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告訴他,莫離我現在過得好幸福,你不要再爲我擔心什麼了。
莫離,我的幸福,會是你的快樂嗎?那我就用力地幸福着,你也快樂着。
那個寵啊,那個疼啊,恨不得一天就黏着我,恨少是將天下最好的補品,最好的東西都送到我的面前。
呵護着,我都有感受到的。
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摸我的額頭,然後鬆了一口氣說:“幸好,不燙,御醫說懷上孩子孕婦身體容易發燙發熱,別起來,再睡一會,朕讓宮女進來侍候着,一會你要是睡得困了,就讓她們給你捶捶小腳兒。”
笑笑,慵懶得不想睜開眼睛:“知道了,你快走吧。”真是的,把我當成三歲的小娃娃兒啊。
感覺伸手是幸福,觸手也是,抓也抓不牢,總是從指尖裡滑了很多的幸福下來。
這一次,很謹慎。
他給我念了一下午,不能吃外面的,不能跑跑跳跳,走路要耳聽四方眼觀八方,不管是太后還是誰的宣召,也不用馬上立刻就去。覺得可笑,除了太后,誰還能宣召皇后。
即然選擇了高調於天下,那就要做到保護最好。
像是最珍貴的珠寶一樣,每天小心翼翼地有人看望着,吃的和他有得一拼,總會驗啊驗的,然後由專門的老婆子來看着,不吃錯了東西。
這讓我終於感覺到了一種嚴肅,生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也不是鬧着玩的,一出動那就是幾十人的陣仗,我哪敢還叫着悶啊,不然他非得跳起來耍猴給我看了。
男人這樣保護着自已的女人,滴水不漏的,怎能讓他再亂心神呢。
每天會讓人來彈琴,唸詩詞什麼的。
看着他列好的表,我真有點兒後悔了。
“我能當作是玩笑一場嗎?”不要小豆子了。
他搖頭,十分嚴肅地跟我說:“不可以,乖,我們要生一個聰明無比的皇子出來。”
“那個要是生出來,是個公主呢?塞回去再生?”
他噗地笑了出來:“朕覺得,這是一個皇子。”
哀怨地趴在桌子上,生個孩子,真的好可憐,等於我打小又被教育着一次了。
以往在修禮宮裡薰陶什麼的,也不過是那麼些天,可是懷個孩子要生下來,就差不多十個月啊。
差不多要到明年八月,最熱最熱的時候,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心情好一點。”他訓導着。
“還要不要對笑?”嘟着嘴問他。
他說:“這自然最好。”
“我還是喜歡我生的孩子像野猴子一樣,這樣就不會讓人欺負了。”
讓我趴着吧,讓我打滾吧,這些琴聲像是羣魔亂舞一樣。
“你總也會喜歡的。”他笑笑,摸着我的頭髮:“後天便傳了向莫離進宮。 ”
“那不是十五嗎?十五還得去向太后請安呢。”
現在敬着太后,就像是敬着佛爺一樣,初一十五得燒把香。
“要是太累,就甭去了。”
“得了吧,到時你家太后又說我懶性了,藉着身子說什麼的,我很不好意思地告訴你,其實真的一點也不累,小豆子可乖來着了。”
能感覺到一轉身他的手就會護着我的肚子,我有些不滿地跟他咕噥:“別把孩子看得這麼嬌氣,不然孩子很會鬧騰的,而且今天那個老婆子也跟我說,孩子是很小氣的,所以你別太緊張了。”
他急急地收回手,不再觸摸着小腹,他信這些的。
十五那天眨眼般就到了,梳髮洗瀨再去向太后請安,休息得好了,肌膚像是粉潤潤的桃子一樣,又紅又白,這麼地的氣色,若是今天莫離看到,必能放心吧。
肚子現在也還看不出來,但是浩浩蕩蕩的人跟隨,也足以讓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多被期待。
去到太后的宮裡有些晚了,衆妃嬪幾乎都來齊了。
太后坐在上端,君小喬就像是她的影子一樣,坐在她的下端。
我上前去,淡淡一笑:“臣妾給太后娘娘請安。”
無所謂給不給臉色看了,反正一個月請二次,意思意思一下就好了。
老婆子們給我準備好椅子,還墊着軟軟的褥子。
太后看我一眼,大概不喜歡我比她還盛大的下人,便說:“如今懷上,纔多久?”
“一個多月點。”
“用得着搞這麼大的陣仗嗎?”是心疼君小喬了吧,以往她懷上,可讓皇上多少也分了點心思過去,可是現在,幾乎是徹底無視了。
我想君小喬真的是好幸運,有着太后這樣的呵護。
“本宮也不想這要,這是皇上的意思,太后。”
她鬱悶,眉頭皺了皺,然後從鼻腔裡哼了一聲。
“懷上了也是一件喜事,好些兒,要是蹦跳着沒了這個孩子,皇后你拿什麼來交待。”
……孩子沒了,還要交待的嗎?
