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蔽月亮的雲朵不自覺的散去,皎白的月光灑落,而在月光下的是仿若靜止的三人。
朱利歐還在閉目等待死亡的降臨,都說人將死的那一刻,會在大腦中快速的閃過自己人生的走馬燈,朱利歐就是這種情況。
沉浸在自己人生走馬燈之中的朱利歐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也沒有聽到陳安夏的話,就好像是摒棄了一切感官一樣,完全屏蔽了外界因素,陷入自己的世界當中。
至於斯卡則是滿臉不可置信,好像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眼前發生的事情。
不過很快的斯卡就回過神來,看着那突然出現抓住自己的那隻手,眼中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
因爲突然出現的那隻手看上去十分的白皙、纖弱,就好像少女的手臂一樣,而就是這樣的手卻像個鉗子一般,牢牢的抓住了自己拿粗壯的手臂,讓自己的這隻手臂動彈不得。
再順着手臂看去,斯卡就看到了陳安夏那有些稚嫩的面容,很顯然,陳安夏的年紀並不大,可就是陳安夏這樣一個少年卻悄然出現,讓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這簡直不可思議。
或許這跟自己剛剛一心放在朱利歐身上有關係,不過,至少目前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個少年身上沒有殺氣。
用力的將起伏的情緒壓下,斯卡面色凝重的看着陳安夏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阻止我?”
陳安夏聞言面色十分平靜的開口道“我叫做陳安夏,至於我是什麼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這就足夠了。”
斯卡聞言臉色不由的一凝,看着陳安夏繼續道“既然這樣,你爲什麼要阻止我殺死這個他?既然我們都有共同的敵人,那麼不是更應該先剷除掉這些軍部的走狗嗎?”
“身爲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他雖然有罪,但是真正的罪因不在他的身上。”陳安夏輕輕搖了搖頭道。
說着陳安夏目光深邃的看向死開,語氣平緩的開口道“而且,你也應該知道的吧,在剛剛的戰鬥中,他有多次可以打傷你的機會,卻最終沒有下手,如果他下手了,那麼這場戰鬥的結果就兩說了。”
“而他的這種做法,就恰恰說明了他還有良知,心中存有愧疚和悔意,是擁有真正想要懺悔和贖罪的意思。”
斯卡聞言整張臉不由變得愈發的猙獰起來,雙眼中血絲遍佈,再搭上那原本的紅色雙瞳,就好像是哪完全喪失理智的野獸一般,讓人膽寒,口中嘶吼道“我的那些族人都已經慘死了,現在再來懺悔還有什麼用!?”
朱利歐這時也逐漸回過神來,有些疑惑的睜開雙眼,就看到了眼前對峙的這一幕,神情有些不解,不過當朱利歐轉頭看向陳安夏的時候,不由的大吃一驚道“是你?”
很顯然,朱利歐認出了曾經出現在自己病房外的陳安夏,而朱利歐的舉動反倒讓陳安夏愣了一下,陳安夏實在沒想到朱利歐會認識自己?這是什麼情況?
斯卡見狀臉上那暴虐的情緒更甚,不由開口問道“你們會認識!?”
說話間,就見斯卡直接鬆開了抓住銀質短刃的左手,使勁握拳,直接一拳,帶着絲絲飄散的血絲和迅猛的拳風,直直的朝着陳安夏的門面擊來。
陳安夏看着這迅猛襲來的一拳,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口中十分淡然的開口道“真的是...太弱了。”
說話間,就見陳安夏的右手就這麼抓着斯卡的右臂,轉身、扭胯,在躲過斯卡這一拳的同時直接伸出左手抓住了斯卡的衣領,就這麼將斯卡狠狠地從空中拎了一個半圓砸向地面。
“櫛灘流?地中投!”
轟!
一道巨響伴隨着四濺的塵土和落葉,同時掀起一陣無形氣浪,形成一道勁風夾雜着破碎的枝葉和塵土朝着四周輻射而去,所過之處花草盡皆折腰。
這般陣勢讓一旁的朱利歐瞳孔猛地一縮,心中忍不住驚懼起來,同時也打算着看看能不能夠趁亂逃跑。
緩緩站起,立身於風暴的中心,讓陳安夏的身上不自覺的帶上了一副無形的壓迫感,好像是察覺到了朱利歐的心思,陳安夏不由朝着朱利歐看了一眼。
這是怎樣的眼神啊,深邃、平靜、純淨的猶如靜謐的大海一般,彷彿能將人的靈魂吸入其中,仿若沒有任何的秘密能夠瞞過這雙眼睛。
也僅僅就是這一眼,就讓朱利歐感覺到一陣寒意襲來,讓自己的身體都好像變得僵硬了許多,原本想要趁亂逃跑的心也收斂了起來,安靜的呆在了一旁。
朱利歐知道,在這樣的強者面前,自己絕對沒有辦法逃跑。
塵埃落定,只見斯卡躺在一個佈滿蛛網似裂紋的大坑中,十分狼狽,生死不知。
看着剛剛還跟自己斗的難捨難分的對手,就這樣被敵人一擊打的生死不知,朱利歐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慼慼然。
就在這氣氛有些凝固之時,就聽見陳安夏看着朱利歐,眉頭微微一皺,緩緩開口問道“你是怎麼認識我的?”
