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吵吵嚷嚷的,很快就到了慎王府裡。
第一次到慎王家裡來,多少是有些緊張的,要說我還是平民百姓的時候,那時候的向家對於我來說就是大戶大富大貴的人家了,不是我能登得起門的,但是向家和慎王府又豈能相比,華麗,大氣,雄偉,每一處都是鬼斧神工之作。
我看得無比的驚訝, 襄王嘲笑我:“活像沒有見過世面的小狗一樣。”
“閉嘴。”我回頭訓他:“再吵不帶你出來玩了。”
襄王長嘆:“現在你越來越兇了,想當初走在雪地裡的時候,總是悄悄地看我來着呢。”
“看什麼?”李棲墨笑吟吟地問一句,眼裡有抹陰沉。
“看他屁股。”我壞壞地一笑。
李棲墨朝襄王的屁股看了二眼,襄王臉紅氣燥地閃得遠遠的:“莫天愛你真是個混蛋。”
“襄王。”李棲墨含笑淡淡地叫,卻用着讓人不能抗拒的堅決語氣說:“天愛姓傅。”
我輕噓,叫襄王這白菜頭兒不要問。
李棲墨雖然是皇上,但是氣度我可不敢說他有多少,總之就是不能沾是莫離的什麼事兒,包括他的姓。
他的底限,好像就在這裡,不能觸碰,我碰過,也吸取了教訓,於是我就只能把莫離藏得更深了。
“傅天愛,爲什麼啊?”襄王真的問了。
這孩子,什麼時候纔會聰明一點啊,他知道我進宮是因爲什麼,他知道我是喜歡莫離的啊。
李棲墨只是笑,笑得冷淡淡的:“襄王,到時你就知道了。”
這讓我心中一寒,到時?難道他又想出什麼壞主意不成。
慎王迎接了出來,只是單薄的幾件衣服,讓我看了感覺十分的冷啊,縮了縮,討好地朝他笑着。
真的,對着慎王總是感覺到,他是好人,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想不通的東西吧。
可能可能是我扎草人,把人家害慘了,想人家堂堂一個王爺,身體弄成這樣弱不禁風的,追根到底,是我一時大意害慘他了。
“皇兄。”他淡淡地笑着叫了一聲,有些疏離。
往後面看到我和襄王,我伸出手朝他打招呼,他只是垂眸淡笑不語。
李棲墨頗帶着傲慢:“慎王你身體不好,不必出來吹風的。”
“皇兄親來,豈敢怠慢,現在身體也好些了,謝皇兄關心。”
“進去吧,這裡風大。”他舉步帶頭走,感覺他纔是這裡的主人。
我吐吐舌頭,朝襄王做個鬼臉。
他溫和地笑笑,頗是寵滋地朝我搖頭,叫我要看這是什麼地方不要失了面子。
故意走得慢了一想,想和襄王一道說此話兒。
不過李棲墨卻是回過頭來,朝着我叫:“天愛,快些,慢吞吞的走路螞蟻都會讓你踩死。”
低低地一嘆,有些認命地上前去,他抓了我的手一塊兒往前走,慎王府裡的下人十分有禮,遠遠地站着,一見到就施禮。
進了去,長廳裡也是暖意融融,衣領一緊,李棲墨揪着我:“站住。”
“你又幹什麼?”沒完沒了的煩人。
他卻低頭,手俐落地將我的厚衣服脫下,扔給一邊的公公,將我微微凌亂的髮絲給綰到耳後:“這麼暖的地方,要是穿是多了,多不方便。”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感覺耳根子都火燙火燙的,這麼多人的面前做這些事,他倒是不怕丟臉。
我低頭不敢看誰,他拉我去哪裡坐,我就去哪裡坐,清茶送上,他卻是將我的茶拿走,低語:“你今兒個不能喝茶,一會喝些熱湯暖暖身子。”
我怎麼感覺我像是太后了,李棲墨就是我的龜兒子一樣。
悄悄地看一眼襄王,他坐在慎王他的身邊,低頭感覺他十分難過一樣。
李棲墨在是不太好玩,一會兒甩開他就好了。
“慎王現在身體好些了嗎?”一坐定,李棲墨就開始問。
慎王總是淡淡地笑:“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時不時地,還是心裡悶痛着,像我母妃那病一般,不太好治,一到冬天全身冰涼無力。”
“慎王在封地這麼多年,也沒有找到能治這病的嗎?”
