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刑犯

趙強以前是分給尚陽堡旗人立哥爲奴的,所以他對關外漢人奴隸的現狀非常清楚。知道關外旗人巴不得自己的奴隸越多越好,因爲奴隸的多少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他們的財富多少與地位高低,因此在官府分發奴隸數量不多時,很多旗人便跑到關內去購買一些犯官家眷來充當自己的奴隸。同時旗人多半會讓自家的奴隸吃得飽些,只有這樣,奴隸們纔能有力氣替他們耕種生產,爲其創造更大的財富。松山堡的旗人卻反其道而行之,好像這些奴隸在他們眼中不是財富而是累贅一般,這實在是讓趙強有些想不通。同時也在心底產生了一絲恐懼,怕自己有朝一日也會和胡旺他們一樣,被餓得連逃跑都無可能,那樣的話,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如果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趙強可真的準備放手一搏了,他可不想坐以待斃或者再繼續當一年苦力。後世網上有句名言,叫穿清不造反,不如一頭撞南牆。自己來到這個時代算來也有一個多月時間了,卻是什麼也沒做,實在是枉來這個時代。本以爲在這個看起來管理很鬆散的松山堡能有機會逃跑,不想這鬼地方卻也是個死結。伍楓秋他們說得沒錯,沒有馬匹,想在平原逃跑是絕難成功的。關外這些旗人可都是保持着八旗老底子,加之又不務農事,騎射追蹤這些本事自是不會落下。若是他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跑了,只怕還沒看到山林之類的藏身之地,清兵就順着足跡追過來了。

虎軀一震便能大殺八方,嚇得敵人只敢遠視而不敢近前的王八之氣,趙強確信自己身上是沒有的,所以他不想被一羣騎在馬上的清兵當猴子一樣戲耍。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拼了,賭胡旺他們願意與自己一起反出這松山堡。只要他們肯,有這三人的現身說法,趙強相信屋內這三十多條漢子最少有一大半願意隨自己拼上一把,到時只要半夜炸營,叫上幾句韃子要屠盡我們之類的謠言,其他屋的青壯不明所以,必然極度害怕,看到趙強他們這屋的人已經反抗,勢必要追隨一起。這就是典型的從衆效果。當然這種效果的前提是其他屋的青壯無法判斷眼前所發生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爲了保全自身性命而參與到造反人羣之中。

恐慌是煽動人羣的最好幫手,經歷過後世非典和搶鹽潮的趙強對此是非常清楚的,也深信只要舉措得當,必能一舉拿下這松山堡。之後事情便好辦多了,已經反了的吳軍青壯們就算事後知道自己被矇蔽了,難道還能收手不幹不成?到時進可以領着這幾百人去解救其他地方的吳軍舊部和滇民,號召他們一同起來反清,若是這些人不願意,便用各種手段來讓他們願意,實在不行,拿刀逼也要逼他們重新燃起鬥志來。滿清在關外的八旗軍力不多,又沒有綠營,幾萬昔日的吳軍未必沒有與他們一戰的能力。實在打不過就退,一路往北,趁沙俄在遠東兵力空虛,未能形成實際統治的空當,結好當地的土著一同將俄軍趕走,到時有了地盤再作他圖。

起事後如何行動,是趙強之前就已經想過的,超前的歷史知識讓他對自己的決策非常有信心,不過能否成功,關鍵還在於胡旺等人的態度,畢竟他們在松山堡呆了這麼長時間,對堡內情況比趙強這個新到的人要清楚許多,有他們幫忙策劃暗中響應,事情便能打個包票了。因此趙強試探性的問了胡旺一句後,便默不作聲的盯着他看,想知道胡旺有沒有過這方面的打算。

不過胡旺卻沒有表現出趙強想要的反應,而是在那毫無表情的說道:“你的心思我知道,我們又何嘗沒有想過,只是…”說到這裡胡旺頓住了,沒有再往下說什麼,兩隻手心不在焉的盤弄着一條死蛇,翻來覆去的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見他這樣,趙強有些急了,心道你胡瘋子以前可不是這個性格的,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幹還是不幹,你倒是給個痛快話啊!

