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歉意聽在冰傑耳裡,是另一番意義。他突然明白,茜朗是故意不見他的。阿姐一定說了他什麼,他覺得給自己找了麻煩,所以不見他表示不想再勞煩他,再送玉佩以示謝意和歉意,不失禮數,很適宜的表達方式。
冰傑長呼了口氣,爲這個玲瓏的癡情男兒心酸。
“那麼,我想問問姑娘,茜朗他……最近好嗎?”
瑞瑪先是神情微有異樣,再淺笑道:“還好。”
如此敷衍的回答,明顯是不好。冰傑憂上心來,嘆了口氣,只能無奈地說:“姑娘,好好勸勸他。”
瑞瑪望着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隻是淺施一禮,道:“多謝小哥提醒。”
冰傑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送小哥。”
冰傑轉身而去,走出院門。
瑞瑪望着他消失的門口,表情一半喜悅一半憂愁。
冰傑心事重重的往回走,此時,心上如壓着一塊大石頭,他雖然年紀小,還未經情事,但他也能夠體會阿姐和她的丈夫們的情感糾結,其實他退一步想,竟覺得也許這樣也好,他是不喜歡兄弟共妻的,既然阿姐忘了茜朗,茜朗痛過後如果能想開,開始新的生活也不錯,而阿姐,看起來也實在不想多幾個丈夫那麼頭疼,他也想阿姐的生活簡單點,丈夫越多,承受的越多。
邊走邊想,偶一擡頭,忽見前面不遠處的另條道上,美朗正往羽朗院的方向走着,他不禁放慢了步子。
冰雁說是想陪伴羽朗,但羽朗靜心誦經的時候,她實在hord不住,聽着羽朗清雅如山泉流水的聲音,不一會兒就頭一磕一磕的,睡着鳥。
羽朗停下聲音,轉眸去看她,見她趴在桌面自然放鬆的酣睡模樣,目中露出無奈和疼惜的神色,放下佛經,起身將她抱起。
“嗯……羽朗……”冰雁呢喃了一句,順勢摟住了他的腰,往他懷裡拱了拱。
羽朗垂眸看了看她,輕嘆口氣,擡頭往外走。
一出書房門,就迎見躊躊躇躇的美朗。
兄弟倆相對無言。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美朗更顯不安,望着羽朗懷裡睡着乖巧的冰雁,握在腰刀上的手緊了又緊,終於鼓足勇氣,張口欲說,卻聽得羽朗沉靜的開口:“等我送冰兒睡下。”
美朗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羽朗轉身去了正屋。將冰雁放到榻上,蓋好被子,他站在榻邊,靜靜的看了冰雁好一會兒,眼中的無奈和悲哀越來越濃,他能怨什麼,要怨,就怨他生在這樣的民族,要怨,就怨冰雁太可愛了,怨天怨地怨命運,也不捨得怨他的心上人。
隨後轉身,大步走出門。
掀開的幔子還在晃盪,榻上的冰雁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本也沒有睡牢,羽朗抱起她時已有點半醒,在門口嗅到美朗的氣息,她便清醒了,可是她卻沒出息也不負責任的裝睡了。
她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只好爲難羽朗了。
羽朗臉上依然掛着清傲,踏出門去,美朗還站在院子中沒有動。
兩人又是窘迫尷尬的對站了會兒,羽朗微揚着眼神望着遠處的天空,太陽下山,只剩下山頂上留戀徘徊的一片紅雲。
美朗遲疑了下,緩步走上前,沉默着單膝跪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