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柳顏微笑道:“你該不會是懷疑這些禮物來路不正吧?”他指指桌上許多名貴之物。
“這倒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
花柳顏拿起桌上一塊奇怪花色的玉佩,意味深長的說道:“不知道秦公子有沒有聽過景德廣華莊,莊主花易祥正是家父。”
廣華莊?聽起來挺氣派,秦明眉頭皺了一下,“沒聽過。既然花兄是莊上的少公子,爲何要來重王府當男寵?”
花柳顏不答反問,“秦公子是爲何而來?不要告訴在下是王爺抓你來的,重王向來不限制男寵的自由,這是有目共睹的。”
他是沒抓我,但是我的賣身契明明白白的在他手上,秦明一頓腹誹。“在下拖家帶口的,自然是生活所迫,但是花公子家世優越,不用低人一等吧?”
明媚秀氣的臉上浮出幾絲無奈,“我若是說我是因爲太喜歡重王才甘願來的王府,你信麼?”
“那你前些日子……”
花柳顏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你是說侍寢之事?這北鳶閣的狀況,看來你還是沒摸清。王爺只有一個,而愛慕王爺的人現在加上你就有八個了,說不定還不止。若想安穩的在這裡待下去……首先不要鋒芒太露。”
“鋒芒太露?”秦明不解的望着他。
“難道最近你沒聽說前陣子水竹逃跑的事?”
“水竹?”
花柳顏嘆氣,“你這沒心沒肺的,在下還真爲小鴿子的將來擔心!二閣的君水竹,在秦兄來之前一直是最受寵的,所以王爺對他也特別上心,但是卻無故逃走了,王爺最恨別人背叛,抓回來只剩半條命了,現在還未出二閣門。”
秦明突然想起那裡小湖邊臨畫舉鞭的情形,這件事與一閣的煙霄有關,他是知道。“既然王爺不限制男寵自由,何來逃跑一說?”
“君水竹與秦兄的狀況相似,也是在後.庭樓賣身的,不同的是他沒有兒子而已。賣身就等同家奴,沒有王爺的同意他就一直是王府的人。”花柳顏和善一笑,似是同情一般。
秦明臉色暗淡的坐到藤木椅上,“花兄爲何要推心置腹跟我說這些?”
花柳顏一把拉過吃桂花糕的秦鴿,隨便咬了一口他手吃了半截的桂花糕,“因爲我喜歡你兒子。”
秦明驚詫擡眼,“你……”
“放心,我不是孌童,只是喜歡而已。”
秦鴿打掉他的胳膊,翻個白眼,又挪到堆滿禮物的桌子旁。
“按你剛纔說的,北鳶閣八閣現在都已經住滿了,爲何我從來沒見過六閣有人進出?”秦明住的八閣與六閣距離較近,站在二樓的窗前就能將六閣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多日以來的確毫無人影出現。
“六閣的的連錦壁還是少見爲妙,此人不善言談作風古怪爲人有些陰森,前些日子出門了,一直未歸。據說是替王爺辦事去了。”
連錦壁?古龍書中的連城璧倒是很熟,是個城府極深的人。正想着一個小廝進來了,“秦公子,煙霄公子邀您到一閣小坐。”
“煙霄?他找我有事嗎?”
“小的不清楚,公子去了便知。”帶話的小廝恭敬的行個禮退到一邊等待秦明。
“看來秦公子的事兒來了,”花柳顏無奈的看着門口的小廝。
秦明亦看一眼門口之人,“我今天有點累,先不去了,等明日吧。”
小廝聽了他的話似乎有點詫異,微微擡首,“這……,煙霄公子吩咐小的一定要把秦公子請去。”
花柳顏拍拍他的肩膀,“煙霄是王爺的第一個男寵,雖說看起來不容易接近,但是到底是跟隨王爺的時日不短,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吃的滿嘴糕點碎末的秦鴿也望向秦明,“爹,讓花花陪你去,他跑的快。”
……花柳顏伸手拍一下秦鴿的小腦門,“花哥哥幾天沒見你,得在這陪你。”
“不用你陪!”
被秦鴿砸了白眼,花柳顏還是死皮賴臉的湊過去。
秦明沉思片刻,從座椅上站起來對門口的人說:“既然這樣,在下就隨你走一趟。”
到底是老大的待遇,這一閣足足比八閣大了不止一倍,檀香軟榻,看起來古樸靜謐,倒是有幾分火重染的氣息。
“秦公子暫且稍坐片刻,煙霄公子在樓上很快就下來。”小廝說完就緩緩退出門去了。
這煙霄的架子倒是不小,秦明環視一圈,被案几上的古書所吸引,記得科考之時,火重染聚精會神看的那本跟這個差不多。將古書合上,正面左下方兩個小字:梅花。
“冒昧請秦公子來小坐,多有唐突,還望公子莫怪。”帶着幾分嘶啞的聲音從樓閣一角的樓梯處傳來。秦明頓時緊張的放下手中的書籍轉身,“煙霄公子多禮了,在下來北鳶閣已有多日,未有時間來拜訪,公子莫怪。”
淡青色衣袍的煙霄微笑着走過來,對秦明做了個請坐的手勢,自己也隨意的坐在一邊的黒木正椅上,舉止文雅,面色雖有淡淡的憔悴,但是比起那日湖邊的狼狽,耐看了不少。秦明一直仔細打量着他,看他的年齡至少應該是而立之年了吧?火重染雖實際年齡不詳,但是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的摸樣。想不到那死狐狸倒是沒有年齡限制。
“秦公子請坐,”煙霄見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再次施禮。
此時方纔的小廝端了茶進來。
“不知煙霄公子請在下來到底所爲何事?”
“難道非要有事纔可以請秦公子來嗎?”他慢慢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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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詫異。
“聽說秦公子才情斐然,在下看花兄跟秦公子走的甚近,很是羨慕,所以也想插上一腳而已。”
誰不知道王府不允許男寵私下密交,他居然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秦明頓時有點摸不着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