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新發芽的正義

比起宇宙,還是親媽更重要一些,這並不是自私,只是人之常情。小圓去照顧醉倒的母親,只留下英落和丘比在房間中。

“所以說,平凡的人只要幹些平凡的事情就好,非要把整個宇宙的安危強加在她們身上,不是太無理取鬧了嗎?”英落拉着凳子坐下,對丘比如此說道。

“並不是無理取鬧,她們的犧牲可以帶來非常美好的事物,你爲何不明白這一點呢?”

“不明白的是你纔對。”英落說道:“就算可以換來美好的事物,但犧牲就是犧牲,因此產生的悲傷並不會就此消失。因爲多數人的得利而忽略少數人的損失,不論是怎樣冠冕堂皇的理由,都無法成爲理所應當的藉口。”

“人類的價值觀真是難以理解啊。”丘比搖頭說道:“明明是每一秒就有四人誕生的高繁殖力種族,爲什麼要因個體生死而產生如此大的騷動呢?”

“因爲不論是多麼卑微的生命,都有其獨一無二的價值,這可是銘刻在宇宙底層規則上的真理。”英落回答道:“就像你們這些孵化者,自稱沒有感情,那到底是出於怎樣的動機纔會爲了宇宙的延續而展開行動呢?按理來說,不懂得恐懼的你們應該根本不在乎死亡纔對,宇宙寂滅種族滅絕也不會引起你們的重視,又何必千里迢迢的來到地球哄騙這些少女呢?”

丘比沉默不語。

“其實你們自己也發現了對吧,你們畏懼着死亡,所作所爲都是在爲了延續自己的種族。”英落不屑說道:“爲了整個宇宙?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這個宇宙還用不着你們操心,早就有更高級的存在安排好了一切。幾個少女的情感力量就能拯救宇宙,你這個說法簡直逗人發笑。”

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丘比開口了:“如果說曉美焰是因爲可以回溯時間而獲得了衆多情報的話,那麼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呢?”

英落搖頭道:“故意轉移話題,還真是死鴨子嘴硬啊。”

“比我們還要理解宇宙的基本規則,並擁有遠超這個宇宙上限的能量……所以,你是神靈嗎?”

“你們早有定論了,不是嗎?”英落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珍惜吧,你們還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

小圓剛巧走了過來:“英落同學要離開嗎?”

“嗯,還有些事情要做。”英落摸了摸小圓的頭說道:“記住,痛苦並非毫無意義,你也遠比你想象中要強大的多。”

“?”

英落走了,小圓再回頭的時候,丘比也消失不見。房間中只剩下她一個,悲傷也再一次涌上心頭。

“沙耶香……”

……

“美樹沙耶香,你不想救她嗎?”

在上學的路上,杏子截住了小圓,認真的問道。

小圓楞了一下,然後急切的追問道:“可以嗎?還可以拯救沙耶香嗎?”

“如果沒救,就放着不管嗎?”杏子嘆氣,抓了抓頭髮說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別放在心上。可能你會覺得我很傻,但在真的確認了她能否拯救之前,我還不想放棄。”

“不,你說的對。”小圓的手用力的抓在胸口:“我不想失去沙耶香,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願意去嘗試!但……要怎麼做纔好?”

“雖然是個笨蛋,但卻有個很棒的朋友呢。”杏子笑了起來:“就算那傢伙變成了魔女,但我想這麼重要的朋友的聲音,她是不會忘記的吧?你去呼喚的話,或許能喚醒她人類的意識!”

“只要呼喚就可以了嗎?”小圓遲疑的問道:“這真的能行嗎?”

“我也不知道啊。”杏子苦笑着說道:“但正是因爲結果未知,纔有嘗試的價值不是嗎?說不定把那個魔女切成兩半的話,掉出來的不是悲嘆之種,而是沙耶香的靈魂寶石也不一定。愛與勇氣擊敗黑暗獲得勝利,故事裡不都是這麼寫的嗎?”

“真的會那樣嗎?”

“嗯,一定會的。”杏子認真的說道:“爲了愛與正義而戰,我也是懷着那樣的憧憬才成爲魔法少女的啊,雖然後來全忘記了,但多虧了某個笨蛋的功勞,讓我又重新記起來了呢。”

“呵呵。”小圓突然笑了起來。

“喂,這種反應也太過分了吧!”杏子不岔的叫道。

“抱歉,呵呵,我實在忍不住。”小圓擦拭着眼角的淚水說道:“沙耶香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很高興吧,不管怎樣,有一份正義已經因爲她的行動而開花結果了呢。”

“雖然有點丟臉,但你說的沒錯,剩下的就是去叫醒某個在呼呼大睡的傢伙了。”杏子說道:“那麼要跟我來嗎?事先說明,這是很危險的嘗試,我也不能保證無論發生什麼都保護你,你拒絕的話也沒關係。”

“不,我幫你,請務必讓我幫你!”小圓上前一步微笑着伸出右手說道:“我叫鹿目圓,請帶着我一起,去拯救沙耶香吧!”

