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美朗你放開我!”冰雁覺得氣都喘不上了,被拽的七零八落,忍不住掙扎開來。
美朗只停下步子,回頭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兒,又繼續拉。
“哎你!”冰雁也不吭了,提着氣忍着火隨他往院中走。
這時候天還極早,樹葉上露水還在,她們走回院中時,一院的丫頭也纔剛剛起,匆匆忙忙的迎上來的小麥被美朗無視,一直拉着冰雁進了屋子裡。
冰雁撲到桌子前,坐下,還在一上一下的喘氣,“美朗,你太過分了!”
美朗站在她身側,惡狠狠的盯着她,“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冰雁,你真是個狠心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一晚,我是如何度過?”
冰雁的氣勢弱下來,她之所以方纔依了美朗,除了不想讓他們兄弟鬧僵,還是念及了美朗的情緒的。但是,出了那個場合,她還是要據理力爭的。“美朗,不管如何說,我現在也是羽朗的妻子,你這樣不合情理!”
“哈,哈哈!冰雁,你真是我的好妻子,我一晚爲你肝腸寸斷,而你,卻與我的兄弟歡好,你可有想過我的痛苦!”美朗情緒激動,搖晃着拽她的胳膊。
冰雁知道他現在吃醉了,跟他吵只會氣自己。於是別開臉,不理他。
美朗瞧着她冷酷的臉龐,面上的情緒一點點消退下去,手也漸漸鬆開了她。無力的趴到桌上,他閉了閉眼,氣虛地說:“你走吧,我知道,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
冰雁側目,遲疑地看着他。她不太懂他爲啥要這樣鬧,她早就和茜朗在一起了不是嗎?她還以爲他早就放棄計較這個了。現在的美朗在她眼裡,反反覆覆,斷斷續續,還喝了酒就撒潑,一點也不像豪爽坦率的草原漢子。
就在她以懷疑鄙視的目光審視他時,美朗突然俯在桌上抽泣了一下,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點夢呢的嗚咽:“我爲什麼會娶你?當初爲什麼要娶你?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他一遍遍呢喃着,控訴着,聽得冰雁的心一點點下沉,也一點點酸楚和了然。
他痛,他苦,他一直在生生的熬着,可是,他們依然越走越遠,他知道他們已經也許到了不能觸及的地方,終於,他不再強勢,不再驕傲,他開始反思甚至反悔自己爲什麼娶他爲妻,若不是痛到極致,美朗這樣的壯漢子怎麼能如此懦弱,如此哭涕,他已經痛到,情願當初不識她。
“美朗……”冰雁輕微的喚了句,伸手想安撫他,又遲疑不決。
“你走!”美朗又突然冷聲喝斥,伸手狠狠將她一推,“滾!我恨你,冰雁,我恨你,滾遠點,我不想再看到你!”
冰雁被推的一個踉蹌,扶住了櫃子纔沒有摔倒,她怔怔的看着醉了酒後痛的更真實的美朗,心中惻隱,可是,將她從羽朗的榻上扯到這裡來就是爲了趕她走嗎?就是爲了喝斥她?她倒是沒所謂了,可是羽朗呢?這時候的羽朗一定也很難過吧。還有,這一晚痛苦的,何止是美朗呢?
唉,才成親第一天,她都已經感覺到原來做共妻風俗裡的妻子,會有多無奈多被動多難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