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人們圍堵在崇文書局門前準備購買《笑笑待月西廂記》的時候,崇文書局的大掌櫃沈鬆文竟然開口道:“今天的《笑笑待月西廂記》已經賣完了,如有意,請明天一清早來崇文書局。”
人羣瞬間炸開了鍋,叫囂着要馬上買到書,沈鬆文面露爲難之色,攤攤手說:“真的沒有了,今晚我崇文書局加急印刷出五百冊,明天再來吧!”
人們纔不情願的離開了,然後紛紛向買到書籍的人家裡走去,藉機借閱一番。
沈鬆文看着散去的人羣心裡樂開了花,其實五千冊《笑笑待月西廂記》早已印刷好了,堆放在倉庫裡,今天看到這種場景,沈鬆文心裡冒出一個鬼主意,可以私底下再偷偷多印一千冊,這次用最次的紙張,還賣一兩銀子一本,如果被林婉兒發現了,多給些銀錢就好了。
第二日,崇文書局天還沒亮就早早開了門,門外面黑壓壓的圍滿了人羣,沒有哄搶的人,大家安安靜靜的排着隊,遠遠望去很嚇人。
沈鬆文也很驚訝,前一版《西廂記》出版面世的時候,整個澶州城熱鬧非凡,大街小巷都在討論,今天怎麼了,竟然這麼安靜,好像每個人都停留在《笑笑待月西廂記》裡面,被期間的情感感染,連相互討論的慾望都沒有了,只是簡簡單單的站着、等待着,等待着輪到自己,然後購買一本回家好好品閱。
《笑笑待月西廂記》被一排一排的放上來,隊伍有秩序的向前,天還沒有亮整整五百套書籍就銷售一空,買到的沒有欣喜若狂,只是手指有些震顫的翻開書籍,從《十里長亭送別》處向後讀,每讀一句便唏噓一番。沒有買到的也沒有垂頭喪氣,問了問明天還有嗎,然後靜靜的回家了,化蝶而飛的橋段實在是太浪漫,太讓人羨慕和歡喜了,《笑笑待月西廂記》確實是以一種悲情的喜劇色彩作爲了結尾。
果真是怪現象!
前一版《西廂記》面世帶來了萬人空巷的情景,在小茶館裡、大街上老友相見便開始激烈的討論,熱鬧非凡,而《笑笑待月西廂記》一面世,整個澶州城都安靜下來,小茶館裡、大街上,老友相見竟是相互苦笑一聲,然後坐在那唏噓感慨。知州大人王啓年也覺得奇怪,進來澶州城的治安竟然空前的好,打架鬥毆和偷蒙拐騙的事情都少了些許,一天晚上,知州大人和夫人寧氏在燈下閱讀《笑笑待月西廂記》,竟然荒誕的覺得澶州城的治安也許和《笑笑待月西廂記》有關,大家晚上都在家中閱讀,哪還有心情打架鬥毆、偷蒙拐騙。
沈鬆文看着書籍被搶購一空,心中說不出的焦急,親自去了一趟林家小院。一進門先給林婉兒報喜,然後送上了五十兩銀票,開口道:“婉兒姑娘,這《笑笑待月西廂記》賣的極好,只是每天五百冊五百冊的賣實在難以滿足需求,大把大把的銀子就在眼前不能掙,確實有些讓人焦急。”
財迷林婉兒竟然將五十兩銀票推了回去,旁邊的趙乾看的心疼,有時候真的看不懂林婉兒,財迷的時候錙銖必較,不財迷的時候視金錢如糞土。
林婉兒此時開口道:“沈老闆,錢要一分一分的掙,需要細水長流,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太着急只會贏了現在,輸了將來。澶州書局財大氣粗,如果此時《笑笑待月西廂記》一下子滿足市場需求,等這陣熱頭過去了,澶州書局會依靠另一本書籍翻身,雖然可能比不上《笑笑待月西廂記》,但是肯定能緩一口氣,流通一下資金,到時候還是壓着崇文書局,只怕是這輩子崇文書局也難以鬥得過澶州書局了。”
沈鬆文聽到林婉兒的話,心中驚訝,覺得林婉兒一席話在理在據。趙乾卻自顧自的喝茶,潤潤嗓子,最近上火,多喝點茶水,少說話。
林婉兒停頓一下,接着說道:“現在定量出售《笑笑待月西廂記》,慢慢滿足市場需求,一方面能夠保證盈利,也能預留出必要的流動資金作爲應對,減少一次性大量投資的風險,同時也可以變向制約一下澶州書局。因爲《笑笑待月西廂記》大熱,持續時間又長,澶州書局找不到一本能和《笑笑待月西廂記》分庭抗禮的書籍,必定不敢一次性大量推出其他書籍,而少量多次推出其他書籍本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爲了保守盈利,澶州書局肯定會推出少量某本書,但是手裡的資金便停滯了,一個書局的資金長時間留在手裡那就壞了,工人需要工資,店鋪需要銀錢維護,最後是什麼場景就不用婉兒說了吧。”