杏子楞了一下,苦笑着說道:“真是的,我到底在做什麼啊。”

她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美味棒,放到小圓手中,笑着說道:“我叫佐倉杏子,請多關照!”

……

廢棄的建築工地中,杏子手捧着靈魂寶石走在前面,小圓就跟在她的身後。

“要不要叫焰醬來幫忙呢?”

“沒必要,那傢伙纔不是熱心腸的人。”杏子一邊吃着丸子,一邊注視着寶石光芒的變化。

“那英落同學呢?”

“你把普通人牽扯進來想幹什麼?”杏子想了一下,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按傢伙似乎也不是太普通。但她不是魔法少女,我也無法憑藉魔力找到她的行蹤,還是算了吧。”

“要不我還是給焰醬打個電話吧,你跟她不是朋友嗎?”

“不是哦,我跟她只能算是利益一致吧,是爲了打倒一個人解決不了的敵人才聯手的。”

“敵人?”

“嗯,再過幾天,這個見瀧原就會迎來魔女之夜了。”

“魔女之夜是……?”

“超大級的大魔女!”杏子回答道:“不論是我還是曉美焰,那是任何一個魔法少女都無法獨立對抗的存在,甚至不需躲藏在結界裡,能用肉眼可見的惡意造成物理性的破壞,只需具現化就能引發超級颶風而產生出數以萬計的犧牲者。”

“那見瀧原……”

“所以我和曉美焰纔會結成同盟啊。別擔心,對付魔女我們可是專業的。”

“……嗯。”

在一面堅固的牆壁面前,杏子停下了腳步。

“找到了。”

“是沙耶香嗎?不會是其他魔女吧?”

“跟昨天的魔力一模一樣,不會錯的。”杏子說完,變身爲魔法少女。紅色的連衣裙外加紅色的長槍,同樣的紅色長髮在風中飄蕩。

她扭頭說道:“現在後悔的話還來得及哦。”

小圓搖了搖頭:“我已經做好覺悟了。雖然一直以來我都是跟在別人後面,總是派不上用場,但是拜託了,請帶我去吧!”

杏子微微一笑:“你啊,果然是個好孩子呢!”

長槍一劃,光門打開,杏子拉起小圓的手,厲聲說道:“走了!”

“嗯!”

旋轉的音樂廳,激昂的音樂,臺上的樂隊正演奏個不停,巨大的人魚魔女搖擺着雙手沉浸其中,綠色頭髮的使魔聚集在她的四周,嘰嘰喳喳的發出嘲笑的聲音。

“那個……就是沙耶香?”小圓用發顫的聲音問道。

“別害怕,那可是你的朋友。”杏子扛着長槍說道:“就按之前說好的來!”

“嗯!”小圓振奮了精神,對着人魚魔女大聲的呼喊到:“沙耶香,是我,我是小圓啊!能聽到嗎?快回來吧,還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啊!”

叫喊的聲音擾亂了演奏,人魚魔女發出憤怒的嚎叫,她舉起了手中的軍刀,無數車輪飛到了空中。

“可惡!真是個不聽人話的笨蛋!”杏子雙手一握,用魔力構築起防禦將小圓保護起來:“不要停,繼續呼喚!”

“砰砰砰砰!”

車輪兇猛的砸了下來,杏子揮舞着長槍拼命的抵擋。

“停下來啊沙耶香,這種事情你也不想的吧!”小圓大聲叫道:“沙耶香是正義的夥伴吧,求你了,請變回來吧!”

“呃啊!”杏子被車輪擊飛,本就在力量上略遜一籌的她又只是消極的防守,毫不例外的落入了下風。鮮血噴濺出來,骨頭被打嘎嘎作響。在一通歇斯底里的攻擊之後,她從遍地的車輪中站起,雖然滿臉血污,卻掛着爽朗的笑容。

“這是報復吧,這一定是報復吧!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正是這樣對你的,所以你現在想要報復過來嗎?很好,這很好呀,這說明你還記得過去,既然如此,就給我醒過來啊!”

“轟轟轟轟!”

回答是更多的車輪砸來,杏子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躺在地上大口的吐血。

“杏子!”小圓跑到了對方的身邊,想要攙扶,可傷痕累累的身體卻讓她無從下手。

“沒關係,這點小傷,屁都不算!”杏子用長槍撐着身體站了起來,咧嘴笑着說道:“不要停,繼續呼喚!”

“可是……”

不等小圓說完,人魚魔女的大手就猛的揮了過來,眼看杏子無力躲閃,小圓一把推開對方,自己反而被大手抓住舉到了空中。

巨大的力量擠壓着小圓的身體,讓她發出痛苦的聲音。

杏子一愣,然後大吼一聲:“沙耶香!”

長槍劃過,人魚魔女的手臂應聲而斷,藍色的血雨噴濺出來,澆了杏子一聲。

“你不是要用這份力量給人們幸福嗎?既然如此,就快點醒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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