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
陳峰和兄弟們在同達酒樓大開慶功宴。
宴會間,談到探險隊的其他人,小劍告訴陳峰:他們在洞穴裡都戰死了。幸好裝備掉的不太多,聽說只有九尾老鼠掉了一件綠色裝備。不過因爲火雞不但不是內奸,而且對探險隊有功,他東北情義盟的名聲得以保存,所以這小子反而是所有公會中最高興的人。
而其他幾個公會,比如雪域冰封,燕趙天下等,現在也開始向洪興幫展開了報復行動,據說也派人去阻止他們的探險行動。
極道魔域的牛魔王,因爲是最親近的人背叛了他,所以現在正暴躁的在公會裡進行文化大革命呢。
陳峰聽了不由好笑,原本反間計就是爲了擾亂對手內部,這些公會果然還是中了後招。看來善後事宜,還得由他們來進行。
“小劍,你去聯絡西門小金哥,我看這小子就是極道魔域的宣傳員。三把刀,趕快剪接那錄像,不要太長,每個故事都截取最精彩的部分,然後讓小金哥加上廣告語。好不容易完成了目的,現在要是再讓洪興幫搶了先,咱們都太衰了。”
“收到!”開心大劍士收到命令,立刻離席傳呼西門小金哥。
這邊大家繼續推杯換盞,陳峰把這兩天的故事也給趙金華他們講了一遍。
他講故事時手舞足蹈,即便不用添油加醋,一樣講的活靈活現,大家聽到酣處,都禁不住鼓起掌來。偶爾三把刀還在一旁半文半白的講了講他的感受,就好像給一棵茂盛大樹點綴了幾點小花,當真是比說書的還要精彩。
喝了沒多久,故事也講的差不多了,雅間門口這才傳進來一個聲音:“呵,原來這裡在開party呢?果然不能少了我。”說着從屏風後面繞了進來,正是西門小金哥。
“嘿,你來啦?”陳峰把他拉到身邊問道:“怎麼樣,牛哥那邊聽說出了點問題?”
小金哥喝了口酒道:“沒錯,牛哥抓狂了。你知道牛哥,我和風的嘆息在一起玩了五年,感情相當不錯,想不到這小子竟然背叛我們。看來還都是錢鬧的。”
“是啊,錢這東西,什麼人都喜歡。有時爲了錢,TMD連大哥都可以不認,命也可以不要。”陳峰說着,又想起了往事,猛的喝了口酒才壓了下來。
迷子等人看到陳峰臉色突變,都覺得奇怪,正要詢問,趙金華連忙使了個眼色搖了搖頭,這才又互相推杯換盞,沒打擾陳峰。
“嗯,三兒,你把那錄像拿出來和金哥兒研究研究,咱們快點把宣傳片出去。牛哥那頭兒可能還要等段時間才能消氣。”陳峰長嘆口氣,隨即囑咐道。
三把刀連忙應聲,拿出了之前拍攝的東西。
“咱們是得快點了,我聽說黑龍江那邊又有新戰況了。”小金哥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對了,我們的會員剛剛在長春城裡還遇到了一個人。”
“什麼人這麼TM神秘?”陳峰問道。
“北京的五虎盟的盟主心機虎,據說他現在也在這同達酒樓上,不知道在和什麼人說話呢。”
“你說什麼?”陳峰聽到這裡,臉上驟然變色,猛的站起身來,桌子不由一陣晃動。同桌的趙金華等人也是滿臉訝色,只有座山炮迷子三個還不明所以,直拉着趙金華詢問詳細情況。
“你們等等,我去看看!”陳峰說完,扭頭便出了雅間。
“哎,九州……他們在隔壁雅間。”小金哥見拉不住陳峰,於是提醒道。陳峰只點了點頭,急衝出雅間,輕輕推開隔壁雅間門,聽聽裡面說些什麼。
“關於那個龍翔九州,你們可得幫幫小弟。中國三大網遊殺手盟都不能奈何他,這小子可是我們稱霸長春路上最大的障礙……”一個乾枯瘦小眼窩深陷好像大煙鬼似的人說道,隨後給身邊的銀甲戰士恭恭敬敬倒了杯酒水。
“哼哼,幸虧奈何不了他,否則,他肯定會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銀甲戰士把酒一飲而盡,冷冷道。這大煙鬼聽了臉色不禁一變,“虎兄,難道說您認識他?”
