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對我的意識,還停留在我是小娃娃的時代,總是覺得彆扭。
不管楚少和怎麼去表達他對我一翻疼愛,娘還是扁着嘴巴笑不出來。
最後李歆上說:“娘,你不會想讓杜西泠一輩子不嫁吧,到時恨的可是你了。”
娘不喜歡恨人,她說恨人太累了。
以往她是有仇必報的,年紀上來了,懂事得更多了,心裡就不喜歡有恨。
長嘆一氣:“西泠大了,娘也不能管你一輩子,如果你和他真的是真心相愛,那娘是絕對不會攔着你的。”
我只狠瞪了一眼歆上,然後轉身就走。
娘哪兒能看得出來,我對楚少和有喜歡之情。
背後歆上還在說:“娘你也真是的,居然在西泠的面前說這些事,女孩家臉皮江一,現在讓我逮到,就是要楚少和給她一個明正言順的身份,可是娘不能這樣說西泠,她害羞了。”
我差點往前撲倒,老天爺啊,爲什麼李歆上這麼腹黑。
我要是乖乖聽你們的安排,我就是腦子有病了。
書院裡也不太安靜,我進去的時候幾個師兄在小院子裡聊天,看到我來問:“西泠你到哪兒去了,這兒不可以亂走的。”
“去洗手了。”
“你們看那官軒,燈火大亮了這麼久,也不知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呢?”
“看什麼看,還不去睡,大師兄呢?”
“房裡。”
略略整停了心情,平息了一些怒火,我要冷靜,萬萬不能上歆上的當了。
捧了茶去敲他的房門。
“進來。”師兄的聲音很是清雅。
“師兄,我給你沏了杯茶。”還在看書,和那些師兄就是不一樣啊。
“謝謝。”他說了一聲,頭也沒有擡。
“師兄,也別太辛苦了。”我坐下,不想走了。
他也不擡頭看我,就顧着看書,等着他翻了好幾頁,他才淡淡地說:“西泠,你怎麼還不回去睡,夜深了。”
“我不想睡。” 心裡一肚子的氣,好想和你說,好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可是我又怕嚇着你啊,不是世上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樣膽子大的。
“西泠,我要睡了,沒有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吧,孤男寡女一室,會讓人說閒話的。”
大師兄這個時候,還說怕人說閒話,難道他真的看不出來我喜歡他嗎?
可是他臉上那嚴肅的神色,讓我不想反駁什麼讓他討厭。
便站了起爲,有氣無力地說:“大師兄,那我回去了。”
他頭也沒有擡,我走到門口,抓着門把又輕聲地說:“大師兄,不管你聽到什麼,都不是真的。”
他只是淡淡地應一聲,一看就是沒有往心裡去的。
心裡越發有些苦澀,你把別人看得重了,別人當你可有可無,這是一種很苦澀的感覺,無可退步的就是自個還是先喜歡上人家的。
回到房裡睡,不想把楚少和的事當成一回事,一夜無夢,直到早上天大白了還起不來。
要不是絲竹之聲,聲聲吵死我,我真不想起來的。
頂着亂糟糟的頭髮打開窗一看,外面院子裡來了不少的女子,彈琴下棋畫畫寫詩什麼都有。
一大早,怎麼又讓女人進來了。
匆匆地洗把臉,將頭髮梳好,看着胸前的突起覺得有些頭痛。
胸部大了點想裝男人也是裝不來的,娘當時怎麼不叫我少吃點啊。
咬咬牙,用巾子使勁兒地勒緊,氣悶得讓我臉色潮紅。
心跳得好快,扮男人真不是人做的事啊。
出了去沒人看我,我很不習慣啊,打在詩香書院開始作爲稀有的女性一員,往往一出去,身上就飽含着很多關注的目光。
我咳了咳,還是沒有人看我。
心裡陣陣的失落,這兔崽子一看到女人就連魂都丟了吧。
“大師兄。”我去敲大師兄的門。
真好,大師兄和這些人就是不一樣的,他們只顧着女人,大師兄可還顧着學業呢,昨夜我尋思了好久,半夜差點就想過來搖醒他,告訴他我喜歡他。
可是想着這樣不好,萬一他有起牀氣,怒斥我一頓就不好了。
等他醒了再告訴他,我喜歡他。這些事不能再拖了,要不然歆上就要把我和楚少和配成一對。
我是不介意嫁人,當然對象是我喜歡的那位更好了。
門沒有扛上,敲敲門就有開了,索性我就推開了。
擦擦眼睛,有些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一個淡雅溫婉的女子,正在寫着字,大師兄就站在她的旁邊,雙眼飽含着溫和。
我的進來,讓二人都下意識地擡起頭看我。
像是不速之客一樣,大師兄皺起了眉宇:“西泠,你怎麼不敲門。”
大師兄當真是看得入神了,連我敲門也不知道。
“我敲了。”
“什麼事。”他冷淡地問一聲。
“難道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嗎?”
