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淺再次翻身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打開了牀頭的小燈,溫淺擡頭瞥了一眼表,已經十點三十分了。
溫淺睡不着,索性披上睡袍起身下了樓。
客廳裡漆黑一片,溫淺知道,墨非斯還沒有回來。
溫淺垂了垂眼,突然之間覺得喉嚨乾的厲害,於是便走進廚房去倒水喝。
帶着微微涼意的白水劃過溫淺的口腔,讓他火辣辣的嗓子終於稍稍的到了緩解。
這兩天溫淺幾乎是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了,是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
雖然溫淺在心裡告訴自己這麼努力的原因是因爲快要期末考了,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裡清楚這只不過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忙起來的理由罷了。
哪怕自己再怎麼不承認,自己到底還是爲了墨非斯失眠了。
這幾天溫淺一直都睡不好,今天早晨他更是醒了一大早便聽見了樓下的響聲,溫淺顧不得別的直接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跑,總算是在下樓梯下了半截之後看到了馬上要出門的alpa。
墨非斯聽見動靜也回過頭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着溫淺淡淡地說,“起來了?”
溫淺已經好幾天沒看見墨非斯了,但是現在見到了卻又免不得覺得尷尬,溫淺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說出什麼話來,最後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就轉身回到房間裡去了。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墨非斯卻一直站在門口看着他的背影良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
溫淺拿起手中的杯子又喝了一口水,然後直接赤着腳走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了,也沒有開燈。
因爲今天早晨兩個人尷尬的對白,溫淺整整一天都顯得有點心不在焉,平時放學回來之後也要溫溫書的,但是今天卻全然沒了心情,這才早早睡下了。
但是溫淺只要一閉眼就總是想起來那天自己被摩西下藥之後墨非斯抱着自己出去的時候的那個堅定的眼神。
而更讓他覺得耿耿於懷的是,當他再一次想起那天墨非斯在車子裡強吻自己的那個畫面的時候,他卻驚愕地發現其實自己心裡更多的是不安而並非是不情願。
溫淺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他現在居然在爲墨非斯開脫,溫淺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但是卻依舊被折磨得痛苦不堪,到最後溫淺疲憊着身體把一切胡思亂想都歸結爲了自己對於墨非斯的愧疚。
墨非斯是這裡的主人,鳩佔鵲巢的是自己。
但是這種鬼話只能暫時安慰溫淺的思緒,他依舊被自己跳得厲害的心臟繼續折磨。
於是被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溫淺只能抱着水杯縮坐在沙發上發愣。
溫淺覺得眼睛乾澀到發疼,他一邊閉上眼睛一邊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爲什麼會跳得這麼快……
軍人常年培訓出來的高超洞察力讓墨非斯在進門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溫淺的存在。
這個時候溫淺似乎也聽到了門的聲響,也幾乎也同時轉過頭來看向了玄關處。
兩個人的視線在黑漆漆的客廳裡交匯,雖然沒有開燈,但是窗外淡淡的月光透過玻璃打在了溫淺的臉上,墨非斯只覺得溫淺的側臉異常柔和。
很顯然,ea現在也在看着他,墨非斯的眸色深了一分,然後伸手打開了客廳的燈。
墨非斯再次把目光投回到溫淺身上的時候,對方已經起身了。
墨非斯身上的大衣脫到一半卻突然之間愣住了。
ea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淺色睡袍,腰間的衣帶鬆鬆垮垮地繫着,露出了一半精緻的鎖骨。而睡袍的下襬直垂到膝蓋的地方,下面露出了兩條筆直的小腿。
此刻溫淺正站在沙發前面看着自己,似乎眼睛還一時不能適應突然亮光的環境,臉上帶着點奇異的紅暈。
墨非斯只覺得自己的呼吸一窒,然後先別開了眼睛把手上的外套搭在了衣架上。
“你回來了……”
溫淺沉默了半晌還是先開口了,墨非斯背對着自己的身影一頓,然後終於轉過了身來,深邃的眼睛對上溫淺的,他點了點頭,簡短地回答道,“嗯。”
墨非斯的視線打在溫淺的身上瞬間就讓他原本就狂跳的心現在變得更加狂躁了。
溫淺的眼睛疼得厲害,他閉了閉眼睛只覺得一陣刺痛。
“我……”
他剛開了一個口,但是接着就緊着嗓子說不下去了。
墨非斯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溫淺的欲言又止,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溫淺的光着的腳上。
這麼涼的夜裡,他居然光着腳!
