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斯在臥室門前來回走了半天了,但是依舊沒有上前去敲門。
他忍不住擡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鐘了,自從下午的時候自己見了溫淺一面把晚餐遞給他之後,他就一直呆在房間裡沒有出來過,這個姿態顯然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在就絕對不出來跟自己碰面。
墨非斯看着門縫裡透出來的一小縷光就知道溫淺絕對沒有睡,這不禁讓墨非斯沉了沉臉,想到溫淺大病初癒,到底是在房間裡做什麼,爲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臥室裡的溫淺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攤在桌子上的書本,還有幾個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這次考試也直接決定着自己能不能順利地修習自己一直喜歡的專業,但是自從晚飯過後自己已經坐在這裡好幾個小時了,他自己知道其實課本上的東西根本就沒有看進去多少。
溫淺心裡有點抑制不住的煩躁,他的手中拿着筆但是總是會不由自主地去關注門外的動靜。
他知道墨非斯一直站在門外,而且已經來回徘徊很久了。
想到這裡,溫淺更是無心學習了。
其實alpha這幾天的一舉一動他都有看在眼裡,說心裡沒有一點觸動那是假的,可是……
溫淺只覺得自己頸後的那個腺體的位置又突突地跳了兩下,他垂下了頭,繼續把眼光重新放回到了面前的書本上。
他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想清楚。
就在墨非斯猶豫着想要伸手去敲溫淺的房門的時候,他的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
墨非斯看着屏幕上“西里爾”三個字在不停地跳動着,不由得收回了想要去敲門的手。
西里爾?
墨非斯皺了皺眉。
這個時間按照西里爾的習慣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是絕對不對給自己打電話的,難道是……
墨非斯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最後還是轉身下了樓,然後接起了電話。
“西里爾,發生什麼事情了……”
溫淺呆呆地盯着課本上的字兒,不自覺地就握緊了手中的書,他剛纔聽着alpha的腳步聲慢慢地接近着,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之後卻沒了動靜。
溫淺仔細地測耳辨別着門外的聲音,然後就聽見了門外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是墨非斯離開了。
溫淺鬆了一口氣,但是心裡同時也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感。
溫淺終於把注意力再一次放回到了面前的課本上,他強迫着自己打起精神,繼續拿起筆,但是一低頭臉上卻紅了個徹底。
自己面前的白紙上剛纔被自己無意識地寫上的,是好多個亂七八糟但是依舊清晰的“墨非斯”三個字。
墨非斯趕到陸jun總部的時候,西里爾和他的幾個下屬已經在等着自己了。
西里爾這次也收起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樣子,一臉的嚴肅。
雖然西里爾在電話裡只是簡單地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但是墨非斯還是敏銳地認識到了這次事情的嚴重性。
墨非斯一邊詢問着剛纔破譯的密報內容一邊帶着人往會議室裡走,甚至連身上的大衣都沒有來得及脫掉。
“大約是什麼時候收到的這份密報?”
“應該是下午五六點的時候。”
“嗯。”
“因爲當時打了‘緊急’的標誌,所以直接越過了下面的人傳到了我這裡來,我破譯出來內容之後,發現是我方的情報人員在帝國境內發現了亞美尼人的蹤跡。”
“後來呢。”
“之後我立刻向着那邊再次派發新的命令下去,但是卻已經沒有迴應了,這才懷疑我方的偵查人員已經暴露了,以至於和總部失去了聯繫。”
“嗯。”
墨非斯簡單的聽着西里爾說完了情況之後,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底下的一干人看到墨非斯的臉色自然也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但是卻都沉默着不敢插嘴,一時之間會議室裡沉寂得厲害,只能聽到衆人翻動着材料的聲音。
“我猜測,這一次亞美尼人陷入帝國境內肯定和上次死在監獄裡的那個亞美尼人脫不了關係。”
西里爾一邊說着一邊若有所思地把眼神投向了坐在中間上位的墨非斯身上,顯然,墨非斯的觀點和自己是一樣的。
“所以……從摩菲·艾倫斯下手成了這件事情的關鍵。”
西里爾和墨非斯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說出了最後的半句話。
當會議終於伴着夜色結束的時候,西里爾和墨非斯一起走出了帝國jun部的大樓。
“真他媽的累。”
西里爾被夜裡的風吹得打了個哆嗦,忍不住收回了伸了半截的懶腰罵了一句。
墨非斯彷彿充耳未聞,還是嚴肅着一張臉,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哎,我說我怎麼聽說最近墨非斯中將的臉色差得連材料管理部的那幫小omega都不敢去給你送材料了呢?”