“慧妃,最近身體好些了沒有?”太后改了個話題。
上官香華身體也變得有些羸弱了,添了幾分的柔氣,輕聲地說:“太后娘娘,臣妾的身體也早已經恢復了。”
“那麼後宮之事,皇后現在不宜操勞,便還是交與你吧。”
“是,太后娘娘。”
“太后,何必麻煩慧妃呢,慧妃現在病初愈就這麼操勞着,讓臣妾多過意不去啊,現在後宮之事,全由傅昭儀打理,也是井井有條,皇上也大加稱讚,這事兒臣妾看,還是交由傅昭儀打理。”
管治後宮,以後便是可以封爲貴妃的。
姐姐爲我忙碌,我豈能用過就踢,當然要爲自已的姐姐拿些好處兒。
便又說:“再說了,現在皇上很多事情,也是交由傅昭儀處理的,慧妃只怕接手,也未必能知皇上想要的一些處置方法。”
上官香華淡淡地說:“臣妾做事,細微深至。”
“傅昭儀,後宮之事,還是交由慧妃處理吧。”太后這麼一說,明顯是偏着慧妃的。
我看着姐姐,只要她不吭聲,或者是她反對那麼一聲。
那麼慧妃就休想得到,可是姐姐竟然開口說:“臣妾尊命,臣妾做事,遠遠不如慧妃來得細心。處理後宮之後,也是頗感力所能不及。”
姐姐即然這麼說,那我也沒有辦法了。
上官香華挑眉淡看我,雙眼帶着冷傲。
別以爲你深得藏,我就不知道你了。
在京城裡除了皇上最大的權勢,還有誰呢,那便是你上官家,敢光天化日之下想要殺我的,你上官香華以爲我會略掉嗎?
關於我的事,只怕是後宮人盡皆知,隨意一查也便知道一些過往,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一個和莫離相像的人,對於你上官家密集的關係網來說,並不是一件難事。
不是沅沅,那女人用不上這麼狠的手段。
正想到沅沅呢,就看到外面簾子挑起,有些遲來的沅沅急急進來,然後才請安。
“倒是挺早的。”我淡哼:“想必沅妃想要讓人去先到沅妃宮裡先給你請安吧。”
“臣妾不敢,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恕罪。”
看那楚楚可憐的小樣,剛纔憋着的氣,正好放你身上去。
“槿色,宮規是怎麼個說的,就怎麼個處理。”
槿色應了一聲,然後道:“沅妃娘娘,照着宮規,你便跪着吧。”
太后也不太喜歡她,不悅地搖了搖頭。
也就請個安,早早地散了去,瞧着沅妃憋紅着臉還跪着,我認真地看着她,真的看不出來我和她哪兒相似了。
聽說她是大戶人家裡丫頭生的女兒,也是十分的堅強,可到了宮裡,竟然成了這副德性了,我以後,萬不會變成和她一樣的。
我曾說過把我當成她,現在方知,我是我,永遠不會是你。
沒多理會就出去了,反正一會兒太后的人會請她起身。
前面多妃子走着,從前門出去勢必還得讓她們恭維一番,帶了槿人從慈恩宮的後門出去。
慈恩宮的後面種了蕉,哪怕現在是深秋了,依然綠意濃濃的。
夏日這兒倒是好光景啊, 蕉下那微紅的泥土上小草兒還嫣綠着,我眯起眼看着那微微的泛紅的泥。
原來暗鬼,就在這宮裡。
可逃不掉了吧,我就說世上豈會有不透風的牆呢,那天晚上在皇上書房裡的人一定潛伏在慈恩宮裡。
匆匆回去換了這一身行頭,我想這樣告訴李棲墨,指不定還說我一定是多想了,那人定也能抓着的。
換下衣服以着最輕便的衣服見莫離,周公公讓人傳話過來,說皇上下朝遲些再過來。
想必不喜歡我看莫離的場面呢,小氣的男人,呵,那你還讓我見。
其實現在,真的沒有說要死跟他在一起的那種愛了。
但是很了許多,宮女纔來報說向莫離求見。
終是來了,我笑意盈盈地請了他進來。
心裡暗暗地緊張,不知道莫離會變成什麼呢?
莫離進來了,我看着他彷如隔日,什麼都沒有變,還是那麼的溫文爾雅,他朝我微笑起來,還是那麼的溫暖。
遣了些人出去,便衝他笑:“莫離。”叫出來的聲音,竟也帶着幾分小女兒家的撒嬌之氣。
他雙眼燦亮地說:“嗯,我回來看看,你過很好。”
“可是還會想你。”
“小丫頭片子,總是要自已長大了,氣色很好,你留在他的身邊,果然是對的。”
心下酸楚,那你呢?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