溫淺一擡頭就看見面前的alpa一臉怒意地看着自己,還沒等自己開口說話,他就已經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溫淺的嗓子裡癢癢的,忍不住就捂着嘴咳了起來,但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見墨非斯沉着一張臉走近了自己。
“咳咳咳……怎麼了……”
溫淺咳得臉上都漲紅了,他捂着嘴強忍着嗓子的難受問了一句。
但是墨非斯卻沉着臉沒有理會溫淺的疑問,直接伸手把人抱了起來,就往旁邊的沙發上走了過去。
“怎麼不穿……”
還沒等墨非斯把“鞋”這個字說完,他的眼睛裡就猛地跳了兩下,他的手即使隔着一層睡袍都能感覺到溫淺身上燙人的溫度。
墨非斯迅速地把溫淺放在了沙發上,然後拿來了厚厚地毯子裹在了對方的身上。
溫淺被厚厚的毯子裹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他剛想要伸手去扯,但是卻被墨非斯按住了手。
“裹着。”
alpa的臉色有點不好,但是語氣卻已經明顯放緩了。
溫淺不自覺地就停了手上的動作,安安分分地坐在沙發上任由着墨非斯的動作。
alpa一看就沒有什麼照顧別人的經驗,剛纔還冷冰冰的臉上現在卻帶上了一點不自覺的急色和無耐。
溫淺看着這個平日裡穿着軍裝不苟言笑的alpa現在卻在翻箱倒櫃地給自己找着藥,不由得心裡就一陣暖意。
墨非斯弄得滿頭大汗的終於算是找到了一片退燒藥,他端着一杯熱水和藥片滿臉關心地再次回到溫淺的面前的時候,卻發現ea一直在盯着他看。
墨非斯看了一眼溫淺,然後把藥放進了他的手裡,淡淡地說:
“吃藥。”
但是溫淺卻沒有急着動手,他盯着墨非斯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藥,這才仰頭把退燒藥放進了嘴裡。
苦澀的藥片觸到唾液立刻溶解開來,溫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看了墨非斯一眼,墨非斯便把水遞了上來,溫淺小小的手輕輕地扶在墨非斯的手腕處用杯子裡的水把藥片衝了下去。
溫淺終於把藥片嚥了下去,這下子小臉直接皺成了一團。
原本沉着臉的alpa看了一眼面前的ea直接起身去廚房衝了一杯蜂蜜水然後塞進了對方的手裡。
墨非斯緩緩地蹲下來,看着溫淺露在外面的腳丫直接把手附上了上去。
alpa的手滾燙滾燙的,大手直接包裹住了溫淺冰涼的腳丫讓他忍不住抖了一下,下意識地就想把腳縮回去。
但是墨非斯卻握住了溫淺纖細的腳踝,皺了皺眉,看了他一眼,說道,“別動。”
溫淺愣愣地看着面前低着頭的alpa,一時之間愣住了。
墨非斯見溫淺不再抗拒,便繼續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了溫淺冰涼的腳丫,他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地滲透進溫淺的皮膚裡,溫淺只覺得自己的腳丫熱熱癢癢的。
“發燒了不知道就算了,居然光着腳跑到客廳裡來吹涼風。”
過了半晌,墨非斯僵硬着語氣說出了這句責怪的話,但是溫淺卻沉默着沒了動靜。
溫淺此刻抱着自己的腿身上裹着墨非斯給自己包上的毯子愣愣地低頭看着面前的墨非斯。
這個平日裡習慣了強勢冰冷的alpa居然會在半夜裡帶着一身工作的疲憊回來,沒有一絲怨言地蹲在沙發邊用手給自己暖着冰涼的腳丫。
他看見自己生病就緊張得不知所措,完全沒了平時鎮定的樣子。
他怕自己苦,還特意去給自己泡了蜂蜜水。
他的嘴裡說着責怪的話,但是自己卻能聽出來裡面濃濃的關心……
溫淺呆呆地捧着手裡的蜂蜜水,感受着墨非斯手心的溫度一絲一絲的滲透進自己的皮膚裡,也……滲透進自己的心裡。
墨非斯的手還放在溫淺白嫩的腳丫上,聽着沙發上的人沒了什麼動靜,墨非斯以爲是自己把話說重了,不由得心裡嘆了一口氣,剛一擡頭想要想要看看坐在沙發上的ea,卻突然之間覺得自己的臉側一陣溼熱。
墨非斯的瞳孔猛地縮緊了,一擡頭就看見了溫淺微微泛着紅的臉。
本來剛纔溫淺就是鼓起了勇氣纔對着墨非斯的臉親了一口,現在在alpa驚訝的目光注視之下更是徹底紅了臉。
溫淺剛纔的勇氣瞬間煙消雲散了,兩個人之間涌動着曖昧的暖流。
溫淺尷尬着想要把身子縮回去,但是卻被墨非斯一把捉住了手腕。
墨非斯直視着溫淺的眼睛,卻見對方臉上一陣怯意,墨非斯沉默着盯着溫淺看了半晌,手上握得越來越緊。
溫淺在墨非斯的逼視之下不知道怎麼的心裡就突然涌上來一陣心酸,他眨了眨眼睛還是紅了眼圈。
墨非斯看到溫淺突然之間的變化心裡立刻急了,握着溫淺手腕的手也跟着鬆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ea別開了眼睛,用帶着一點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小得幾乎就快要被忽略。
“我……不是爲了要報答你。”
墨非斯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猛跳了兩下,他就算有再強的自制力都抵抗不過溫淺的這句對白。
看着ea可憐兮兮地裹着毯子,眼圈紅紅地看着自己,墨非斯只覺得自己的鎮定已經完全坍塌。
他再也沉默不下去。
墨非斯欺身上去,一隻手撐着沙發,另一隻手直接連着毯子抱住了瘦小的ea,把他撲在了身後的沙發上,然後在對方睜大的眼睛的注視之下重重地吻上了他的嘴脣堵住了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
後面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