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魂兮歸來

太祖以“七大恨”、十三幅鎧甲起兵攻明,連年征戰之下爲補八旗兵力不足,曾強徵關外各族壯丁入旗爲兵,率之伐明。從天命元年始至順治元年八旗入關的這數十年間,明清雙方便一直在遼東鏖戰,打得不可開交。便是眼前這大淩河,也不知埋葬了雙方多少將士的屍骨。所以一聽趙強說道爺爺便是戰死在這大淩河,高士奇不由肅然,敬意更甚,毫不懷疑他的突然舉動,只道這索倫漢子至誠至孝,方在這祖上戰沒之地駐足不前。

二人並肩齊行,在那幾株槐樹周圍漫無目的的走着,後面陳公公和葛飛虎一衆人牽着馬緊緊的跟着。衆人也不知這二人爲何對這廢墟感興趣停留不前,但主事之人不急,他們如何能急,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後跟着。因連日來一路作伴的緣故,護衛們與步軍營的人倒是也熟絡了,但交談的卻多是葛飛虎和德丘等人,餘者多是作旁聽狀,問及緣故,只說不通漢話。對此解釋,萬四和步軍營的人自是也不會有疑心,倘若這些人索倫人人人都能說得一口流利漢話,那倒是真的叫人生疑了。

“古人曾道這大淩河爲白狼水,今親眼所見,古人誠不欺我呀。”見遠處的大淩河水奔騰不息,如大江之流一般洶涌,高士奇情不自禁讚道了聲。他出關之時雖也從錦州而過,但卻不曾走這大淩河,而是走的錦州西北中左衛穿盛京到的寧古塔,一路之上又不曾見松花、嫩江、黑龍江等大江大流,所以見了這大淩河自然是驚奇得很。

“既爲狼水,這水中自然兇險得很。”趙強點點頭,附和了一句,然後指着東南方向一座浮橋道:“還好有這座橋,不然我們便只能望河興嘆了。”

高士奇順着趙強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座百十丈長的木橋橫亙於河上,仔細看去,卻見橋面離那河面不過數尺,此等高度若是遇上暴雨山洪,是極易垮橋的。但看那橋身周圍,卻又不見絲毫補修痕跡,好像從修成至今從未被山洪沖垮。關內的名橋高士奇看得多了,多少也知道些千年古橋長盛不衰的緣故,但在這關外看到這等式樣極其平常,像那浮橋一般的木橋卻是頭回見,當下好生敬佩那些工匠,也不知他們使得什麼法子能保這橋不跨的。

做戲做全套,既對姓高的講了家祖戰沒於這大淩河,他這後人自然是要祭奠一番的,但那香燭紙錢卻是沒地方找去,當下趙強便尋了個高坡,對着廢墟磕了三個響頭,嘴裡唸唸有詞,爾後才起身對站在不遠處的高士奇道:

“天色不早,在下祭奠已畢,高掌櫃,咱們這便走吧。”

“好。”

高士奇見趙強如此虔誠,卻不知他嘴中唸叨的卻不是勞什子索倫先祖,更不是爲那野豬致奠,而是爲死在大潛河的明軍和數萬民夫致奠。見趙強要走,高士奇也覺耽擱得是久了,再不趕路怕是就不能趕到錦州住宿了,當下應了一聲,揮手示意步軍營的人將馬匹牽上,翻身上馬後,甩手一鞭,喝了聲:“駕!”當先往那木橋駛去,餘人見狀,紛紛打馬趕上,不一會,便過了木橋,消失在茫茫遠方。趙強卻是最後一個過橋的,在馬蹄踏到河那側的土地後,他突然朝後看了一眼,數秒後一臉堅毅的扭轉頭去,大喝一聲一提馬繮奔向南方而去。

大淩河之戰史載:城中糧儲不過百石,馬七千盡皆倒斃殆盡,尚餘二百匹,其堪乘者止七十匹。伕役死者過半,其存者不過以馬爲食耳。柴薪已絕,乃劈馬鞍爲燃資。自八月中旬,城內即已斷炊。十月初十,大淩河有王世龍等逾城來降,據王世龍言:“城中糧絕,伕役商賈悉譏死,現存者人相食,馬匹僕斃殆盡,止餘三十騎而已。”十月中旬,糧絕薪盡的大淩河守軍殺修城民夫及商賈、平民爲食,折骸爲炊,又執軍士贏弱者而食之,然城內軍民寧互食而不降,皆言“吾等生爲大明之人,死爲大明之鬼”,寧死身而不降異族,甚有兵民自解衣裳,請爲同伴之食...

十月二十八日,無力再守的祖大壽率衆出降。大淩河原有“騎、步兵及工役、商賈三萬餘人,因相繼陣亡、餓死、互食,至投降,生還者止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不及死者之數一成。

祖大壽投降後又復歸明,守錦州,然已無力迴天,崇禎十五年,被圍一年的錦州已靠“掘鼠而食”,惶惶不可終日,在得知洪承疇在松山戰敗後,錦州已成棄地死地,朝廷再也不會有一兵一卒援救後,戰守計窮的祖大壽再次率衆投降,至此,塵埃落定。

大淩河之戰,慘也,悲也!大淩河,大明的最後絕唱!曄曄其曜兮大明,慨慨其貞兮悼行。

乘於快馬,風如刀割的趙強,在看大淩河最後一眼的時候,在心底暗暗吟起後世《明行賦》的幾句來:山河難移,志存高潔,故國雖破,赤心湯湯。明明在下,赫赫在上。日月昭昭,唯吾大明!

...............

從大淩河出發後,一路又過錦州、松山、廣寧、義州等地,皆未多作停留,於正月二十七這天,趙強與高士奇一衆終於到達離山海關還有三十多裡地的中後所。過山海關便爲永平府,關內之地。想象天下第一雄關之姿,趙強心中激動,恨不能快馬加鞭直抵關下,親眼見一見讓無數人爲之魂牽,讓無數人爲之拋灑熱血的山海關。然而天色已晚,卻不得不在這中後所住留一夜。次日天剛放亮,衆人便與衆多商隊一同向山海關進發。中後所離山海關雖只三十多裡地,但官道兩側多爲山嶺,加之商隊衆多,馬速不能過快,所以行了半日還不及往日一個時辰所行之路。用過午飯後,衆人又行,約摸離山海關還有十多裡地時,一道奇異的風景卻讓趙強看呆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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