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嘛，總得留出討價還價的餘地，要不然怎麼談？何敬之肯定不會同意這樣的條件，南京那位也不會同意，這段時間中yang日報可是把第四師收復灤平誇得天花亂墜，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同意這樣的條件，那豈不是打自己臉？”蕭振瀛說道。
他這話也沒錯，漫天要價才能坐地還錢，原本歷史上日本人可是一點沒給何應欽還價的機會，跟當年對付李鴻章一樣，直接拿出寫好的條文，只准熊斌說同意或不同意，那時候他們都兵臨城下了，可憐的熊斌只好簽字，但現在他們離兵臨城下還遠着呢！所以說在談判桌上扯扯皮就很正常了。
“咱們的底線在哪兒？”楊豐瞅了瞅四周，小聲問道。
“長城線是不能棄的，棄了長城線日本人再來就直接到北平城了，不過灤東是別指望了，反正他們已經到手，能吐出來就已經不錯了，估計作爲交換，灤平和圍場還得給他們讓出去，日本人不可能讓咱們還在熱河砸上兩個釘子。”蕭振瀛說道。
和楊豐預料的差不多，冀東非武裝區肯定少不了，國民政府保住了臉面，日本人也得了實惠，反正他們佔着山海關，只要中國軍隊不能駐紮冀東，他們還不是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想到這些，不免有些意興索然，打槍也沒了興趣，乾脆收拾收拾回了城，一回去心兒就迫不及待地拽着楊豐去看衣服。
楊豐也懶得等明天了，直接把暫停營業的牌子掛出去，然後關上門讓店員們把剩下的羽絨服撤架，全部換上他帶來的廉價化纖服裝，這東西在這個時代可不能廉價，那都得是標準的奢侈品。
心兒就跟瘋了一樣，幾乎看見的每一件衣服都想試一下，像只翩飛的蝴蝶般在試衣間和楊豐之間穿梭着，在依然生着暖氣的大廳裡，跑的小臉都冒汗了還樂此不疲，至於楊靜就文靜多了，除了看見非常喜歡的，最多也就是照着鏡子比量一下，不過這倆小姑娘都很懂事，到最後就算心兒也只要了五套，楊靜只要了兩套。
然後楊豐又把絲襪拿了出來。
“去，換上這個給哥看看！”他一臉猥瑣地對心兒說。
“這是？”小姑娘都傻了，不但是她就連那幫正在忙碌的店員都圍上來，這些店員可都是些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哪一個都是楊豐親自面試，無論身材容貌都是上上之選，這段時間在楊豐這裡也算見識了太多好東西，可是這一拽大老長的絲襪還是讓她們震撼了一下。
心兒還有些害羞，可是架不住這些女孩子在一旁慫恿，最後紅着臉拿一身最喜歡的衣服進了試衣間，再出來的時候楊豐都快流口水了。
娃娃領的粉色長袖修身公主裙，裙襬高過膝蓋約十公分，露出兩條修長的美腿，白色絲襪散發着晶瑩的光澤，整個人看上去充滿着青春的無敵。
“給，也給哥換上！”楊豐忍着流口水的慾望，將一雙同樣的絲襪塞給紅着臉的楊靜。
“還有，從明天起，所有女店員，都必須穿短裙絲襪。”然後他又色眯眯地看了看周圍的姑娘們。
晚上還有應酬，所以他早早就把兩女送回家，然後去了禪臣洋行。
海茵茨很會做人，知道楊豐一向對西餐無愛，所以晚宴是完全中國式，除了他倆以外，還有一位西門子在中國的代表，另外還有四名專程從德國乘飛機趕來的技術人員，屬於弗裡德希哈芬公司，上午測試發動機功率就是他們。
楊豐和他們閒聊了一會兒，德國駐華公使陶德曼纔到。
“楊先生，非常高興能夠認識您。”陶德曼已經在中國工作了兩年，中國話已經說得很熟練，此前他一直在日本做外交官，德國方面讓他出任駐華公使，很大程度上就是爲了調解中日關係，畢竟對於德國來說，這兩國都是值得拉攏的對象，中日之間發生戰爭，是德國人最不願意看到的。
“公使閣下，能認識您也是我的榮幸。”楊豐奸笑着說，腦子裡卻在考慮着怎麼宰這幫德國佬。
幾個人很快入席，精緻的中式菜餚吃得那幾個從德國來的土包子一愣一愣的。
“說道美食，中國的確堪稱世界頂級。”西門子公司在中國的經理很有些感慨地說。
“嗨，都是些無用的東西，我就發現一個規律，越是出美食的國家就越垃圾，以歐洲爲例，最不懂美食的就是貴國，倒不是我有意冒犯，貴國除了香腸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美食？
最懂美食的應該是法國和意大利，法國就不用說了，普法戰爭讓你們打得屁滾尿流，一戰時候沒有英國和美國挺他們，也早就讓你們給滅了，至於意大利，如果意大利和貴國發生戰爭，我想那將是一出非常令人捧腹的喜劇。