那個溫雅的女子軟軟地朝他笑:“即是你有事,改日再來請賜教。”
“不急,他沒有什麼事的,再寫寫吧,你的字很好看,都說字如其人,小姐的字就像是小姐一樣,風骨清雅,如梅般的婉約傲潔。”
真是很多的形容詞,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欣賞,看到了溫柔,看到了一些可以融入水裡的愉悅。
“會不會不方便。”女子溫和地朝我一笑。
“不會。”他說:“要喝些茶嗎?”
“這倒也是好的。”
“西泠,可以幫我沏二杯茶來嗎?”大師兄和顏悅我對對我說。
我笑笑,他的溫和像一把刀一樣,砸不死我可是劃得我痛。
“不可以。”掉頭就走。
我以爲你不會和所有的人一樣,原來你還是和所有的人都一樣的。
是我太天真,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跑了出去,這官軒離街不太近,因爲這是安靜的地方,走了好些路纔到街,花了大銀子去買醉,酒一杯一杯地喝着,一邊喝,一邊想哭又想笑。
“你們看什麼看,別以爲我是傻子,我就喝酒怎麼了,再看我,我就不給銀子了。”
小二趕緊下去,也不敢多往我這兒看一眼。
醉意頓生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一切,其實真的不算什麼。
趴在桌上,打着酒嗝,笑得傻傻地臉蹭着桌子:“西泠你這傻瓜,喜歡人家卻不敢說,你的勇敢跑哪兒去了,現在倒好,人家叫你沏茶給他欣賞的才女呢。”
嗚,真想娘啊。
小時候也會有受傷的,受傷了娘會把我抱抱,暖暖的懷抱一直是我所眷戀的,我想戀一輩子,可是我心疼娘,我想有人來疼疼娘,在娘準餓着孤獨着的時候,會陪着她。
討厭的歆上,似乎又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我眉頭皺起,恨恨地叫:“滾蛋去。”
“當真是喝醉了。”他是這般說的。
眯起眼睛看着他,笑得傻傻的:“你這小王八蛋,有一天我會讓你好看的,讓你算計我,讓你算計我。”拿着酒杯敲桌子,把桌子當成歆上的腦袋。
“喝醉了正好,來吧,作來你的哥哥,再送你一程,讓你和楚少和生米煮熟飯,早點把定事給成了,這樣你好,我也好。”
大概以爲我是醉得糊塗了,他很肆無忌憚地在我面前說着這些話。
我真想給他一腳,可是我現在二條腳支着都走路不穩了,要是擡一隻起來,一定會摔得很難看的。
任他拖着走,我眨巴着眼睛難受地說:“我想吐。”
“不許吐。”他惡狠狠地下令。
越是這樣,我越是吐,哪裡不吐,就往他身上吐過去。
他迅速地丟開我,往一邊跳開,吐了一地難聞的味道,頭腦越發的清醒了,可是胸部悶得發痛啊。
擡起頭揉着胸口:“好痛。”
他別開臉不看,我坐在地上喘息着。
“杜西泠,起來。”
“不起。”
他嫌惡地挑着眉頭看我:“要是不起來,我叫人來將你擡着走。”
轉身就要走,我已經爬起來了。
抓着他的衣襬:“歆上。”
“放開你的髒手。”
我承認手很髒,可是我想做壞事啊,雙手快速地抓着他的肩頭一跳,然後躍了上去,他轉頭,卻是正好與我探過去的臉貼着。
脣與脣相貼,一種顫慄的感覺麻麻地浮起。
只是那麼一會兒,他就反應過來,暴怒:“滾下去,髒鬼。”
脖子上生起了不可思議的紅潮,嫌我髒是不是,呵呵,抱了他的脖子,卟卟在他的臉上親着。
“快叫人,歆上快叫人來看,看我怎麼親你的。”
他甩着我,卻像只猴子一樣,攀着他就是不放,雙腳交叉在他的腰上,雙手死抱着他的脖子,嘴巴亂親着他。
“放手放手。”他叫着,跳着,想甩開我,急得又怕讓人看到我非禮他。
“不放不放,好香呢,來歆上好哥哥,讓妹妹我親一口,人家剛吐完嘴裡苦得要命呢。”
亂親的結果,脣湊在一起,貼得那麼的密實。
眉眼與眉眼相對着,他的脣是如此的柔軟,氣息相纏。
我忍不住吞吞口水,可是下一刻,他的卻是壓了上來,與我相糾相纏着。
這被強吻的人,也未免太合作了,也不嫌我滿嘴臭味了,親吻起來很輕柔,可是越來越霸道,不允許我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