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看到兒子爲外人質問自己,心裡不好受,也坐在那抹起淚來,更是滿肚子的委屈,“你只知道說我狠毒,卻沒有想過我爲何這樣做?你從小到大哪裡被人說過一個不是?可自打有了趙元喜,你就倍受人指點,明明不是你的錯,也被她牽扯進來,眼下又要娶她爲妻,娶這樣的女子對你的前程有什麼好處?只會讓你成爲別人的笑柄,若這次就娶了她,是不是告訴所有人,只要像趙元喜一樣的來鬧,咱們莊府就會娶,那莊府豈不是成了菜市場?我不管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這事我是做了,不過我卻是讓趙府的四房想辦法讓趙府主動拒絕親事,卻沒有告訴他們找人去壞了趙元喜的清白,我雖不喜歡她,卻也沒有惡毒到壞了良心。”
黃氏不是爲自己狡辯,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樣的心思去害人,當時聽到兒子說了這件事情之後,她也被嚇到了,隨後是滿滿的恨意涌了上來,四房這樣做卻是陷她與不義啊,現在事情都捅破了,可不是讓世人唾罵莊府?
她現在是比兒子還要着急,只怕等老爺那裡知道了,她就要被休下堂了。
看到母親哭了,莊啓源的心也軟了,聲音也不有先前強硬,“母親,兒子也是聽到這件事情之後憤怒,並不是怪母親,可這事情到底與母親脫不了關係,雖然是趙府四房作的,可他們的理由卻是聽了母親的吩咐,到底把錯都推到了咱們莊府。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在二姑娘沒事,不然趙府大房告到皇上那裡去,咱們莊府也就完了,眼下你也先別擔心。我去尋了父親,看看他怎麼說。”
這件事情不管早晚知道,都不能當作不知道。而且還要去面對。
黃氏抹了抹淚,“那你一定要告訴你父親。並不是母親的意思。”
黃氏是真的怕了。
莊啓源應聲去了前院的書房,莊丞相正與朝中大臣商議事物,莊啓源就坐在院子裡的亭子裡等着,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衆人散了,他才進去。
看到兒子一身的寒氣,莊丞相關心道,“怎麼不進外間等着?眼下要入冬了。寒氣重,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
“勞父親操心,是兒子的錯。”莊啓源見書房裡也沒有外人,“父親,兒子有事要稟報,還請父親聽了之後息怒,先想出解決的辦法纔是。”
見兒子一臉的濃重之色,莊丞相點點頭,“你說吧。”
莊啓源這才把事情前後說了,莊丞相答應過不發火。可聽了之後還是忍不住把手裡的茶杯給摔了出去,“蠢貨。”
莊啓源沒敢動,那茶杯碎了一地。
外面丫頭聽了沒聽到叫喚也不敢進來。
書房裡莊丞相黑着臉。“她現在知道怕了,早幹什麼去了?當初我就說過,這件事情我做主,她不聽,現在鬧出這種事情來,還讓人知道了,真是愚蠢至極。”
“母親那裡已經知道錯了,眼下要緊的是趙府那邊總要給個說法,親事可以不結。但是這誤會可不能結下。”莊啓源也不敢再提親事的事情。
“這親事不但要結,還要好好的結。現在鬧騰了這麼多事。咱們府再不結這親事,只會讓趙府以爲真是咱們心虛做的。這罪名咱們就背上了,若咱們正大光明的去提親,起碼讓他們猶豫一下,這事我自會解決,明日我就去趙府,先與老爺子把這事說開了,你不用擔心,只管看住你母親就行,別讓她再鬧出什麼事情來。”莊丞相已是不耐煩。
莊啓源小心的認錯,“都是兒子的事讓父親費心了。”
“哪裡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母親折騰這麼多,又如何會有今日之事,更不用去趙府提親了,現在她知道不喜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安份些。”
兒子自然沒有說父母錯的道理,莊啓源只聽着也不還口,莊丞相也覺得兒子可憐,有這樣一個分不清好壞的母親,到底是耽誤了他。
“下去吧,我也一個人靜靜。”眼下朝局動盪,家裡也不安穩,怎麼能不讓他心煩。
莊啓源這纔出了書房。
原本打算回自己的院子,卻被黃氏身邊的月展在角門那裡攔了下來,“公子,夫人有話找兒子。”
“你去告訴夫人,父親說他會去處理,讓母親這幾日什麼也不要管,莫再讓父親惱了。”莊啓源也沒有心思去母親那裡,只說了一句轉身走了。
左右母親等的也就是這一句心安的話。
黃氏看到兒子沒有過來,不勉有些失落,可聽到月展帶回來的話,臉下才有了笑模樣,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趙府那邊急着收拾東西搬家,當天下午馮氏就讓人把大件都搬了過去,一些小的只等着明天一起帶過去,晚上趙老爺子回來,與趙老太太因爲搬家的事情又吵了一架,人去了書房住,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城,去郊往散心了。
趙老太太帶着火氣,跟着馮氏走了,府裡瞬間就安靜下來。
等莊丞相讓下人送貼子到趙府要拜訪的時候,門房直接讓人把貼子送到了三廟街二房那裡,老太爺不在府中,門房只想着既然是找長輩的,那老太太也可以,這才把人支到了那裡。
莊府的小廝回到府裡回話之後,莊丞相還微微一愣,“趙府的各房都搬出去了,留了大房的姑娘一個人在府中?”
