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殼+靈體=法師,所以單獨的靈體就不算是法師了麼?
不過,貌似說的通。
軀殼+靈魂=人,所以單獨的靈魂和軀殼不能稱之爲人,充其量只是幽魂或者蛋白質外骨骼。
李賀一時間無言以對,安東尼法師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我沒用法術,那是我的靈體用的,理直氣壯!
那以後,我沒有劈腿,那是我下半身的問題?
萬一對方回一句“那我切了它你沒意見吧”……
安東尼法師微笑了一下,有些話沒必要跟對方講,等其到了他這個層次便自然而然會明白。
爲什麼至尊法典會有法師守則,一定程度是爲了約束年輕氣盛的法師學徒。
而真正的目的是爲了不干涉大勢,讓大勢按照至上尊者觀測到的方向運轉,如此一來,整個法師羣體才能夠從容佈置進而獲取最大的利益——使得世界往最圓滿,最完善的方向發展。
如此一來,背靠着這個世界的法師羣體纔會蒸蒸日上。
這,纔是至尊法典的真正含義——以最圓滿的世界孕養出集所有成就於一身的大成者,維山蒂一脈的至尊法師!
而眼下的局勢,也在他們法師羣體的預料之中,只不過,恐怕有時候至上尊者也難以掌控一切。
安東尼法師想到了黑暗深處後不禁眼神微眯,法師在凝視着黑暗的時候,也不免會被黑暗誘惑。
死亡的威脅,以及生的渴望又有誰能真正的參透,他深吸了口氣,暫時不去想這些,“到了。”
隨着安東尼法師低沉的話語聲,馬車平穩的停在了一間精緻大氣的洋房面前。
三層獨棟,紅磚尖樓,紅薔薇大門,鏤空玻璃窗,種種都透露着別墅主人的不凡。
李賀看了一眼別墅的銘牌,內心一跳,倫敦肯辛頓區!
如果以前說到這個街區他肯定很陌生,並不明白意味着什麼。
但是現在,他知道,很多王室的後裔就以及貴族大富豪就集中居住在這個街區,任何一個出入其中的人都非富即貴。
九頭蛇特工的潛入居然跟這些人有關係?
李賀一瞬間覺得自己真是高看了這些手握金錢權利者的下線。
不過仔細想想,現在誰也沒有把握預測出戰爭的結局,所以恐怕給自己“留後路”的人不在少數。
就在李賀思忖的時候,其耳邊響起了安東尼悠然的聲音,“這棟別墅的主人阿爾傑爵士是倫敦有名的酒莊主,掌握着倫敦威士忌酒將近5%的份額。”
“現在一瓶威士忌酒能夠賣出8英鎊的價格。”
“8英鎊,足足8英鎊。”
安東尼拄着權杖,語氣中不免帶着一絲莫名的含義。
李賀聞言眼皮跳了跳,現在他可不是對於倫敦一無所知的紙上公子。
別說8英鎊,現在1.5英鎊就足夠一人一週的花銷,還包括房租!
8英鎊,這幾乎相當於一人一個月的所有開銷!
要知道,說的誇張點,8英鎊可曾經買下過一個礦。
而倫敦市5%的份額,這簡直是天文數字。
“學徒,現在就讓我們去見見這位爵士吧。”安東尼法師慢慢起身,就像是別墅主人一般從正門徐徐走進,而李賀自然是被“小紅”半拉半拽着,誰讓他剛纔貌似非禮了一下人家。
一路上值夜的侍從,準備第二天早飯的侍女,甚至於躲在暗處持槍的守衛都一無所覺。
緋紅的月色照耀在古典的歐式過道中,沿路的油畫,銅藝品讓李賀大開眼界。
最終兩人徑直的穿過一切阻礙,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臥室中。
古典的褐色傢俱,四面牆壁上還懸掛着昂貴的油畫,房間內的一切布料都使用的是絲綢製品,在這個時代,這些便代表着貴氣。
再加上環繞在房間內的香料氣息更是足顯奢華。
然而,此刻讓李賀矚目的不是其他,反而是位於正中間大牀上的兩具仍然糾纏在一起的……嗯,大豬蹄子。
不用旁邊的安東尼法師示意,他都知道其中正在衝刺的中年人便應該是所謂的阿爾傑爵士。
就在李賀想着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安東尼法師面具下的深棕色瞳孔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緊接着他擡起右手輕輕的點在了漆黑的半邊面具上。
頓時一股陰冷的氣息隨着幽幽的呢喃聲突兀的浮現而出,就像是深夜的夢魘一般。
砰砰。
即將抵達終點的阿爾傑爵士和身下面容姣好如小鹿般怯生生的年輕女性便一聲不吭的暈了過去。
咔咔咔!
金屬鎖鏈碰撞聲響起。
緊接着李賀便看到阿爾傑爵士的靈魂被一道漆黑的鎖鏈拉扯了出來。
就當他以爲接下來將是問話的時候,鎖鏈徑直將阿爾傑爵士拉扯進了漆黑的半邊面具中,與此同時,阿爾傑爵士的軀殼也漸漸冷卻……
李賀霎時默然,哪怕在上流社會都可能佔據着一席之地,能夠酒池肉林揮霍一生的大富豪,阿爾傑爵士就這樣死了,死得輕飄飄如同無根的浮萍一般。
也許比起貧民窟無人在意的流浪漢只好在一點,能夠有一個體面的葬禮。
安東尼法師閉目,單手持着權杖,就像是在品味着什麼一樣,神色若有所思,最終又恢復了平靜。
隨着“律”的一聲,兩人又重新坐上了馬車,來到了遙遠的赫特福德郡。
一座薔薇莊園之外,李賀繼續跟着安東尼法師來到了一間臥室,更勝一籌的奢華,唯一的不同是,房間的主人是一名青年人,而且正在冥想。
並且。
李賀認識對方。
對方也是法師!
安東尼一身漆黑的佇立在房間中,森寒的鎖鏈輕而易舉的將青年人的靈體抽了出來。
不過,與渾渾噩噩的阿爾傑爵士不同,青年人迷茫了一瞬後便看到了眼前的安東尼法師以及身後披着紅袍的李賀,他頓時眼睛一縮,怎麼可能,他明明做的天衣無縫,明明沒有任何證據,明明!
“範德林卿,我是貴族!皇家貴族!”
青年人如同小丑般揮舞着四肢,如果不是靈體狀態的話,恐怕面色應該漲紅一片,“你沒有證據!你沒有!”
“但我是法師。”安東尼神色平靜,他徐徐擡手,讓青年人面容驟然扭成了一團。
青年人突兀的想到了什麼,“我也是法師!”
“我知道。”安東尼輕輕點了點自己面部的黑色半遮面具,頓時一抹幽光將青年人撕扯進了其中,半點波瀾都沒有。
“但,你只是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