聞言,墨非斯慢了慢腳下的步子,淡淡地撇了撇頭看了旁邊笑得一臉賤兮兮的西里爾。
“我說……不會是因爲‘制服’不了小溫淺愁得吧……”
墨非斯實在是懶得搭理西里爾喋喋不休的八卦和疑惑,完全沒答話,此刻他只想着趕快回家去看看溫淺。
“哎對啊,上次在你家裡你聽說了小溫淺被標記過之後沒把人家怎麼樣吧,我跟你說啊……那時候他年齡應該也是很小……他……”
還沒等西里爾“苦口婆心”地把“道理”講完,墨非斯就停下了腳下的步子回過頭來冷冷地看了西里爾一眼,西里爾立刻閉上了嘴,聳聳肩向他示意自己不再多問就是了。
墨非斯沒再多說什麼,只是交代了西里爾一定要繼續派人盯好亞美尼人的動向,就直接驅車離開了。
西里爾一邊搖着頭一邊看着墨非斯的車子絕塵而去,然後很是無奈地撇了撇嘴。
西里爾在冷風裡被凍得不行了,看了看時間現在再出去high似乎也有點晚了,心下一動便又想起來了家裡那個軟軟的小beta。
西里爾掏出手機,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那頭隔了好久才被接起來,艾梵的聲音裡還帶着一點迷糊,想來這個點估計是已經睡下了。
“寶貝,我現在才下班,現在很想吃你上次做的那個湯,你再給我做一次好不好……”
雖然艾梵的聲音裡帶着一點點小鼻音,顯然一時還沒有太清醒過來,但是他依舊拿着手機認真地聽着西里爾的話然後溫聲細語地迴應着對方。
“嗯,我這就去。”
艾梵一邊說着一邊就從旁邊的的衣架上把睡衣拿過來套在了身上。
他摸着黑打開了客廳的燈,然後這纔來到廚房。
真的已經這麼晚了,但是西里爾居然還沒有吃飯。
想到這裡艾梵的睏意也瞬間一掃而空了,他打起精神,從冰箱裡拿出了食材,開始做西里爾點名想要喝的那個湯。
這邊西里爾一邊掛了電話一邊忍不住笑了笑。剛纔艾梵溫柔的聲音通過電話傳到自己的耳朵裡,就像是一片羽毛輕輕地搔着自己的心。
西里爾突然被迫加班的鬱悶心情被一掃而空。
墨非斯這個面癱,連個omega都搞不定,比起自己……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啊。
但是當西里爾慢慢悠悠地推開家門的時候,他纔是真正地傻眼了,客廳里居然燈火通明的。
西里爾走進餐廳,只見餐桌上擺着他喜歡喝的那個湯,出了這個之外居然還有艾梵親手做的宵夜。
而小beta明顯是已經累壞了,此刻已經趴在餐桌上睡着了。
西里爾突然之間心裡像是被重重地撞擊了一下,他接着往前又走了幾步,腳步的聲響似乎把艾梵也吵醒了。
艾梵揉了揉眼對着面前的西里爾眯起眼睛笑了笑。
“你回來了,你快坐下,湯還是熱的。”
艾梵說着邊起身急着要去給西里爾舀湯,但是他的手剛剛碰到湯盅,就被西里爾握住了手腕。
下一秒,艾梵已經被西里爾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艾梵紅了耳尖有點不好意思地扭動了一下,他心裡還記掛着西里爾一直忙到現在都沒有吃飯。
“別動。”
alpha卻突然之間開口,聲音裡帶着一點沙啞,他把艾梵的身子用力地揉在了自己的懷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讓我……抱一會……”
墨非斯帶着一身的寒氣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
墨非斯脫了身上的大衣還是沒能按捺得住心裡的想念直接上了二樓。
剛纔溫淺醒着他不敢貿然就進來,但是現在人睡了墨非斯還是忍不住想要進來看他一眼。
牀上的omega身子已經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窩在溫暖的被子裡,墨非斯擡手給他往上拉了拉被子掖了掖被角。
牀上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墨非斯的動作,在睡夢之中輕哼着翻了一個身,直接背對着alpha又一次睡過去了。
溫淺的身上穿着寬鬆的睡袍,雪白的頸子因爲他剛纔的動作露出了半截。
墨非斯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頸後的那個疤痕,然後彎下腰,輕輕地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這才起身離開了溫淺的臥房順便幫他關緊了房門。
而在同一時間的艾倫斯家,滿頭大汗的摩西從夢中驚醒,他驚恐地看了看黑漆漆的房間,卻發現房間裡靜靜地什麼都沒有。
摩西呼出了一口濁氣,然後起身去浴室裡去洗了一把臉,水龍頭裡還在汩汩地往外冒着水,摩西抹了一下臉,鏡子裡的人學紅着眼睛臉上是可怖的神色。
摩西從情報局離職對於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原本按捺了許久的艾倫斯家族的旁支也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所有人都只等着看摩西的好戲。
“不能這樣下去了……”
摩西的雙手撐在洗手檯上,他沉重地喘息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總有一天,他還是要拿回他應該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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