在亞洲範圍來說，我們中國美食自然當之無愧的第一，可現在我們的國家是個什麼狀況相信各位也清楚，讓人搶走了四個省都一點辦法沒有。
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別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新技術，我們的眼睛卻在盯着餐桌，別人在研究怎麼造出更好的機器，我們卻在研究怎麼把晚餐弄得花樣更花哨一些，你就是把所有吃的都弄成花，吃進肚子裡還不一樣是變大便！”楊豐在那裡大放撅詞呢，正吃飯的一幫德國人一個個憋得真就像便秘一樣。
“啊，對對，我忘了大家還在吃飯，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用我們中國人的話說就是直筒子脾氣，一向說話不經大腦，各位見諒。”楊豐這纔想起還在餐桌上，趕緊腆着臉道歉。
“楊先生，我想只有真正的朋友之間纔會如此坦誠地說話，您這不正表明您把我們當作真正的朋友嗎？”陶德曼微笑着說。
“對，公使閣下說得對，我的確是看着各位格外親切，所以才說起話來如此失禮。”楊豐趕緊說道。
“其實楊先生說得也並不完全正確，就像您對貴國的形容，你們現在不也有很多令人驚訝的新技術嗎？就像您正在銷售的磺胺，萬艾可，天一神水，還有您用來做羽絨服的那種新式面料，還有您的那臺發動機，無論哪一樣，即便是在西方也是聞所未聞的。”海茵茨笑着說道。
“都是些零碎而已，沒有整套的工業體系，這些零碎再多也沒有意義，所以我纔要在北平建發電廠，有了發電廠，慢慢地工廠才能多起來，一個成套的工業體系也就慢慢建立了。”
“楊，你和禪臣洋行的交易我也有所瞭解，雖然德國政府不會干涉商業活動，不過我本人仍然非常希望能夠促成你們的合作，畢竟我們都是朋友，不過禪臣洋行的資金的確有些緊張，所以我才把弗裡德希哈芬公司的這幾位先生請來，他們對您的發動機非常感興趣，如果您同意把那臺發動機出售給他們，同時允許弗裡德希哈芬公司進行仿製，並且爲這件事情保密的話，那麼弗裡德希哈芬公司願意和禪臣洋行，共同爲您建設一座發電廠。”
“那臺發動機的價值我想應該不只這些吧？這東西最適合幹什麼，相信各位都很清楚，而且據我所知到現在爲止，世界範圍內還沒有能夠與之相媲美的，需要它的國家一定也很多，就像蘇聯啦，法國啦。
雖然我們是朋友，可是您如果要我放棄向他們推銷的機會，那麼出價至少也得讓我滿意才行，而且我跟禪臣的合作，還是以天一神水的歐洲銷售權爲代價的，扣除藥品本身的價格，單獨家銷售權這一點就已經價值不菲了。”楊豐心想你們拿我當傻子呢！
弗裡德希哈芬是幹啥的？這貨可不只有邁巴赫豪華轎車，這就是後來的MTU，中國從潛艇到坦克全都它的或者山寨它的發動機，34年它的世界第一臺渦輪增壓柴油機就會出現，雖然自己這臺發動機不是渦輪增壓的，但對邁巴赫的技術提升也是巨大的，而且這貨還是二戰德國所有坦克發動機的供應商，如果三號坦克的295馬力汽油機，換成520馬力柴油的，不知道會變成一個什麼怪物呢？這很值得期待。
“楊，你的意思是？”海茵茨問道。
“再加點唄，比如說幫我建一座彈藥廠，生產點子彈，炮彈什麼的，你也知道我和二十九軍還有四十一軍他們關係都不錯，他們都沒有自己的兵工廠，我們南京政府對他們的態度我想你們也清楚，但沒有他們誰來擋日本人？
中yang軍嗎？他們的主要目標在南方，江西那幫人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不解決了那幫人，他們是不會全力對付日本人的，北方還得靠這些東北軍，西北軍，晉綏軍們，太原兵工廠肯定滿足不了需要，而且也太遠了，所以我準備在北平也弄一座，到時候肯定不會愁銷路，這樣既賺錢又擋住了日本人，兩全其美的好事爲什麼不做呢？”
“那麼你想過，南京政府會同意你這樣做嗎？”海茵茨小心翼翼地問。
“他們會同意的。”楊豐淡淡的說。
他早就發現自己以前太保守了，總是擔心這擔心那，其實以他現在的身份，不管哪一方都不會過於得罪他，磺胺，天一神水控制在他手裡，他說賣給誰就賣給誰，同樣他說不賣給誰也就沒人敢賣，對日本人是這樣，對南京也是這樣，蔣光頭絕不會傻到爲一個彈藥廠來跟自己爲難，因爲即便沒有自己，宋哲元他們也不會缺彈藥使，他都能跟閻老西和解了，太原兵工廠都重開了，自己又算得了什麼。
（感謝書友馮逸飛的打賞，今天下午終於把合同搞完了，明後天有時間就可以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