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看着坐在龍形車輦上的他,黃澄澄的龍袍啊,暖暖的笑容啊,又是那麼的有氣色了。
卻是搖了搖頭:“我算是怕了馬車了,你坐着就好,我走路過去。”
“那便是讓朕陪你一塊兒走了?”他挑挑眉笑。
我輕哼:“我可沒有這樣說,是你要和我走就和我走。”
他下了車,來抓我的手,我也沒有閃躲,就讓他這樣握着。
往慈恩宮裡去,越走越多妃嬪,想來這一次的晚膳,後宮妃子們都來吧。
上官香華正帶着宮女在端着東西往慈恩宮裡走,雖然步子快,卻也能雍容氣度。
“皇上。”看到我們,急急行禮。
“免禮,朕不在後宮,慧妃辛苦了。”
“回皇上的話,臣妾能爲皇上分憂解勞,是臣妾的福份。”
“慧妃說話,可真是甚得朕意,聽見了麼,傅天愛,以後也學着點兒,朕讓你做些什麼事,總是不甘情願的,如果整個後宮交給你打理,可莫要養出一羣野猴子來。”
我笑:“不會呢,你放心吧。”
上官香華聽出了一些語倪來,臉色微微地白,暗退了一步說。
一進宮裡去,免不了又是一番禮數,跟在他的身邊有一個好處,別人行禮,自個不用行。
他帶我去見太后,太后是因爲皇上纔回來,所以很開心,開心地就忘了要和我針尖對麥芒了,只顧着問江南一些事。
當談到了那四駙馬與封王南蠻暗中作鬼的時候,太后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些長長地一嘆:“皇上也看在四公主的份上,好生地處理這件事,畢竟皇家的顏面,總是要顧着的。”
“朕自知這一切,可是不惡惡狠治一番,此事再有重來,不是害了百姓,又勞民傷財嗎?”
太后不語,眼裡有些哀痛。
“母后也別擔心,四公主遲些會帶着一雙兒女回到京城來長居,朕讓人尋了府第讓他們住,至於四駙馬朕卻是不輕饒的,皇親國戚何患無夫呢。”
所以說手肘,總是往裡拐的。
我悄悄地試着想往外拐,還是拐不來。
太后一個白眼,讓我垂下手去,無聊得想暴走。
“皇上襄王從來不曾有什麼歷練,你這番讓他在江南,襄王能擔當大任嗎?依哀家看,倒不如讓君家的人去做,畢竟也是知根知底的,也能信得過,前些日子皇上不在京城,也是上官左相和君家的將軍共守着京城,嚴守格令,封王倒也是安靜,不曾出任何爭事。”
李棲墨便說:“這些朝政之事,朕自會處置,朕留下心腹之人協助襄王,務必在半年之內,再見那兒的繁榮昌盛。這是朕和天愛拼了命才守下來的,朕對那兒的事,必不會輕放下心頭的。”
太后很是不屑了,喝了口茶輕哼:“一個女人家的,在那兒能做些什麼呢。”
太后我就不信沒有探子給你說,所以說仇人還是仇人,不管做什麼事,全都是錯的,就連吸呼,就連存在,也是一種錯。
“母后所言可錯矣。”
“不管如何,皇上回來穩住京城,也可讓四海百姓心裡安穩,哀家也放心了,皇上,香華這孩子可真不錯,處理後宮事事端莊,事事放心頭之上,皇上,你也該立個皇后了。”
他笑:“朕是得立皇后了。”
太后也笑:“哀家倒也是等着抱孫子嘍。”
這二人在說笑話嗎?把玩着衣帶無聊至極。
等着二人情深深意長長地敘完舊,公公才請二人出去。
晚宴已經是準備好,燈籠無盡,比起南方那滿是火把照亮的天空,這兒多了些柔軟和貴氣。
那些妃嬪,無一不美,哪個不嬌俏,華衣美食,雲鬢生香。
皇上和太后是坐在一塊兒的,然後皇上的左手邊,就是上官香華。
看爲她將後宮上上下下,收得很是服貼了。
他淡淡掃了那椅子一眼,便道:“後公公。”
後公公侍候他多年,蹄子一揚也知道他想要幹什麼鳥事,馬上讓人添了把椅子,在皇上的左手邊。
我大方地落座,太后看到皺皺眉頭說:“皇上,有些人着實不應該帶到這兒來,上不了大雅之堂。”
你污衊了我一晚上,夠了吧,不過我看在李棲墨的份上,我忍你,不和你這老妖婆計較。
李棲墨淡淡地說:“母后,用膳吧。”
菜色皆皆是珍品,但是太多的眼光看着我,讓我吃不下啊。
爲了獎賞我的乖巧,他夾了一塊紅燒肉給我,我一喜,朝他笑笑。
只是略略吃了一點兒,他便放下筷子:“母后,小喬今年也是有十六了吧。”
太后一喜:“是啊,小喬,過來,給皇上倒杯酒。”
小喬垂下臉,嬌紅着,走過來給他倒酒,手指都微微地有些顫抖。
我不知這一肚子壞水的人,在打什麼主意,不過我知道,他不會如了太后的意,把君小喬給收拾了。
“母后,朕看也要給小喬找個婆家了。”
太后瞪大眼睛:“皇上?”
