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裡播放的音樂換了一首。
張小沫的父母,以及聶東昇,也識相地下了臺,將舞臺單獨留給了兩位新人。
張小沫回過身,看見聶星辰正慢步向她走來。
“噠噠噠”,皮鞋着地的聲音由遠及近,聶星辰手裡拿着兩枚被紅線綁在一起的金銀戒指,那根紅線象徵着“永結同心”,那兩枚戒指是戀人之間相守一生的承諾。
張小沫看着聶星辰走近,聶星辰的全身沐浴在陽光裡,金光閃閃,猶如神祇降臨。
張小沫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說出口,她卻噗通一聲軟倒在了舞臺上。一股巨大的疼痛在張小沫的腦子裡炸開,疼得她天旋地轉,視野模糊。她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四肢綿軟乏力,酸脹難當。
發……發生了什麼?
又一陣疼痛襲來。
那疼痛猶如巨蟒,從脾胃一直穿行到張小沫的食道,最後從張小沫的口腔裡噴濺而出。像是吃進去了某種血肉模糊的東西,張小沫口周麻木,噁心想吐。
在拼命想保持住最後的清醒無果後,張小沫眼睛一閉。
“小沫,小沫,你怎麼了!”張爸張媽焦急的呼喊響在耳邊,但張小沫回答不了他們,她已經暈了過去。
……
疼痛和高熱像潮水一樣襲來。
張小沫彷彿被煮在一口熱鍋裡,熱水噗噗噗地冒着泡,煮着她,讓她疼,讓她痛。她憋悶得想哭,但胸腔裡沒有一滴眼淚,只有一團炙熱的空氣,燒得她無聲尖叫。
時間滴滴答答,一分一秒的過去。
幾個小時後,折磨終於結束。一股清瀝的空氣進入到張小沫的體內,讓她沉沉地陷入了夢鄉。
在雪片般潔白的病房裡,張小沫睜開了眼睛。
她臉上還戴着呼吸機,全身纏繞着各式各樣的導管儀器,她的脈搏與心電儀連接,那上面正發出着“嘟嘟嘟”的有規律的聲響。張小沫試着在病牀上移動,但無數的疼痛依然像小蟲子一般咬着她。
疼得厲害,張小沫只能無奈地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哼哼了幾聲,想喚起站在窗邊的那個人的注意。那個人聽到聲音,回過頭,面目輪廓被遮掩在月光下,一雙眼睛深邃地看着她。
“醒了?”
聶星辰的脣角勾起來,從張小沫的角度看,還能看出那裡面有着一抹極輕極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終歸是冷的,像西伯利亞的冬天。
張小沫點點頭,試着想說話,但呼吸機阻礙着她,讓她沒有辦法發聲。她咿咿呀呀地做着口型,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在醫院裡,她爸媽呢,他們還好嗎?
聶星辰邁步走上前,站在張小沫的牀邊,拿出了一個高腳杯。
張小沫看了眼這個杯子,她眼睛突然睜大,這是她昨天與聶東昇敬酒的時候,禮儀小姐拿給她的那個酒杯。那酒杯杯沿上有一道很特別的紋路,當時張小沫出於好奇還特別留意了一下。
接着,聶星辰往杯子裡倒了一些水,等水倒了約一半,聶星辰又拿出了昨天本該給張小沫戴上的那枚銀質戒指。戒指被聶星辰噗通一聲丟進了水裡,不一會兒,沉在水底的戒指開始變色,從銀到黑。
張小沫驚訝了,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這個酒杯本身帶着毒。只要往這個酒杯裡倒入液體,不管這個液體是什麼,都能立馬變成殺人於無形的毒藥。
聶星辰的眼睛在深夜裡冷酷地發着光。
他舉起那個酒杯,放在脣邊,杯子一揚,裡面的液體順着杯壁就要流進他的嘴裡。
“不!”
張小沫突然掙扎着叫出來。她知道這個毒性的厲害,雖然聶星辰於她而言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她也依然不希望聶星辰有個三長兩短。
聶星辰卻停了下來,眼角一彎,嘲弄地看向張小沫。
你耍我?
張小沫憤恨地射出一道目光。
聶星辰憋笑一樣,嘴角抽搐,他把酒杯擱在一邊,坐到了張小沫的病牀邊上,“你小丫頭竟然在擔心我?”
他因爲張小沫剛纔的那一個反應而胸口發緊。
“我不妨告訴你,這杯酒,原本應該是我喝”,聶星辰低頭看着張小沫,他知道張小沫現在說話困難,於是伸手摘掉了她臉上的那個呼吸面罩,“你還不知道,現在的鼎鑫集團內部,有人想置我於死地。”
聶星辰緩慢敘述事實,“我父親三個月前正式辭去了鼎鑫集團董事長的職務,將整個公司全權交給了我打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公司裡就有人想取我的性命。”
聶星辰俯下身,額頭抵在張小沫的前額上,盯着她的眼睛說,“小沫,我花錢請你來,就是爲了讓你幫我調查,到底是誰在暗地裡想要害我。”
這一席話把張小沫嚇了一跳。“可是……聶總……”她低低泣泣地出聲,“這種事,你不是應該去找警察嗎?”
“警察?”聶星辰勾起脣角,“我不信任他們,我信任你。”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ww.shucong.com
爲……爲什麼?
張小沫眨着眼睛,一臉懵懂,“聶總,你別開玩笑了,我們才認識幾天,你怎麼會突然就信任我呢?”
“沒有爲什麼”,聶星辰低頭,嘴脣覆在張小沫的脣瓣上,他含住張小沫的脣肉,一點一點地捻揉它們,直到把它們脣吻至柔軟,“你只需要向我發誓,你不會背叛我,你會幫我查出這背後的罪魁禍首是誰。”
我嗎?
張小沫的目光追逐着聶星辰的臉,她一邊被他吻着,一邊想要去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但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聶星辰吻夠了張小沫脣上那股清甜的味道,他放開她,舌頭伸出來饜足地舔了一圈自己的脣瓣,“怎麼樣,答應嗎?”
“答……答應。”張小沫怔怔地看着聶星辰,整個人還陷在聶星辰剛纔的那個吻裡,有點恍惚。
她心裡亂作一團。
“很好。”
聶星辰揚脣,神色一凜,手指伸到張小沫的嘴邊,壓住她的下脣,迫她張開口,“你記住,這個調查必須在暗中進行,也就是說,除了你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知道真相。”
“嗯。”
張小沫的嘴被迫張開着,她不能說話,只能從嗓子裡發出一個音節。
“乖,”聶星辰用手指碾壓張小沫的脣瓣,看着她的脣在他指尖的折磨下變得鮮紅欲滴,他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