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朗勉強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費力的要坐起來,冰雁見他吃力,慌忙上前去扶他,手觸到他的胳膊,羽朗飛速的看向她,眼中濃濃的情義,看的冰雁一愣,“怎,怎麼了?你們,都還好吧?”
羽朗立即恢復了表情,微微點頭,“茜朗這次昏迷的要久一點,可能要三天以上。”
冰雁轉向走向茜朗,緩緩蹲在塌前,伸手輕輕撥開他的發,看到他同樣蒼白黯然的小臉。頓時,心疼的滴血。“茜朗……”
“我讓霖其將他擡回他的院中,他的內傷慢慢服藥調理,外傷要一個月纔會結疤,每日換一次藥,我會去給他換藥的。”羽朗默默看着她,慢慢的簡述。
冰雁點了點頭,手指輕微的撫着茜朗的臉頰和頭髮,望着他被纏包的緊緊的身體,眼底無盡的愛憐疼惜,又同時卸下了心中所有的沉重,不管如何,這道鬼門關,他們過去了。茜朗,以後會一天天恢復健康。
羽朗轉開視線,望向門外,提高聲音喚了一聲,“霖其!”
霖其立即跑了進來,“少主,都準備好了。”
“嗯,送茜朗回去。”羽朗簡單的吩咐了句,霖其點了頭,隨後出去將四名僕人帶進來,擡着一臺單架,走到茜朗的塌前,放在旁邊,幾人在霖其的叮囑下,小心冀冀的擡起茜朗。
冰雁在一旁看的驚心動魄,幾度想伸手幫忙,生怕誰碰到了茜朗的傷,又急又心疼的模樣,看到羽朗眼裡,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少主,我們去送了。”霖其回頭跟羽朗招呼,羽朗疲憊的擺了擺手。霖其便吩咐着下人擡起單架,緩慢朝外走去。冰雁也緊隨着腳步身不由己一起往外走。
羽朗只緊抿着脣,悲慼的瞥着她無情的背影。
然,冰雁終於發覺少了點啥,停下了腳步,迴轉身來。羽朗迅速收回視線。冰雁朝他露出感激而溫柔的微笑,“羽朗,這次真的多虧你了,不不,是全憑你了。你一定累壞了,趕緊休息吧,我,我改日再來看你。”
羽朗靜靜的望着她。
冰雁點了點頭,轉頭掀簾子快速走了出去,追茜朗去了。
浴室內,恢復了靜謐,只有絲微水流動的聲音。
羽朗呆坐着挺了良久,臉上沒有表情,眼睛沒有焦距,唯有睫毛輕微的顫動着,這樣一直坐着,坐着,直到胸口那股鬱氣直涌上喉口,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撲在扶手上重重喘息,全身劇烈的輕顫。
等到霖其打發完茜朗的事,急急趕回來時,羽朗已全身溼透的暈倒在躺椅旁邊。
茜朗被擡回院中一上午,冰雁就沒閒一刻鐘,什麼都親力親爲,總覺得別人做不好,怕誰手重碰疼了茜朗,雖然他人在昏迷沒知覺,她也不捨得。只有自己不時的在他身邊,心裡才踏實,才能讓擔心和心疼少一些。
有時候她也說不清,爲什麼這麼在乎這個孩子,不僅僅是因了他的可憐身世,也不僅是因爲他受盡了苦難,她憐的,也許更多是他性格上的殘缺,精神上的迷茫。讓她擔憂的,更多的是他的心理健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