“倒也是有尋過,耐何有些人的相遇,也是講究緣份的,想必這次要在京城裡呆得久一些,在封地聽人說有個大夫不錯,此人就在京城,回來一直尋,卻未果。”慎王有些遺憾:“也不知是否能有緣份見到這人。”
我也覺得他說得十分的對,人與人的相遇,是講究緣份的。
“朕讓人好好地找找吧,這病有在身的,倒也是難受。”
“謝皇兄。”
吃喝些茶和小點心,然後李棲墨便說走走,慎王又帶了我們出去轉這個慎王府裡,薄膩的陽光照着淺雪,寒氣滋滋。
冷風吹過那風鈴,叮叮作響,認真地聆聽一會,感覺神明都十分的清淨一般。
我擡頭看着那屋檐上的風鈴,慎王便說:“這是在封地一個寺裡的高人送的,這聲音極其清敏,使隨身而帶,聽其音,心淨。”
李棲墨淡笑:“慎王倒也是喜歡上這些東西了,改明兒朕送你一樽大佛吧。”
“謝皇兄。”他淡淡地答。
轉了半圈慎王府,從折廊裡往回走,到一處李棲墨停下,說:“這還是書房嗎?”
慎王答他:“還是,不曾有改變過。”
“哦。”他只是淡淡地一應。
慎王又說:“皇兄如果不嫌棄的話,便進去看看。”
“怎會。”
小廝去開了門,一股子書香的味道撲鼻而來,李棲墨進去,慎王也進去,我揪了襄王的手,拉到一邊低聲地問:“你有沒有發現,他們二個人怪怪的。”
“你才發現啊,我以爲你不知道。”
“………。”你怎麼可以比我還先知道。
“爲什麼啊?”
“一眼就瞧得出來啊,所以你可不要多事兒,這不關咱們事的。”
“傅天愛,還不進來?”
李棲墨又叫我了,這孩子就像是沒斷奶一樣,總是時時地黏着,一轉身沒有發現我,又在叫了起來。
和襄王進去,慎王爺的書房也十分的大,好幾排的書架都擺滿了書,桌上還放着幾本,都是一些什麼詩詞兒的,我轉悠了一圈,落在一幅畫上。
那畫可真漂亮啊,畫着好多的木槿花兒,熱熱鬧鬧地開着,開得嫣然燦爛的。
畫得十分的生動,而且顏色鮮豔好看,就像是活的一樣。
我想起了莫離院子裡的木槿花,也是這麼的漂亮。
我最討厭木槿花了,因爲這是代表着他喜歡的一個女人,可是看到木槿花,我還是會想到莫離。
“最近和容家談得怎麼樣了?”皇上淡淡地問。
慎王說:“容家現在是屯米,並不願意開倉放米,想必和皇兄晉升妃嬪名冊有關,皇兄或許稍改一些,容家的米便會源源不斷入得國庫,以解西北冰凍之災。”
“朕以爲這事兒交給慎王,朕可安枕無憂。”李棲墨微微地責備起來了。
慎王虛弱地一笑:“有些人固執起來,卻也是無計可施,容傢什麼都不缺,唯一的目的,皇兄比我更清楚一些。”
我發現,我又被落下了,他們談的,我都完全不懂。
拿了本書翻着走了過去:“襄王,我來考考你,這個字怎麼念?”
襄王看了一眼:“你不會吧,還考我?”
“笨蛋,我是想問你話,低頭低頭,我問你啊,他們在談什麼,爲什麼我不知道啊?”
他低頭看着書,卻是悄聲地說:“這雪災讓盛世的西北之地受損害十分之多,容家是京城最有錢的人,可謂也是富甲天下,屯米多年,國庫如今緊缺米,新糧還得遠着,這不得跟容家買麼,可是容不買,要讓容小姐做個不錯的妃子,曉得了吧。”
我點點頭:“有錢真是好啊,讓李棲墨都得求着。所以嫁個有錢人才是王道,不管是什麼,都得求着我。”
“……。”他一臉的無語。
“要不你去認容老爺做爹,以後我嫁給你。”聽說容老爺沒有兒子呢,就只有一個女兒,養得胸大大的。
他一敲我的腦子:“胡說八道來着。”
“呵呵,什麼妃嬪手冊啊,我怎以沒有聽說?”
“這不過了年嘛,一年過了之後就會有些晉升嗎?”他神秘地說。
“你看過那名冊沒有?”我也好奇了。
他搖搖頭:“我沒有呢,這些事兒估計着要皇上和太后才知道的。”
“哦,我倒是想知道。”
“要是有你怎麼辦?”他忽然問了一句。
我按着心口:“襄王你可不要嚇我,我年紀小,可不經嚇的。”
“如果呢?”他認真地問我。
我看着書:“這不可能的,我跟他說過,我以後要出宮的,我也不要他給的什麼名份,一個都不要。”
回頭我一定要去偷來看看,如果有,就改掉名冊,如果沒有,那就安心睡我的大覺吧。
不過心慌慌的,他居然把這些事瞞着我,那必然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了,我有不好的預感,我一定在他的晉升妃子名冊中。
這事兒且也得先回到宮裡去才能去行動,而今在宮外,那就努力地玩,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李棲墨看出了什麼端倪來。
記在心裡,回去一定要將他晉升宮妃的冊子偷來看看,不看我不放心啊,他太陰險了,有些時候做事,根本是出乎人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