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庭的人加上大姨娘孃家的人，也就是將軍府的人，總共出動了五百多個。
這五百多個士兵在鹿山整整搜了三天三夜，就差沒有把地皮給翻一遍了。
他們一無所獲，連一絲可疑的痕跡都沒有找到。
顧青禾聽到這個消息還有些詫異，她沒想到柏炎做事兒這麼靠譜。
鹿山搜索不到結果，顧滿庭自然是找不到由頭來找顧青禾麻煩了。
而大姨娘，其實找不找得到，這仇肯定是記在了顧青禾頭上的。
搜索的人從鹿山擴大到整個香城，甚至還發布了公文尋人，可幾乎沒人會覺得他們能找到顧君唐。
顧滿庭書房中，顧滿庭一掌打在矮桌上。
顧滿庭力道極大，徑直將矮桌給從中間打折了，桌上的茶水濺了一地。
“顧青禾！”顧滿庭咬牙切齒，“顧崇，你吩咐下去，讓人片刻不離地跟蹤她。”
“是。”顧崇沉默了片刻，問道：“老爺，你真覺得會是七小姐？”
顧滿庭道：“如果孫將軍說的是真的，那麼君唐十有八九是被她給害了。”
“可就算七小姐能打得過大少爺，我也很難想象她有能力讓大少爺在鹿山消失得無影無蹤。”顧崇還是懷疑。
“所以，這段時間要好生跟蹤她，一旦發現她的同夥……”顧君唐停頓了下，眸光陰沉，“統統格殺勿論！”
顧青禾原本就是棄子，顧滿庭不過是見她有了幾分能耐，這纔有了讓她去接觸劉宸的心思。
可蠢笨就是蠢笨，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變聰明的。
在顧滿庭看來，顧青禾不但不抓住這個她唯一翻身的機會，居然還讓給了香禾，簡直就愚不可及，那麼她還是乖乖地做棄子好了。
何況這枚棋子本就把握不住，那就得毫不猶豫地丟棄！
顧青禾這段時間都老老實實地待在顧府中，因爲她發現自己被監視了。
她甚至數了數，四面八方加起來足足有五六個之多。
自家老爹可真是把自己看作了洪水猛獸了。
可是，這樣一來，她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連外出見秦風眠都困難。
看來還必須得親自去找顧滿庭談談了。
還沒等到顧青禾找上顧滿庭，宮中傳消息來了。
太子劉凌被解禁了，可同時，太子手中本就不多的兵權被皇帝收回了一半。
太子解禁後又過了兩天，顧亦唐纔回到了家。
之前他一直在太子府中陪着被禁閉的太子，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府中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次一回來，聽顧青禾一說，他眉頭皺得老緊，原本就疲憊不堪的他更加憔悴了。
“爹他……”顧亦唐聲音梗塞，他眼中含淚。
顧亦唐緊握着顧青禾的手，握得那麼緊，顧青禾本想要掙脫，用了下力竟是沒能成功。
“青禾，你可願同我一起去太子府住一段日子？這顧府對你而言，實在太危險了。”
顧青禾看着顧亦唐眸中生起的堅定，不知她這個名義上的哥哥又在心中下了什麼樣的決定。
“現在太子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怎麼可以再去添亂。”
顧亦唐沉默，顧青禾說的一點沒差。
皇上把太子的兵權收回一半，是在警告太子，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哥哥，你覺得太子有多少勝算？”顧青禾問。
顧亦唐有些不悅和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
顧青禾聲音清冷了些許：“哥哥，現在的青禾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無能的青禾了，你還要瞞着我嗎？”
顧亦唐緊抿着嘴不說話。
“哥哥，你可有想過，一旦太子失勢。跟隨三殿下的爹爹會怎樣對我們？難道你還覺得這跟我沒有關係，我不該過問嗎？”
顧亦唐長嘆一聲，這一嘆氣，使他這個十五歲的少年看起來就像是個三十五歲飽經風霜的男人。
顧亦唐搖着頭：“太子現下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將萬劫不復。可太子的性子你也知道，這些年來，他從來不去籠絡大臣培養勢力，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皇長子的身份。”
“相反，三殿下這幾年的成長，是金兆上下都有目共睹的，相信你也有聽到過三殿下早晚會取而代之的傳言了吧。”
顧亦唐神色間皆是苦澀：“太子，生錯在了帝王家。”
顧青禾沉默片刻，最終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太子，可有心於那個位置？”
顧亦唐搖頭：“如果有心，又怎會如此。”
顧青禾倒是有些詫異了：“那他爲什麼不直接讓位？”
顧亦唐悲及反笑：“我也是這次陪着太子關禁閉才知道的。太子他無心皇位卻不讓，是爲了給三殿下機會扳倒他。”
“青禾，你可以想象嗎？太子這樣做，竟然是爲了培養自己的弟弟，爲了讓三殿下成長爲一個合格的繼承者。”
靠！這劉凌絕對是皇家的一朵奇葩，古今僅有的一人！
顧青禾覺得好笑，這算是哪門子的事兒！
顧亦唐不想再說，他跟在太子身邊這麼多年，親如兄弟，在他聽着太子無心皇位的時候，他起初是憤怒和無法理解的，後來再想想他也就釋然了。
果然這樣的劉凌纔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兄弟劉凌！
只是到頭來的結果，他們能承受的住嗎？
“哥哥，太子瞞着你這麼多年，現在告訴了你是不是代表着，太子已經打算讓位了？”
顧亦唐點頭：“我們正等着三殿下的最後一擊。”
顧青禾想罵人。
怎麼她老是遇見一些奇葩人？柏炎算是一個，這個劉凌也算是一個！
不過要是劉宸知道了自家哥哥的心思，估計臉色會很好看的。
顧亦唐猛地換了話題，問青禾：“青禾，你是真的喜歡太子殿下？”
顧青禾搖頭：“當然不是。”
“那你那日爲何撒……”話還未說完，顧亦唐像是腦海中炸開了什麼信息：“難道你真的……天啦！”
顧青禾微笑着，眸光清冷。
顧亦唐隨即拍着顧青禾的手：“青禾，你做得很好！這點上，哥哥不如你！”
顧青禾見着顧亦唐眸中那興奮的目光，還真是有些咋舌了。
她怎麼就忘了，自家這個哥哥其實也是個好戰分子。
記憶中，蕭若蘭溫柔婉約，顧滿庭沉穩內斂，而顧亦唐不知道隨了誰的性子，十分好戰。否則他怎麼會和太子走到一塊兒去！
“不過話說回來，青禾，哥哥原本就擔心你真喜歡上了太子，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顧青禾有些擔憂，“因爲，太子喜歡上了香禾。”
鹿山之行後，太子沒少詢問香禾的事。和太子一同長大的顧亦唐，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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