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代berserker的腦子都有問題，用不着跟對方一般見識。這樣安慰了一下自己，間桐髒硯無視了那句“神經病”，繼續說道：“在場的御主不少，你們應該知道，召喚英靈的魔力並不是源於你們自身，而是聖盃提供的。整個聖盃系統的作用，就是在世界屏障上強行打孔，從英靈王座將英靈召喚到現世。”
“也就是說，天上的黑洞就是聖盃開的孔？”衛宮切嗣問道。
但回答他的不是間桐髒硯，而是韋伯，這個弱氣的年輕人此刻一臉認真，搖頭說道：“不，孔的確是孔，但絕對不是聖盃開的。再強大的魔力也不可能在世界屏障上造出這種規模的孔，我可以用我魔術師的身份發誓！”
間桐髒硯露出幾分驚訝：“看不出你雖然魔術水平不高，但見識和分析能力倒是不弱。你說的不錯，聖盃或許可以‘投機取巧’的聯繫到英靈王座，甚至將英靈召喚到現世，但想要開出這樣孔是萬萬做不到的。當年那三個人，也是經歷了多次失敗之後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但這個孔現在正掛在天上，也就是說這個問題被解決了？到底用的是什麼方法？”韋伯急忙問道。
“呵呵，別急，老朽說了會告訴你們，就一定不會藏私。”間桐髒硯臉上露出一絲得意，一絲緬懷，一絲憧憬，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白髮的女子，但很快就被無數的蟲羣吞沒。
人的情感被壓制了下去，他輕嘆一聲開口道：“那三人中有一位天資卓越之人，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是什麼？”
“就跟你剛纔說的一樣，她也認爲此世上沒有任何一種力量能在世界屏障上鑽孔，想要到達根源，不能靠蠻力，只有藉助世界本身的力量才行。”
“世界本身的……力量？”不止韋伯，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頭霧水……除了遠阪時臣。
“與其說是力量，不如說是規則纔對。”間桐髒硯答道：“世界之所以是世界，就是因爲它有完善的規則。水總是往低處流，火總是往高處燒，人被殺，就會死，如果以時速五十公里開車的話，一小時剛好就能開五十公里。”
“噗！”韋伯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明明前半句還那麼的高大上，後半句卻全特麼是廢話。
“呵呵。”看到衆人臉上的表情，間桐髒硯也是乾笑了幾聲：“雖然看上去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理所當然也必定事出有因。順其自然者爲凡人，刨根問底者則爲智者。蘋果落下這麼普遍的事物，牛頓不也研究出萬有引力嗎？”
怎麼還把牛頓給牽扯進來了，韋伯一副便秘的樣子，話說一個魔術師用科學家來當做例子，這真的好嗎？
“總之，世界有一套自己的規則，若是發生了偏差，就會進行修正。”間桐髒硯說道這裡，眯着眼睛看了正在一旁往嘴裡扒飯的英落一眼，幽幽開口：“比方說，本該死去的亡靈又重新出現。”
“英靈……”在場的人明白了他的意思，韋伯沉思了一下說道：“也就是說，世界的規則不允許英靈的存在，會消滅他們？”
“不，並不是消滅。”間桐髒硯答道：“既然存在，那就有存在的必要。英靈的出現，就好像是本該放在盤子裡的蘋果滾到了桌子上，世界要做的，不過是將他們歸位而已。”
“抑制力？”衛宮切嗣突然冒出了一個詞語，讓間桐髒硯和遠阪時臣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沒想到，你這個半吊子的魔術師，知道的還不少！”間桐髒硯沒有否認：“不錯，就是抑制力。它是維繫世界規則的存在，按照既定的程序運行，會將一切‘不規則’的事物重歸‘規則’之下。”
“聖盃系統暫時騙過了抑制力，將處於英靈王座的英靈召喚到現世，這無疑於將本該屬於外側的事物‘搬’到了內側，是不符合規則的，所以抑制力就會開始運作，要將這些英靈‘召回’。”
韋伯看了一眼正在打開第二十六個便當的英落，無奈的說道：“可英靈這不是好好在這裡嗎？我也沒見抑制力把某人召回去啊。”
間桐髒硯搖了搖頭：“不，抑制力已經開始運作了。因爲英靈是靠魔力才得以存留的，只要魔力耗光，那他們自然會回到英靈王座。聖盃的魔力儲量雖然巨大，但也總有耗光的一天，按照最初三人的估計，大概一千年左右，聖盃的就會徹底失魔力。”
“一千年？！”韋伯驚呼一聲。
“這沒什麼奇怪的。”間桐髒硯說道：“對於人類來說，一千年的確很長。但對於整個世界來說，一千年不過是彈指一揮而已。”
“這個倒是沒錯啦……但不是說抑制力在運作嗎，怎麼到最後還要靠時間來讓英靈消失。”
“那你認爲該怎樣？一道閃電？一場地震？還是再發動一次波及全球的大洪水？”間桐髒硯搖着頭：“若是如此，反而好辦。不論是怎樣的災難，總會有應對的辦法。但……”
“但什麼，你倒是快說啊！”韋伯急的抓耳撓腮，魔術師對知識的渴望，在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
“是魔力的消耗吧。”衛宮切嗣突然開口：“魔力的消耗，就是抑制力的體現。”
間桐髒硯長嘆一聲，點頭道：“不錯，就是魔力的消耗，這個極爲普通的現象。”說着，他又扭頭對韋伯問道：“那麼小傢伙，你告訴我，你要怎麼來應對‘魔力消耗’的現象。”
韋伯啞口無言。
只要使用，魔力就會被消耗，這可以說是自然規律一般的現象。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一分鐘恰好是六十秒，明天恰好就是翌日一樣。
雖然是廢話，但也是真理，更是深深的絕望！
因爲越是基礎的東西，就是越是沒有破綻。
“現在明白了吧，抑制力可不是你想象的爆炸與毀滅，它只會從規則的層面上來‘改正’一切。”間桐髒硯說道：“有時候，越是瞭解一切，就越發明白自己的弱小，人類啊，簡直就像是被養在籠子裡的可憐蟲一樣。大概也是因爲如此，人們纔會下意識的想要理解根源，到達根源吧。”
除了依舊在扒飯的某人，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世界彷彿就是一個安排好的劇本，無論怎麼掙扎，也無法跳出既定的框架。
似乎，人類在不知不覺間就失去了自由。
“言歸正傳。”間桐髒硯的聲音再次響起，打斷了衆人的思緒：“抑制力是不可能戰勝的，所以最初三人決定要利用這個規則。”
“怎麼利用？”
“抑制力要召回英靈對吧，可以！他們不僅不阻止，反而還要加速這個過程！”
“什麼？他們爲什麼這麼做？”
“是炸彈！”衛宮切嗣說道：“雖然不是太確定，但英靈返回英靈王座應該也是要穿越世界屏障的吧。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們穿過的世界屏障的時候，就必定會留下孔！”
“不錯，世界屏障本身就是抑制力的一種體現，就連抑制力本身也不可避免。但單一英靈迴歸時造成的孔非常之小，而且也會立刻在規則下被填補，所以他們決定，乾脆造一個英靈炸彈！”
“這個炸彈，就是聖盃。準確的來說，是小聖盃！”
間桐髒硯看向了衛宮切嗣：“‘冬之聖女’羽斯緹薩·裡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你妻子的先祖，也是創立聖盃系統的最初三人之一，爲了實現自己的理想與追求，爲人類獲得名爲自由的鑰匙，不惜自我崩潰而變成了活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