“上次番國王子到盛世,朕倒覺得那沙奇瑪一表人才,風度甚好,小喬也是宮裡養大的,而今母后的膝下,並沒有公主待嫁,此次治理江南,朕倒也生了甚多的觸景,番國喜歡盛世的文化,朕想將小喬嫁過去,二國聯姻,共結秦晉之好,可謂也是一件好事啊,母后覺得呢?”
“皇上,小喬一向讓哀家帶着,是爲疼愛,所以一些事卻也不如別人周全,哀家看不可行。”
“朕看可行。”他說,語氣有些冷銳,讓人心裡一顫,想着皇上是生氣了。
君小喬的淚滑了下來,一手捂着嘴在太后後面哭着。
緊接着借這氣勢,他又道:“朕也決定,立個皇后來管制後宮。在朕的眼裡,只有一個人選,那便是傅天愛。”
“哀家決計是不會同意的,一個出身低賤的人,一個小乞丐,逼死自已的親人,這樣的人也能做皇后,皇上是不是讓她餵了迷魂藥。”
太后反抗好是激烈啊,看着我,就恨不得殺了我。
我乖,讓你再罵一會,我再忍一會。
當從生死中走過來,這些事,只覺得嘆息了。
李棲墨不悅地皺着眉:“母后,這是朕的事,朕立朕的皇后。”
“皇上倒真是忘了呢,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天下女子效仿之母,你讓天下的百姓看着她耍潑,看着她爬樹上牆,還是津津樂道她怎麼個偷竊之事。皇上可以納爲妃,這些哀家自也不宜多管,可是皇后,乃也是朝政之事。”
不管太后如何生氣,他便是說:“母后,你也自知這是朝政之後,列祖列宗訓言,後宮之人,不得插手朝政之事,皇后,朕是立定了,朕也自有要立她的理由,後宮佳麗看不盡,卻沒有一個有她的膽量與能耐。”生氣,然後站起來拉了我拂袖而去。
走出外面我笑彎了腰:“李棲墨,你夠壞的啊,居然要把君小喬嫁給大鬍子叔叔,君小喬肯定不依的,打死也不願意去的。”
“所以太后不是矮了一截了,勢必要朕收回。”他笑,滿意地看着我:“今晚真是乖。”
“連你母后你也要算計,你還真不是個好兒子,生了這樣的兒子,只有一個辦法。”
“什麼?”
“掐死。”
“那朕都掐死你吧,朕可不都是爲了你。”他一把抱着我的肩頭,二人樂滋滋地往未央宮裡走去。
我輕笑:“其實我也不喜歡做皇后什麼的,只要你寵我,我就是你的寶貝,你如果不寵我,我是皇后,也是你眼裡的一顆眼屎,別人眼光我高貴,地位兒高,但是你眼中,也是牆上的墳子血。”
他笑:“你不願意麼?陪着朕,和朕齊肩,你不願意嗎?”
“我願意的啊,就是爲了你,才願意,要不然今晚我早和太后拍桌子了,總是一說就拿那此事來說,誰沒有過去啊,她沒有經歷過無奈的時候,她知道什麼叫生存嗎?”
攜手回到未央宮裡,宮女端上一幾盤菜色,涎着口水吸啊吸:“槿色,你真是太知心了。”慈恩宮裡的飯菜,那不是人吃的,那是用來看着飽的。
槿色溫柔地送上了巾子給我們擦手,這菜真好吃,吃得我鼻尖冒汗。
他便有些看不下去地說:“感覺像是朕虐待了你一樣,朕倒也是吃不出什麼味兒來。”
“吃些吧,你今兒個把這事捅破了,明兒個可有得你頭痛的了呢,上官左相第一個就是反對你。”
他淡淡一笑:“那今晚好好地侍候朕吧,給朕一些安慰和獎勵,補償。”
桌子下一腳朝他踹過去,臉垂得低低的,我有人聽着呢,還敢這麼說,他越來越是好色,我倒是越來越是害羞了,這是不是叫越活越回去。
讓他收拾了一晚上,躺在牀睡得起不來,全身酥軟軟得卻不得不起來,我太后傳召啊,不能耽擱。
沐浴更衣匆匆而去,一進慈恩宮裡公公引着直接去太后那兒。
太后沒有往日的雍容華貴了,像是氣怒的猴子一樣高座着從我前腳尖進來直到站在她的面前。
淡淡一笑,行了個宮禮:“叩見太后萬歲。”
沒有缺點吧,完美得讓你無所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