“何止認識,老子吃了他幾次虧了。”旁邊一個黑甲盜賊嘟囔道,銀甲戰士陰冷的斜了他一下,這盜賊連忙低下頭猛吃菜,再不敢插嘴了。
“我們當然認識咯。我說三兒,你怎麼老欺負張爺,人家好歹也是地方上一霸,總要留點面子。”陳峰說着,大步走了進來,旁邊分立的兩個傢伙剛要阻攔,仔細一看,連忙躲到了一旁。
陳峰斜眼一看,原來是老於和猴子。
“虎兄,這位是……”大煙鬼見來人一米九左右身高,胡冠金甲,周身閃耀着金綠光芒,好不威風。“你是……你是龍翔九州!”大煙鬼看到陳峰臉上閃耀着銀色光芒,好像是帶了個金屬面具,思緒一轉,猛的和剛纔的談論對象重合起來,身上禁不住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來這裡幹什麼?虎兄,救我。”這個使慣了陰謀詭計的傢伙第一反應竟認爲陳峰是來刺殺他的,一副衰樣立時顯現出來。
“你怕什麼,我不過是找人敘舊的。三兒,你怎麼有空來這裡晃,是不是TMD沙奎爾那孫子派你來幹什麼壞事的?”陳峰譏諷道,大煙鬼又是一臉茫然:怎麼這小子連自己的主子都清楚?
“大哥。這位是洪興幫大當家萬年喪屍,你們兩個即便沒見過,也該互有耳聞吧?”穿着銀甲的正是黃丘,而黑甲盜賊則是刀疤張。
“萬年喪屍?這名字老子倒是頭一次聽說,不過你僱用的那些殺手名字,老子恐怕是都快記全了,難道這TMD就是傳說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這話把萬年喪屍氣個半死,可看到陳峰似怒似嘲的眼神,再想想這人的關係背景,硬是擠出張難看笑臉來:“既然是兄弟相逢,我也不便在這兒窮攪和,你們聊,我去結帳。”說完這位不可一世的大會長便灰溜溜出了雅間。
“我也出去解個手。”刀疤張也站起身來,拉着老於和猴子走了出去。陳峰聽他的託辭心裡不免好笑:遊戲裡也TMD解手,虧得這位爺想的出來。
“再上副碗筷杯子!”陳峰也不客氣,剛剛坐下便把眼前萬年喪屍的碗碟杯子推到一旁:“他孃的狗用過的東西,人還怎麼用?”
“哈哈,大哥你還是這麼血性,在長春聯盟裡只當了個名譽副會長,真是屈才了。”黃丘恭恭敬敬的給陳峰倒酒,陳峰一擺手道:“我不喜歡喝酒,剛纔喝的夠多了,要點茶來。”
“你還是老樣子。我和兄弟們說你不喝酒,竟然還沒有人信我,哈哈。”黃丘笑了笑,自斟自飲起來。
“哼,老子不喝酒,還不是爲了你們這羣小崽子。”陳峰翹着二郎腿半躺在椅子上道:“當年你和老二都是酒鬼,天天無酒不歡,咱們又沒錢,老子自然要省下酒給你們喝。”
“是,是。”黃丘笑了笑,似乎又想起了兒時的快樂事。“當年我們被人販子拐賣到河北煤窯當苦力,要不是大哥,兄弟五個可能早就死在那黑煤窯裡了。”
“救你們那不過是舉手之勞,其實要是就我一個人跑,我那時還真有點兒不敢,哈哈。”陳峰說着,端起小二送來的茶細細嘬了一口:“這東西比我當年喝的那劣質茉莉花可強多了。”
“對了,大哥,你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剛到北京第二年,被幾個小混混圍着打。結果你用板兒磚把他們的頭子拍成了重傷,結果被關進少管所半年?”
“哈哈,當然記得。不過你們還不知道,出來後,他們要送我回原籍,我惦記你們,結果半路又偷偷跑回來了。他孃的我家裡發大水,爹媽都淹死了,送我回原籍,那不還是等死啊?哈哈。”陳峰笑了幾聲,又嘬了口茶,嘖嘖讚歎起來。
“幸虧你跑回來了,你知道那半年,我們四個被人欺負慘了,還差點被人逼進扒手幫會。要不是二哥一個人苦撐着,你回來時說不準我們也都不見了。”黃丘苦笑了兩聲道:“對了,大哥,你還記得被你拍成重傷的小子叫什麼嗎?”
“當時就只知道他們欺負咱們,老子哪兒知道那孫子的名字。”陳峰說完便嘿嘿傻笑起來。
“爲了不知名的孫子,咱們乾一杯!”兩個人碰杯將手裡的酒水一飲而盡,隨後相視大笑起來。
兒時的情景歷歷在目,如今卻已物是人非。當年的安貞五虎,便只剩下兩個人能在這裡喝酒談論了……
想到這裡,陳峰心中又不免一陣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