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沫,慢走啊小沫!”
目送張小沫離開的背影,賀芝臉上有一百個得意。
“賀芝女士,”可很快,聶星辰的聲音也在賀芝的身後響了起來,他不會叫她“媽媽”,自然,也從沒有把她當做自己人,“您在我們家是客,主人不好說客人壞話,所以我對你保持沉默。但請賀芝女士記住了,小沫是我未婚妻,和你比起來,她纔是我的家人。”
這番話,聶星辰是絕不會讓張小沫聽去的,所以他將她支走了。
“你……”賀芝氣得臉都要氣炸了。聶星辰這樣說,比直接罵她更叫她難受,“我知道你還在怨恨我,星辰寶寶,”賀芝趕忙貼近牀邊,好言好語對聶星辰說,“你別生氣媽媽的氣,媽媽這次回來就是爲了照顧你,爲了挽回我們之前缺失的感情。”
賀芝知道自己有愧於聶星辰,但她內心對他的關懷真是半點沒有摻假,當她聽說聶星辰被綁架的時候,她真覺着自己死了一回。
“聶東昇的葬禮你都不屑來參加,就別說那麼多好聽話了。”非常冷淡地將這話說出口,聶星辰自覺自願地對賀芝帶上了一股“疏離”。就像油永遠不會與水相融,聶星辰也永遠不會與這個賀芝談什麼親情。
“那不一樣,”但賀芝卻要拼命幫自己解釋,“那是你父親的事,我不想參與罷了。但但凡與你相關,媽媽我……”
看着聶星辰的臉,賀芝意識到,她竭力想表達的心情可能只會將聶星辰推的越來越遠。她是不是逼得太緊,所以出現了反效果。
“那……”退後了一步,賀芝以退爲進,“媽媽今天就先回去了。那個……明天你出院,我晚上在微暖閣叫冷姨做好了吃的,等你回來?”
聶星辰沒有說話,眼神望着賀芝的方向,但又很自覺地忽略掉了賀芝。
“慢走,不送。”
第二天。
“小沫,你準備好了嗎?”抱着新鮮的花束和果籃,敖天和蘇白進入到張小沫的病房,“恭喜出院啊!”兩個人齊聲說。
他們還大張旗鼓地買了禮花筒,然後一人站在病牀的一邊,砰一聲,拉開了禮花!
嘭嘭嘭,彩紙滿天飛。
張小沫堵着耳朵,看着滿天五顏六色的綵帶,昨晚受傷的心情這纔好受了一些。她自己給自己鼓掌,並且許願:“希望我從今往後,再也不用來醫院啦!”
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張小沫讓敖天和蘇白一人拿着一個行李箱,然後三個人走出了病房。
“你先坐敖天老師的車回你們公司。”蘇白跟在張小沫身邊,一路上像老媽子那樣囑咐,“我呢,我得先回局裡上班。我今天只請了半天假,所以就不能送你了。”
“知道知道。”好不容易呼吸到了醫院外面的空氣,張小沫樂還來不及呢,實在不想一直聽蘇白的嘮叨,“蘇大警官!”張小沫拍了拍蘇白的胸,然後挽着他的手,把他硬往路邊的公交站臺送,“拜拜吧,您好好上班去!”
蘇白被張小沫推得,連抽空說句話的時間都騰不出。
“哎呀……你聽我說完。”等到終於站定,蘇白生氣地瞪了一下張小沫,“爲了慶祝你出院,我今天晚上會買菜到敖天老師他們公司,做一頓好吃的晚飯給你。所以,你哪兒都別去,在他那兒等我,知道嗎?”
“知道,知道。”張小沫一面口口聲聲地答應着,一面繼續推蘇白離開,“你啥時候變得像我爸爸一樣了!管家公!”她實在不想聽蘇白婆婆媽媽。
管家公?蘇白一聽這個稱呼,居然很喜歡。他嘴角微翹着,盯着張小沫道,“我願意做你的管家公,你知道嗎?”
“知道,知道。”張小沫繼續推着蘇白,然後麻利迅速地和他道了別,再轉身跑向了敖天老師停車的方向。她太急於想“擺脫”蘇白,以至於沒聽清他的最後一句話。
望着張小沫跑得跟風一樣快的身影,蘇白摸着胸口,覺得心痛了一下。
她根本就不明白。蘇白搖頭……她就一直不清楚,他對她的心意。
跑回到了敖天老師身邊。
“謝謝你了敖天老師,今天真是麻煩了。”見敖天老師爲她拉開了車門,張小沫一邊感謝,一邊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張小沫覺得自己內心如小鹿亂跳般狂喜,“終於離開醫院那個鬼地方了。”
她真的很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看張小沫如此青春有活力,敖天也跟着開心,裂開嘴笑道,“希望你今後工作的時候也能像現在這樣興致高昂。”
“敖天老師。”張小沫一臉痛徹心扉,“你還真是個惡老闆,我這纔剛出院呢,你就開始和我談工作了?”
“我這不是……”敖天被張小沫的話窘道,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對,你說得對,”他連忙向張小沫道歉,“是我說話沒挑準時間,該打,該打!”
“就是,該打!”張小沫雙手往天上一揮,開心地叫起來,“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出院嘍!”
車行途中,敖天跟張小沫提起了一件事,“小沫,關於住宿的問題,我要和你談一談。”
“公司目前一共三個骨幹,除此以外其餘的都是外圍員工。三個骨幹公司負責提供住宿,房租以現金的形式分發到你們的手上。現在,公司的其中一位員工在公司附近的小區租了間套房,二室一廳,周圍環境很好,房間內的裝修也很現代潮流。”
車子拐了個彎,遇到了一個紅燈,敖天踩了腳剎車。
“租這間房的人想讓我問問你,你願意和他一起住嗎,你們可以分攤房費。”紅燈結束,敖天繼續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合租是嗎?”張小沫還沒來得及考慮這個問題。
但她之前的確已經將在a市租的房子退了,同時也和認識的人都斷了聯繫。在當今社會,互相不聯繫超過三個月的人就自動被劃成了陌生人,這麼算下來,現在張小沫在a市真真兒是既沒有地兒住,也沒有朋友可以約出來玩耍。
“好啊,那就合租吧,這樣還能省點錢。”想想自己也不吃虧,張小沫開心地應下了合租的事。
“等……等等。”敖天話卻還沒有說完,“你急什麼啊!小姑娘家家,怎麼對社會上的事這麼沒有戒心。”
畢竟比張小沫年長几歲,敖天很容易就把自己代入成了張小沫的家長,“我得提前告訴你一聲,你的這位合租的室友啊,他是個男的。”
“啊,男的?”張小沫一聲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