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拿着那本《萬物血統之書》走出房間的剎那便後悔了。
第一,他沒有弄清楚是誰將他帶到酒店房間中的;
第二,無論如何,對方都相當於幫了他,而他卻不告而取,拿走了對方的書。
這跟所謂的恩將仇報又有什麼區別?
“班納,你不能這樣做。哪怕別人把你當成怪物,但你自始至終都要把自己當成布魯斯·班納,一個人!”
班納自我告誡一句便準備返回房間,這也許很愚蠢,但卻是他小小的堅持,認爲自己是「人」的堅持!
就在這時!!
班納餘光一瞥眼皮立刻跳動了起來,只見窗外正有一羣神色冰冷的黑衣人來回走動,像是在暗中搜索着什麼。
如果是一年前,他自然不會在意也發覺不了,但經過了大半年的奪命逃亡,其對於這些極爲敏感。
班納內心立刻敲響了警鐘,他猶豫了片刻,咬咬牙,便從安全通道跳了出去繼續逃亡。
他害怕自己被迫變身後造成更大的破壞。
畢竟這裡一看就是市區。
嘭!
從二樓窗戶跳下之後,班納不禁自嘲了一下,原本手無縛雞之力的博士如今居然比跑酷一族還要狂野。
不過他的確也發現了,自己的傷後恢復力簡直驚人。
原本一週以上才能恢復的刀傷現在最快幾分鐘就能自行癒合。
而變身綠巨人後似乎更爲可怕,可怕到什麼程度班納不知道。
但根據他能夠一次又一次從軍隊的圍攻中脫身而出來看,應該極爲可怕。
“我每一次甦醒後都是在無人的野外,並且身上毫髮無損,說明變身後的力量耐力以及恢復力都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如果這種力量被應用到軍隊上?”
毫無疑問,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序幕。
戰爭的結局是什麼,得利人會是誰他完全不感興趣。
或者說,這些話,羅斯已經對他百般訴說了無數遍。
他不是不想功成名就或者讓自己的名字如同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愛因斯坦一樣懸掛在人類的歷史星空之上。
只是……
在一個孤兒院被擠爆的世界中,他可開心不起來。
他更希望跟貝蒂生一對雙胞胎,然後每天過着牛奶尿布的普通生活。
想到這裡,班納下意識的順了順自己的眉毛,掩蓋住了內心的無盡苦澀。
他現在最大的夢想就是睡醒後能吃頓普通的芝士烤麪包。
但顯然不可能。
不吃槍子已經算是明媚了。
他側着身低頭從一條沒有監控的巷道快速向着郊外跑去。
班納博士緊了緊身上隨便穿的外套,感覺下半身一直在漏風。
但是直到現在他都不理解爲什麼有人要搶劫自己的內褲。
“等等,那內褲上應該沒有沾上一些多餘的東西吧?!”
他深吸了口氣,有時候他真擔心自己的一滴血便能拉開新時代的大門。
班納快速的在聖保羅的巷道中穿行着,即使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其步速也完全沒有降低。
有時候他自身都感覺自己簡直是就像是違背了心目中一直堅守的各種物理學定理。
包括生物學。
人體細胞怎麼可能大量繁殖又自行恢復,這其中的能量從哪裡來?
“不,說起來,超級士兵血清的方程式到現在都難以徹底解明。”
班納博士遠遠看到一抹綠意後鬆了口氣,心裡對於二戰時期的那位厄斯金博士的感情十分複雜。
既敬佩對方在基因生物領域的跨時代建樹,又幻想過,要是沒有對方,自己現在仍然是上流社會的學者博士,受人尊敬。
離密林越近,班納反而更冷靜,因爲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逃進無人地帶,但抓捕他的人也知道。
幾個月前,他就是不懂這一點所以被堵在森林外逼迫着變身了一次。
班納知道軍隊或者說羅斯將軍爲什麼要逼迫自己一次次的變身——不是刻意放他一馬。
而是普通狀態下,他的血液除了蘊藏伽馬射線能量以外根本不具有複製性。
不!不能斷言,只能說“活性”很低。
所以羅斯纔想要獲得綠巨人狀態下,或者瀕臨變身情緒失控下他的細胞樣本用來研究。
班納此時不僅沒有繼續往前走,反而倒退了幾步躲藏在了陰影下仔細觀察了起來。
“這裡是巴西聖保羅。”
他腦海中迅速浮現出了聖保羅的地圖。
早在里約時,他便將附近的地形銘記在心,時刻準備逃亡路線。
“前方是一個國家公園,之後便是綿延不斷的山脈。”
班納頭低頭四處看了看,很快便鎖定了一個停在路邊的巴士。
他深吸了口氣,瞅準很多人放完行李的空隙俯身衝了過去,然後一個側身拉開了行李箱門滾了進去,緊接着將門合上。
班納博士透過小縫心跳加速的看着外界的情況。
他也沒有十足的保證一定能行。
如果有人檢查,恐怕他便很可能會被迫再變身一次。
但是!
必須要避免這種情況,因爲他身上的那本書不能丟!
班納緩緩吐了口氣,他一邊調節着情緒,一邊抓緊眼前的行李門,準備一有不對便立刻衝出去。
但事實證明他多想了,巴士很平緩的駛進了國家公園。
而班納則半路便偷偷的跑下車,很快便消失在了綠色林海當中。
……
嘩啦啦——!!
一處湍流邊,班納坐在光滑的岩石上緩緩平復着呼吸。
其大腿上則擺放着那本極具誘惑性的神秘書籍。
這時候班納也發現,這本書有問題,簡直像是活的一般,讓他不禁想起一個符號‘?’。
他再次縷了縷眉邊,顯得心事重重。
就在這時,他突然皺了皺眉頭,眼前的光暈晃動了一下。
班納下意識的擡頭,只見一條褐色花褲衩從天而降……
他的花褲衩?自己回來了?!
what?!
緊接着,更爲科幻的一幕展現在了他眼前。
褐色的花褲衩好巧不巧的落在了青石上,然後變化成了一臺黑屏手機。
班納舔了舔嘴脣,來回極度不可思議的歪了歪頭,快速起身後撤了幾步。
他望着眼前的手機褲衩,視線久久難以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