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書生從街頭款款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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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兒在上京城住了下來,一家大小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忙忙碌碌,好不自在。

陳笑笑一直照看着大寶,自己有時候也做些針線繡花的事情,還經常帶着大寶、寶玉和玉寶在上京城內逛一逛,領略一下上京城的風景。

青竹娘和楊二喜打點日常事務,在林婉兒的示意下,兩人準備購買一處宅子,正在和賣家商談價格,一共談了三次,楊二喜動了兩次手,一次是有不長眼的無賴衝着青竹娘吹口哨,另一次是楊二喜覺得對方看青竹孃的眼神不對,後來才知曉對方自小眼睛害了眼疾,看誰都是那個眼神。

李慕白最爲清閒,每日行走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自從和白髮白眉的老洪見過一面之後,李慕白身邊不斷有探子跟蹤,不過李慕白不以爲意,聽之任之。有時候李慕白遇到賣豆腐腦、油條的小販,會走上前去畢恭畢敬的喊上一句“前輩”。小販像是看傻子一般,罵一句“神經病”,扭頭走人。李慕白回到客棧總免不了一陣唏噓感慨:“上京城果真是天下第一雄城,臥虎藏龍,高手衆多。”

寶玉和玉寶被三哥林乾毅逼迫着每日讀書寫字,《三字經》《百字文》每天都要抄寫,寶玉和玉寶時常懷念在澶州城的生活,真自由啊。

但是最爲奇怪的是林婉兒,進了上京城之後,吩咐人買來大堆的筆墨紙硯,然後將自己鎖在房間內。只是吃飯時節才磨磨蹭蹭,嘴裡叼着一根筆桿子走出來,心不在焉,神遊天外的向嘴巴里扒拉着米飯。衆人覺得奇怪,貼在門上靜靜偷聽,房間內時常傳出林婉兒洋洋自得的笑聲。

陳笑笑尤爲的擔心,將衆人圍攏一塊。眉頭微皺的說道:“最近婉兒姐格外奇怪。整日將自己關在房間內,只有多多姑娘來的時候,才能回過神來。是不是生病了?”

青竹娘一直打理着衆人的飲食起居。林婉兒胃口很好,面色也算正常,不像是生病的樣子,開口說道:“應該沒有生病。我看是心裡有心事,不想告訴我們罷了。”

楊二喜口無遮攔。說道:“我看這林婉兒是被不乾淨的東西上了身,已經走火入魔了,不如請個道士來做場法事,驅魔去邪。”

“呸呸。”青竹娘輕呸了幾聲。伸手打了楊二喜幾下,“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吱”林婉兒的房間門猛的被人推開了,從房間內涌出一股熱風。好像閉關多年的高手一朝出關,總要有些風雷大動的氣勢。

林婉兒如同小花貓一般。臉上沾滿了墨汁,手裡攥着幾張紙張,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林婉兒雙手掐腰,仰天長笑,居高臨下對着衆人說道:“哈哈,本姑娘終於寫出來了。”

“寫出來了?寫出什麼了?”陳笑笑站起身來,邊問邊向樓上走去,接過林婉兒手中紙張,上面寫着三個大字《石頭記》。

林婉兒穿越前曾經自以爲是的對中國古代文學說過一句極爲狂傲的蓋棺定論之語:“中國古代所有文學作品累加起來的價值不及《石頭記》十分之一。”其他文學作品可能由於朝代和天下大勢的影響,會紅極一時,但是隻有《石頭記》在任何一個時間段都是一部震古爍今的作品,比起《紅樓夢》這個書名,林婉兒更喜歡《石頭記》。林婉兒盜寫過《西廂記》,但是也提出了自己的改進方法,可是對於《石頭記》,林婉兒不敢有絲毫造次,只求逐字逐句的謄寫下來。

陳笑笑將只有五章的《石頭記》通讀一遍,然後怔怔站在那裡不言不語,林婉兒揮手在陳笑笑眼前晃了晃,陳笑笑像是被人勾住了魂魄一般,一動不動。

楊二喜說道:“我說過要請道士來的吧,你看又一個魔怔了!”

青竹娘好奇爲何陳笑笑會有此反應,也將《石頭記》拿在手裡讀了幾章,然後人也魔怔了,心中最爲柔軟的那部分被紙上的言語擊中。

楊二喜嚇了一跳,跑到青竹娘身邊,將《石頭記》搶奪在手裡,“青竹,你這是怎麼了,可不能嚇我啊。”作勢就要撕了手中紙張。

陳笑笑和青竹娘瞬間回神,又將《石頭記》搶了回來,兩人很愛惜的將紙張撫平弄乾淨,生怕楊二喜的手弄髒了似的。

雖然不是自己的作品,但是林婉兒還是十分得意,揹着雙手,得意洋洋的走下樓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茶杯,喊一句“cheers”,一口將茶水喝盡。

陳笑笑小心翼翼的將《石頭記》放在桌子上,有些感慨的說道:“婉兒姐,求求你就饒了我們這羣凡人吧,《西廂記》的餘溫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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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過去,這又整出一篇更好的《石頭記》,可讓我怎麼活啊!”

