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伶俐的小丫頭。
聶星辰着實被提起了興趣。這個張小沫，難道真是因爲她之前當過商業間諜，所以直覺要比尋常人敏銳麼？
聶星辰讓張小沫靠着牆，他頎長的身形罩住張小沫，沒有給她一點出逃的縫隙。他認真地凝視張小沫，伸手握住張小沫的手腕，掌心漸漸收攏，把張小沫禁錮在他可以控制得住的範圍內。
他開始產生了懷疑，當初爲什麼動了念頭要把張小沫帶來微暖閣呢？原本他是希望張小沫能好好照顧一下聶東昇，但如果張小沫還像現在這樣敏感多疑，這對他來說反而會形成一種負擔。要不然，還是丟了她，把她趕回家？
“我現在想吻你，”聶星辰一出口，卻言不由衷地發出了這麼句含着渴望的聲音。
他被自己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在此時此刻最想要的，是試探張小沫對他的喜歡到底能有幾分。
張小沫沒說什麼，捧起聶星辰的臉，手指從聶星辰的兩頰移到了他的脣邊，她輕輕地揉着聶星辰的嘴脣，神情無比虔誠。
聶星辰故意着張開嘴，含住張小沫的手指，啵地吸了一口，他在挑逗她。
果然，張小沫像觸電般渾身一抖，羞憤地低下頭。
聶星辰我喜歡你。
張小沫聽到自己的內心這樣說。
“聶星辰，我喜歡你，”第二次，張小沫直接說出了口。
她一邊說，一邊深深吸氣，勇氣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早已經被她給透支了，她既緊張又害怕，面對這個她第一次出口說了“喜歡”的男人，她甚至比以前做任務時還要忐忑。
這值得相信麼？聶星辰捫心自問。
他抱住張小沫，把她往自己的胸口裡按，“我知道，我知道，小沫，”他覺得自己好像一腳踏入了一張巨大的網裡，這網的紡織者即是他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聶星辰覺得，自己是時候後悔了。
“我就是知道，所以纔去找你的。”
聶星辰用下巴蹭着張小沫的頭頂，說着一些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話。他緩慢地收緊懷抱，像是要把張小沫揉碎進身體裡那樣，擁抱着她。
心裡起了一點波瀾，但聶星辰本能地封閉住了自己的內心。
“你記好了，”聶星辰悄悄對張小沫說，“如果聶東昇哪天病重，要死了，你就在第一時間通知我。還有，我稍後會寄給你一份文件，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一定要在他死之前，讓他在這份文件上簽字。記住了嗎？”
聶星辰雙手放輕力道，讓張小沫離開了他的胸口，他託着張小沫的腦袋，吻上她的眼角，“我相信你，我只有你可以相信了。所以……替我做這件事吧，不要背叛我，好嗎？”
如他所料，張小沫在他“溫柔且懇求”的話語裡哭了。
張小沫的心像要窒息了一樣疼。她不停地點頭，喉頭酸澀，嗚嗚咽咽，“好，不管你要什麼，我幫你做。我答應你，再不會像上次那樣背棄你，這次，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不論對錯！”
張小沫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喜歡了一個人，而且還是像聶星辰這種高高在上的有錢大帥哥，沒辦法，這樣程度的“美人”，哪怕只是衝她皺皺眉頭，張小沫都想把自己的心挖出來送給他。
“好小沫，”聶星辰的那一張臉，假裝得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
張小沫看聶星辰這樣，心緒翻轉，忍不住拉低了他的頭，閉上眼自己湊着吻了過去。她喜歡聶星辰，不可否認，這就是她此刻唯一且僅有的想法。
她不想去深究聶星辰是否也對她抱有相同的想法，愛情本來就不是兩個人的遊戲，它在很多時候是隻屬於一個人的。只是如果運氣好的話，會碰巧遇到另外一個和你默契相等的玩家而已。
脣齒相觸，一吻纏綿，張小沫沉浸在這個自己主動製造出來的吻裡。
聶星辰有點驚訝。
“乖小沫，真聽話……”他在親吻的間隙按撫着張小沫，因爲張小沫的吻很笨拙，幾次三番撞到了他的鼻樑，令他覺得既無奈又無力。他裝着室內燈光的眼睛又明又亮，不住地看着張小沫，令張小沫吞嚥着喉嚨，整個人激動地打顫。
意識開始像團漿糊一樣困擾着張小沫，在張小沫來來回回搖晃的視線裡，聶星辰的這雙眼睛，就像一顆啓明星，照亮着她內心廣袤而孤獨的沙漠。
好久好久，張小沫都放任自己貪戀地看着這個人的眼睛……
第二天。
張小沫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住的房間書桌上，有一封拿文件袋裝好的包裹。她清楚裡面是什麼，起牀把包裹拆了，看了眼上面的字，並不意外。
聶星辰想這麼做情有可原，問題在於，爲什麼聶東昇要拒絕？
張小沫把那份文件鎖進抽屜裡，打算先去洗個澡，然後再去聶東昇的房間和他一道用早餐。
微暖閣的浴室是開放式的，四周沒有門窗，就這麼露天地放在外頭，張小沫也不忌諱，脫光衣服，裹了條毯子，就下了水。水溫合適，暖而不燙，張小沫泡在裡面就像經歷了一場極致的按摩，身體從裡到外舒服得不行。
張小沫仰頭躺在浴缸裡，越仰越後，越仰越後，視線幾乎要與天空平行。
她以前剛當上商業間諜的時候，聽一個前輩說，做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對客戶動情。倒不是說愛情的“情”，是感情的“情”，什麼“情”最好都不要動，這樣才保險。
本來嘛，這工作遊走在對與錯的灰色地帶，傾心於哪一方，都會釀成大錯。倒不如腳不沾地，身在其中心卻在外，把自己摘乾淨了好。
可到底，人心是不能控制的。
張小沫看着天空裡那些浮雲，越看越沉醉，真想就這麼躺着再也不起來。
呱呱！
不知從哪裡跑來一隻青蛙，噗通一聲跳進了浴缸裡。張小沫看着那隻青蛙，鬼使神差地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尖叫着跑開，或是把那隻青蛙趕出去，都沒有，她只是照樣躺着，跟那隻青蛙一起泡了個澡。
泡好澡後，張小沫換了衣服，走出門。