沈鬆文直接愣在當場,一時間難以理解清楚,自以爲經商多年,將賺錢之道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但是今天聽了林婉兒一席話,才知自己愚笨的可以,心中也難免有些鬱悶,道了一聲告辭,便要回崇文書局。
但是林婉兒卻將沈鬆文叫住了,將五十兩銀票遞還回去。
趙乾在這時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沈老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本就談好的五千冊,您卻在私底下多印了一千冊,這不是多麼的地道。”
沈鬆文滿眼驚訝,也忘了將銀子拿回來,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趙乾嘴角翹了翹,開口道:“我猜的。”
林婉兒當然不認爲趙乾是猜的,但是對方是怎麼知道的,自己也不清楚,聽到沈鬆文真的偷偷多印刷了一千冊臉上隱隱有怒氣。
趙乾卻攔在林婉兒身前,咳嗽兩聲:“沈老闆,這次就算了,五十兩銀票算是違約金,回去好好賣書,也別想着和澶州書局私底下做什麼交易。婉兒妹妹能夠將《西廂記》重寫成《笑笑待月西廂記》,那麼也能夠將《笑笑待月西廂記》寫成《趙乾待月西廂記》,到時候相同的手段對付崇文書局,沈老闆的崇文書局畢竟不是澶州書局,可能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何況婉兒的妹妹不僅僅只有這麼一點計謀,說不定下次用其他招式。現在大家一起掙錢,掙夠了就好,人心不足蛇吞象,最後被吞下去的是誰還不一定。我說的對不對,婉兒妹妹?”趙乾想了幾天的稱呼問題,最後還是選定婉兒妹妹。
林婉兒被沈鬆文的出爾反爾弄的有些怒意,聽到趙乾的稱呼更是不爽,拿起手裡的茶杯便向趙乾砸去,趙乾伸手將茶杯接住,茶水竟然沒有傾灑。
趙乾掀開茶杯蓋子,輕輕抿了一口,不住的點頭說道:“好茶,好茶!”
沈鬆文看到眼前這兩位嬉笑怒罵,然後從頭到尾將林婉兒和趙乾的話好好品味了一遍,突然覺得眼前這兩位的眼光似乎比自己長遠而且毒辣很多,林婉兒的分析理性的準確,趙乾的警告恰如其分,心中千轉百轉,最後覺得自己和誰過不去都行,爲何偏偏要和銀子過去不,臉皮厚一厚便過去了,什麼面子裡子都是假的,銀子是真的,笑着說道:“兩位說的是,我沈某人被銀子蒙了眼睛,多印刷了一千冊,千不該萬不該都是沈某人的不該,以後不會了,一切都聽婉兒姑娘和趙公子的。對了,這裡有一本崇文書局印刷的《笑笑待月西廂記》給婉兒姑娘帶來了。”說完便將書籍放在桌子上。
林婉兒心思還停留在一千冊上面,覺得這沈老闆不講信用,侵佔了簡大家的利益,心中不爽,準備理論一兩句,卻被趙乾拉住了。
趙乾站起身來,含蓄的下了逐客令,沈鬆文明白期間的貓膩,也知道林婉兒在澶州的惡名,感激的看了趙乾一眼,那意思分明是擇日請你喝茶,便離開了林家小院。
林婉兒掙脫趙乾的手,開口問道:“爲什麼不讓我開口罵一下這個沈老闆,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真是可惡。”
趙乾搖搖頭,對着林婉兒說道:“你啊,有時候是逢大事心中有靜氣,但是有時候卻沉不住氣。不過說實在的,這沈老闆還真是好脾氣,竟然不顧面子讓我兩人說了這麼一大通。婉兒妹妹,我們要對付的是澶州書局,而澶州書局書籍發行量是崇文書局和半月書局的總和,即使有《笑笑待月西廂記》爲依傍,只憑其中的一家也很難和澶州書局對抗。所以應該聯合崇文書局和半月書局,至於內部利益的分配問題,在打倒澶州書局之前都是次要矛盾。簡大家愛書不愛錢,不會在意這些的。”
林婉兒想想趙乾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卻說了一句讓趙乾無處反駁的話:“簡大家不愛錢,但是我林婉兒愛錢。簡大家對我很好,我林婉兒也應該厚道,多給簡大家謀些利益送些我喜歡的銀子也是應該的。”
(實在不擅長寫局勢分析,也不知道林婉兒和趙乾說的有沒有什麼紕漏,湊合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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