林婉兒哈哈大笑,精神倍爽兒,說道:“只是一本《西廂記》還少了些,我還要寫一本《石頭記》,而且不按照傳統出版方式,採用每日更新的方式。”

“每日更新?”青竹娘疑惑的問道。

林婉兒沉吟一番,自言自語道:“每天更新太累了,還是每月更新吧,省的到時候將自己累成豬,再說了這個世界有沒有日更萬字的狂人,說不定《石頭記》出來以後,大家還覺得我是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呢,嘿嘿。”

陳笑笑不怎麼關心更新方式,開口問道:“婉兒姐,怎麼才寫了五章?以後的故事呢?”

林婉兒嘿嘿一樂,解釋道:“先寫五章,而且以五章爲單位裝訂成冊,免費印刷五千冊,投入市場,看看效果如果。如果效果好,然後再上架。”

“上架?”陳笑笑和青竹娘更是不懂了。

林婉兒懶得解釋,穿越前已經被用的爛熟的模式,肯定能賺錢就是了。林婉兒站起身來,伸了伸懶腰,陳笑笑頭上插着一株銀簪子,映襯出林婉兒的臉龐。此時。林婉兒才發現臉上的墨汁,一聲驚呼,蹬蹬蹬幾聲上了二樓洗刷去了。

上京城不愧是世間第一城。做事效率很高,行事風格很犀利,前五章《石頭記》不但印刷出來,而且如同雪花一般在上京城內飄飄散散。一時間萬人空巷。

林婉兒的名聲在上京城傳播開來,有好事人說這是林婉兒給陳諾諾的一個下馬威。剛剛到了你的地盤,先聲奪人。

林婉兒可沒有多想,在心裡十分感謝“曹先生”,這《石頭記》肯定是極好的。只要稍微識貨的人必定視若珍寶,即使想有意詆譭,《石頭記》都是一個圓潤光滑的雞蛋。蚊子是找不到縫的。

《石頭記》進了皇宮,皇后讀了。微笑不語,趙碩讀了,眉毛挑挑,潘美美讀了,眉毛跳跳,陳諾諾也讀了,沉默不語。

三皇子也讀了,長長嘆了一口氣,加快了手頭的木匠活。

林婉兒漸漸習慣了上京城天氣,不再保證暖爐不放,時常出來走動,賞一賞上京城的風景。

寶玉和玉寶可憐兮兮的看着大姐林婉兒出門遊玩,說道:“大姐,也帶上我們倆唄?”

林婉兒哈哈一笑,說道:“可以啊,如果不怕老三責罰,就跟在後面好了。”

寶玉和玉寶想起林乾毅那張嚴肅的臉,嚇得縮了縮脖子,不甘心的懇求道:“大姐,三哥一向最聽你的話了,你幫忙求求情唄?”

林婉兒記仇,回答道:“我不,當初在澶州你們倆好生可惡,整日賴在牀上不去上學,給我耍心眼,如今天理循環,也該讓你們倆吃點苦頭了。”

寶玉和玉寶撅着小嘴,大姐實在是太小心眼了,這麼久遠的事情還記得,兩人打出苦情牌,說道:“大姐,我們倆可是你的親弟弟啊,大姐就忍心看着我們倆在這讀書寫字,而自己卻在外面玩嗎?”

林婉兒想也沒想,回答道:“我忍心。”然後和陳笑笑、大寶一同走出客棧,只留下寶玉和玉寶兩個孤苦伶仃的身影。

陳笑笑臨出門的時候摸了摸兩個小傢伙的腦袋,囑咐兩人好好留在客棧,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好吃的。寶玉和玉寶也只能用零食聊以自-慰,乖乖的去寫字去了。

林婉兒揹着手走在上京城的大街上,不愧是上京城,繁華程度真不是澶州城和濟南府能夠比擬的。

林婉兒先買了三個棉花糖,給大寶一個,自己一個,遞給陳笑笑一個,陳笑笑笑着說不吃。

林婉兒和大寶將臉埋到棉花糖裡面,吃的不亦樂乎。

陳笑笑很感慨,自從父母去世,自己入了畫舫街,從來沒有覺得有安全感,直到和婉兒姐在一起,一顆顛沛流離的心才找到了落腳點。

陳笑笑當年救過一位書生,看着書生凍得瑟瑟發抖,陳笑笑很揪心,覺得找到了同命相連的人,也找到了幸福,可是心裡總有些不踏實,即使陳笑笑自己都預感到這段感情會無疾而終,但是當書生入京再也沒有音訊的時候,陳笑笑還是覺得撕心裂肺的疼,比當年被琵琶琴絃劃破手指還要疼,幸好有婉兒姐,多虧了有婉兒姐。

正在思索的陳笑笑猛的停住腳步,怔怔看着前方出神,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洶涌而出,是委屈,是憤怒,似乎還有一絲自己不肯承認的思念。

大寶將手中棉花糖丟在地上,有些手足無措的拿着袖子幫陳笑笑擦拭眼淚。

林婉兒順着陳笑笑的眼神望去,街道的盡頭,一位穿着整齊的書生,面帶微笑看着陳笑笑,緩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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