“奴才聽好像是這樣。”小廝打聽了,趙府的人嘴很嚴,沒有告訴他。
莊丞相揮了揮手,到底還是讓人準備一下去了三廟衚衕。
馮氏正在指揮着下人安置東西,聽下面的人來報說莊丞相來了,微微一愣,“快去請老爺相迎。”
又問了身邊的妍秀,“莊府可有送貼子過來?”
妍秀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到是蘭心呀了一聲,“回夫人,奴婢去前院的時候,到是隱隱聽了一句,說莊府的人給老太太送了貼子,難不成是那個?”
“那就對了,沒有送貼子人怎麼可能直接上門來。”馮氏擰着眉頭,老太太怎麼不讓人告訴二爺一聲呢。
到底心中有些不快,可也知道要計較這些個,只會把自己氣死,鬧得府上不開心,“府裡現在亂,妍秀去老爺那裡服侍吧,丞相來了,總不能失了禮數。”
又叫蘭心找出好茶,交給妍秀帶了過去。
自己則去了趙老太太那裡,二房的這些宅子不大,卻是個四進的,三廟衚衕裡住的人家也都是些安穩的,安全這方面到也信得過。
趙老太太住的是後院的正房,換了地方鼎哥一直的哭,老太太心煩,正讓人帶了下去,就見馮氏來了,“前面都收拾妥當了?”
到底不比趙府裡的地方大,趙老太太住的還有些彆扭。
“姑母,莊府可有送貼子過來?裡面說什麼了?莊丞相來了。”馮氏也不多說,直接就問。
趙老太太順手從左邊拿出一張貼子來,“是送來了,裡面說要來商討兩家定親的事情,這有什麼可商討的,二丫頭現在的名聲,能嫁進丞相府是她的福氣,難不成還真被她嚇唬到拒絕這門親事?你去告訴老二,把這門親事應下,莊府說了,可是正妻,不是平妻。”
馮氏一聽就急了,“這到二爺怎麼能做得了主,不如讓人去城外送信給父親,讓父親回來吧。”
兩家都鬧成這樣了,還不知道莊府到底是什麼意思,就這樣把親事給應下了,萬一有什麼事,他們二房哪裡擔待得起,又怕老太太惱了她說的話,“二丫頭的性子是個烈的,就怕她知道咱們幫着她把親事定下了,鬧騰起來,與莊府結親不成,到得罪了莊府,那就得不償失了。”
趙老太太聽了這話,臉色才緩了緩,“你扶我去前院,這事我與莊丞相說。”
老太太願意擔下這個責任,馮氏自然不會多說,扶了老太太去了前院。
書房裡早就整理好了,是前日送來的東西整理好的,招待客人也沒有失禮的地方,趙玉舒與莊丞相分別坐在上坐的兩邊。
“家父不在府中,出城去了,到是丞相送來的貼子,怕是在母親那裡,我們這還沒有知道,有失遠迎,丞相大人還不要見怪。”趙玉舒簡單的把原由說了。
莊丞相爽聲一笑,“叫丞相太外道了,叫我一聲伯父吧,就像以前一般。”
“是。”趙玉舒暗下不敢確定莊丞相是來提親的,難不成是爲了與四房那事?卻也不敢多問。
莊丞相抿了口茶,“今日是來是要與你父親商議一下府中二姑娘與犬子的婚事,現在看來要等改日再拜訪了。”
“是小侄失禮了。”趙玉舒自然沒有異議。
二丫頭的事情他做不得主,若莊丞相讓他拿主意,他到是爲難。
原本正暗暗高興,卻聽以外面下人報說老夫人來了,趙玉舒的心就是一緊,看着莊丞相已經起身了,只能出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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