“我不認識你,只是今天早上在病房外面的時候看到過你。”朱利歐老實的應道。
陳安夏觀看朱利歐的神色知道他沒有說謊,眉頭不由逐漸鬆開,繼續用着平靜的語氣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救下你嗎?”
朱利歐聞言一愣,因爲剛剛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導致朱利歐只是斷斷續續的聽到了陳安夏和斯卡的對話,並沒有完全聽清,自然也不知道緣由。
想了想,朱利歐有些試探的問道“難道你是軍部的人?”
陳安夏見狀輕輕搖了搖頭道“現在的中央軍部高層已經完全腐朽了,或者說,他們已經化爲了被慾望支配的魔鬼了,我和他們註定只能成爲敵人。”
說着,陳安夏就看着朱利歐突然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道“冰凍之鍊金術師艾薩克就是我救走的。”
朱利歐聞言猛地一怔,緊接着神色大變,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陳安夏驚愕道“你就是造成中央市動亂的元兇?那個能夠和大總統布拉德雷相媲美的神秘強者?”
說着,朱利歐好像也想到了什麼,神情逐漸的凝固了起來,看着陳安夏有些驚疑道“你剛剛說是你救走艾薩克的?難道說不是你指使艾薩克製造中央市動亂的嗎?”
陳安夏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突然問道“你知不知道艾薩克突然叛變的原因?”
“不知道。”朱利歐老實的搖了搖頭應道。
說起來艾薩克突然叛變的原因到現在還是一個謎,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以往忠心於軍部的艾薩克,會突然叛變,各種猜測的版本都有,但是誰也不知道真相。
陳安夏也沒有繞關子,而是直接說道“因爲艾薩克察覺到了軍部高層所掩藏的真相一角,你既然參加過伊修瓦爾戰爭,應該很清楚這場戰爭中存在的諸多疑點。”
“比如,這明明只是一場地方的叛亂,爲什麼大總統布拉德雷會親臨前線,又比如軍部高層爲什麼會投入國家鍊金術師這種戰爭機器進入戰場,去屠殺伊修巴爾人,那場戰爭的開端與戰鬥的意義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朱利歐聽着陳安夏的話,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朱利歐的右腿就是在伊修瓦爾戰鬥中失去的,但是比起自己失去的右腿,朱利歐更忘不了伊修瓦爾那些慘死的伊修巴爾人。
在其中,有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有四五歲的稚童、有十多歲的孩童,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孫子一樣,正處在天真浪漫的年紀,卻慘遭這樣的橫禍,那種猶如地獄般的慘狀,讓朱利歐永遠都忘不了,甚至不時的還會在做噩夢。
就像是陳安夏剛剛說的,伊修瓦爾戰役到後面戰爭的開端與戰鬥的意義越來越模糊,而勝利帶來的傷痛也越來越鋒利,戰爭之後遠不是和平,而是綿延不止的陣痛。
也就是在那之後,朱利歐纔在心中發誓,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孫子,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孫子受到任何的傷害,而每當看到自己孫子那天真燦爛的笑容,朱利歐的心中都有些慰藉。
或許,朱利歐是將對在那場戰鬥中死去的孩童的愧疚,全部加諸在了自己的孫子身上。
“賢者之石,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陳安夏這時突然開口道。
朱利歐聞言不由的一愣,接着點了點頭應道“賢者之石又可以叫做哲學家之石、來自天上的石頭、點金石、金銀的原料、紅藥液、第五元素等等,是傳說中神話般的物質,也是鍊金術師夢寐以求的聖物。”
陳安夏聽到朱利歐這種通俗的解釋,不由開口道“看來你還不知道,其實軍部高層早就研究出了賢者之石,而那場伊修瓦爾戰役就跟這賢者之石有關係。”
朱利歐聞言神情十分的震動,同時又十分的茫然和不解。
陳安夏見狀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神情突然變得肅穆起來,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陳安夏的身上,讓陳安夏的身上好像多了一層的聖輝,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也在這一瞬間陳安夏將自己的精神力擴展到所能感知的最大距離,也就是周身四米的範圍內。
“就讓伊修巴爾的亡魂們,來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吧!!”
一邊輕聲喝着,一邊就見陳安夏在心中輕聲念道“具現化!!”
下一刻,在朱利歐滿是震撼和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天地瞬變,斗轉星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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