭附近警察就比較多,一下子十幾個警察圍上來,有幾個甚至還拔出了隨身佩戴的左輪手槍。
一直把馬車停在遠處的陳芳笑了笑,然後朝吳文傑使了個眼色,吳文傑立刻從懷裡掏出兩把小信號旗,對着碼頭上的艦隊揮動幾下,早就拿望遠鏡在看着的劉步蟾淡淡地說道:“拉響戰鬥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