“只是什麼?”

趙強雖然急,但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急燥,抑住心中的燥動,作勢扭頭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過,屋內有二三十人,雖然在一起住了那麼長時間,表面上大家都是相處融洽,但真遇上什麼事也不敢說這些人就沒有其他想法。

“對啊,胡兄弟,你倒底想說什麼?”

吳四雖然魯莽了些,卻也不是糊塗蟲,趙強剛纔說那話的時候也許他沒明白什麼意思,現在見胡旺這個神情,隱隱也猜到趙強是想幹什麼了。其他人還沒有做出反應時,他已經有些熱血沸騰了,搶上前來很是焦急的盯着胡旺,一臉的期盼之色。

錢林、林家風等人沒有開口,不過看趙強的眼神都有些不對,有兩個漢子還警惕的走到門邊,防止有人闖進來。衆人大都沒有表現出害怕或者緊張的神態,這讓趙強心定了幾分,只不過他卻是沒有留意到趙果身後的徐錦衣有些站立不安,看趙強的眼神也是閃閃爍爍。

胡旺見趙強他們追問,知道不說是不行了,便也不再回避此事,掃視衆人一眼後,坦率的說道:“趙強兄弟,實話對你說吧,我們之所以沒有想過這事,只因爲我們死了不要緊,可若是連累堡中這幾百老弱婦孺,那我們就是死了也沒法心安啊。”

左銘南待胡旺說完,跟着說道:“堡中多是老弱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卻是這堡內情況太過複雜,我們沒有辦法能控制這裡的局面,所以也是有心無力。”

吳四見胡旺和伍楓秋言語之中並沒有要反的念頭,有點失望,悶聲問左銘南:“這話怎麼說?”

左銘南猶豫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實情,有些爲難的望了一眼胡旺。

胡旺衝他點了點頭,趙強他們現在腦子正熱,他不能不給他們降降溫,不然這些人要真衝動起來鬧出什麼事,後果還真的無法想象。

“銘南,你將堡內的情況對這些兄弟說說吧。”

見胡旺讓自己說,左銘南方沉聲道:“堡內的清兵其實不多,連同那些旗丁阿哈再加上旗人家屬不過只有四百多人,我們王爺舊屬初分在此地的卻有七百多號人在,只不過你們也看到了,大多是些婦女兒童,青壯只有四五十人而已。另外堡東還有數百關內押解過來的罪民刑犯。”

伍楓秋嘟囔了一聲:“正是這些罪民刑犯讓胡大哥不敢輕舉妄動,寧可被餓得不成人樣,也不敢領我們反了。”

“這算哪門子事?”

吳四好像聽到一個十分有趣的笑話似的,一臉的鄙夷看着胡旺:“我聽趙強兄弟說起你曾是王將軍的親兵隊長,身手很是了得,算來也是在刀口上舔過血的,怎的不怕韃子倒怕起那些刑犯了?莫非韃子的屠刀真的嚇破了你們的膽子?!”

“吳四,閉嘴!”

一聽吳四這樣說,趙強知道要糟,忙厲聲喝了他一下,吳四倒也聽話,聞言哼了一聲,坐在那不再吱聲。

“胡大哥,吳四兄弟話是有些難聽,但卻也不是全無道理,爲何你們要對那些刑犯如此忌憚呢?”

趙強儘量將衆人的注意力從吳四身上挪開,以免胡旺臉上掛不住。胡旺當年在軍中的外號可是胡瘋子,除了王屏藩外,他誰都不怕,不想時隔一兩年,此人竟然連刑犯也怕了起來,這讓趙強有此唏噓,想到白天在堡門外胡旺曾爲趙家兄弟流過眼淚,趙強暗自想道莫不成真如吳四所說,胡旺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胡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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